病毒凶猛之艰难回家路:回国前准备/亲历NHS核酸检测

(续前文)

(疫情期间的Westgate,摄于10月21日)

由于滞留时间长了,大家都有点受不了,心理上太受折磨了,于是,在英的国人纷纷找票,开启归国之路。

一、购买回国机票

7月底,老人群里的朋友分享了她为母亲购买的10月底国航机票(属“五个一”航班),感觉比较靠谱,时间、票价在当前情况下还算合适(被逼无奈),至少没有之前那么昂贵。连夜下载了国航APP,填报各种信息个人资料等,找出国内银行信用卡(过来时压根没想到会买这么贵的机票回国,幸好随身带着),买好了机票,心里一块石头算是落下了一点。

二、核酸检测和国际健康码(COVID Testing and Health Code)

8月初,英国直飞回国还不需要核酸检测报告,但是需要连续填写14天国际健康码,待健康码的二维码上出现绿色的小飞机,才允许登上回国航班。

为了事先熟悉一下程序,为归国做好充分准备,我在微信小程序里下载了国际版健康码放在桌面上,每日连续填报,并设置了闹钟定时提醒,怕一不留神就会错过24小时的填报期限。事实上也确实有几天忘了填,在连续填写14天后,健康码二维码小飞机终于变绿了。而一旦过时填写,有几次绿色飞机转成了红色(错填),有时转成灰色(填报时间没到14天前),时不时的心慌胆战肝颤……只有经历过才能感同身受啊!

填报了大概20多天,大使馆公布了新政策,从英国直飞回国,需要登机前120小时内的核酸检测报告(以收到检测报告时间为准)。之后几天健康码无法填报了,小程序里提示,直飞回国的国际航班只需要提供核酸检测阴性报告,不再需要连续填写14天国际健康码。

8月底,大使馆最新公告:自9月7日起,登机前核酸检测报告的有效期从120小时缩减至72小时内。

华人群里立即炸了,这个时间非常紧张,众所周知,英国NHS核酸检测能力本身就不足,到了8月中旬,突然出现供不应求的情况,大家有点惊慌失措。于是,掐准时间点做核酸检测成了回国前的首要任务。但是,办法总比困难多,到目前为止,尚未出现过有人因做不到核酸检测而回不了国的情况。核酸检测也可以去私立医院做,一般24小时可出结果。

So,一定要密切注意政策变化,疫情形势严峻,随时都会有改变。

三、预约核酸检测

在英国新冠疫情二次爆发情况下,买到回国机票已是不易,核酸检测更是关键的临门一脚。据群里朋友分享,NHS核酸检测slot的发放规律是:前一天晚上8点放第二天上午的slot,当天早上8点放当天下午的slot,不能提前几天预约,且slot一放出来就会被抢光。

私人检测机构核酸检测价格从120镑到近300镑不等,舍不得花儿子的钱,所以,除非万不得已,不考虑私立检测。

9月份,儿子开始刷NHS官网,发现牛津郡Walk in的检测点只有布鲁克斯大学一个站点,且只接收牛津大学的教职员工和学生,不接收社会人士(如我这种)。Drive through就在我家边上的Parkway station,所有人都可以检测,但只允许驾私家车前往,不能乘坐出租车或专车。

说起来真是缘分啊!

我家隔壁的两居室去年底搬进来两位中东的小伙伴,走进走出都很客气,可我听不懂他们说啥,只能简单打个招呼,如果有事情就用谷歌翻译交流。比如他们曾让我帮忙收个快递。6月份不知道哪天他们搬走了。

9月底,搬进了两位牛津大学在读博士,中国人,挺好的,方便交流。其中一位小伙伴开了车,他很努力,每晚11-12点回家。10月份,在我即将预约NHS核酸检测之前的一个星期,晚上他回来,我等在门厅和他商量,能不能麻烦开车带我去做个核酸检测?他欣然爽快的答应了,约好19日周一上午10点他带我去做检测,送我回来后他再去实验室干活,非常棒!和读书人交流很顺畅,又没有语言障碍,他和室友是博士最后一年,开始写论文了,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群里朋友发消息说,近几天做测试的人增多了,实验室忙不过来,NHS发布消息,测试结果一般24-72小时出,如果5天内没出,可以打电话询问。关键时刻急死人了,群里纷纷吐槽,讨论对策,建议私立诊所和NHS都做,双重保险,因为NHS出结果有快有慢,私立诊所也有不靠谱误事的例子,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多做几次。

儿子打算在NHS给我预约一个核酸检测家庭测试装,但系统告诉说,识别不了我的身份,不能给我邮寄,让我去检测点采样。

10月18日周日晚上,儿子终于预约到了19日上午10点的NHS核酸检测Drive through / Parkway station测试点。然后惊喜的发现,10月份开始,Walk in的检测点允许任何人前往做检测,可能是牛津郡的检测能力提升了,所以扩大了检测范围。儿子说那我们19号上午预约,下午再带你去做一个Walk in,双重保险。至此终于非常幸运地预约上了NHS的免费核酸检测。

18号晚上,即将乘坐国航同一航班群的小伙伴们(大部分是留学生和交流生、在英高校教师,也有几位留学生家长和探亲老人)发了几个NHS发布在YOUTUBE上的视频,反复观看了多遍:

How to take a coronavirus self-test swab

(如何进行冠状病毒自检拭子)

Visiting a Local Testing Site for your coronavirus test

(前往本地测试网站进行冠状病毒测试)

翻译下面这些图片,熟悉一下流程~

并拿了家里的棉签,对着镜子试着捅了自己的咽喉和鼻腔,好像有点底了,但还是忐忑不定。学了一个晚上,脑壳疼!

这边啥都要DIY,连核酸检测采样也是自己做,真的头疼!感谢群里年轻朋友的分享和安慰!

四、核酸检测过程

19号周一上午10点,和隔壁的小伙伴小张开车出来,没让儿子跟着去,免得车上多一个人,麻烦小张做翻译,挺过意不去的,但他诚恳的说,没事没事,我妈也是1月份过来陪我过年,3月份被取消了航班,为了把我妈送回去,我重新买了票辗转香港回国,像逃难一样,所以我能理解你现在想回家的心情,能安全回家比什么都好。一番话说得挺温暖的,很感动!

Parkway station检测站在一大型停车场内,入口处有非常醒目的红色警示牌 “ keep windows closed! ” (保持车窗关闭!)全程无接触式检测。

这位工作人员对我说,不要开窗!

把预约成功的二维码隔窗亮给工作人员扫码后进入检测区,把车停好,小张在车内通过电话听从现场工作人员指引。

检测的过程很简单,采样过程由自己操作,工作人员从车窗递进来一个测试包,自己用棉签捅到咽喉处、旋转、10秒钟后取出,再同一根棉签捅进鼻腔、到底、旋转、10秒钟,放回小瓶里,测试包里有一个条形码,上面有我的号码,将这个采样封袋后,工作人员示意开小窗放进收集箱内,并告知会在48-72小时内以短信或邮件形式通知结果。

除了递测试包及收集样本的过程需开车窗外,并没有与外界接触的机会,NHS的工作人员全程在外面通过电话指导,所以整个过程还是非常放心的。

下午2点半,儿子在NHS官网上预约了3点半的Walk in,然后带着我乘坐公交车前往布鲁克斯大学,找到Covid-19 Test Centre~

在华人圈的传说中,Walk in 很恐怖,许多染上病毒的人来这里排长队测试,且边排队边咳嗽,不免让人提心吊胆的,但是我们来到这里却发现没有那么恐怖!根本没有人!没有排队!室内只有工作人员。

入口处,工作人员扫描了我的 QR code (预约成功后NHS发的邮件里),这是一个报到环节。进入检测点后,从一处窗口领取检测试剂包,然后跟着工作人员来到一个小厅。这个小厅被隔成多个开放的小间,每个小间里摆了1张桌子2把椅子,桌子上放着一面大镜子,墙上贴着取样指引。

工作人员在边上指导,采样还是我自己操作,已经做过一次了,流程熟练,但是就在我小心翼翼的伸进咽喉和鼻腔时,工作人员在边上说(儿子翻译),他觉得我已经做得很好了,可以了,时间够了,而且棉签捅得够深。但是我担心时间太短了,捅得不够深,出现Unclear(不明确)的结果,但又不敢再往深处捅,纠结得很!(和后面在浦东机场由医务人员做检测相比,英国的采样标准确实相当温柔,国内下手够狠的!)

随后,将拭子投入病毒运送培养基中,折断拭杆,使其完全置于管中,旋紧管盖。经现场工作人员核实无误后,放入透明袋中,封好口。出口处,工作人员扫描样品袋上的二维码(还有一张小卡片,上面也有一样的二维码,需要自己保管,可用于后续的结果查询),然后再扫描一次我的QR code,这样测试取样就和我的身份关联起来了(此时,工作人员会提醒,如果48小时还没出结果,可以打电话给NHS查询)。把样品放到指定的盒子里,从另一处出口出来,安心回家等待结果。

点赞一下NHS的工作人员!在如此严峻的形势下去做检测,心里非常紧张,但NHS工作人员全程都非常亲切耐心地指导,让我处于一种相对放松的状态完成采样操作,之前的焦虑紧张担心,随着检测的顺利而放轻松了一些,总算完成了一件大事。

(上图,公交车站边上的牛津黑丁顿中学)

回到家,觉得特别疲惫不堪,一天下来就做了2次检测,上午Drive through,下午walk in,都挺顺利的,没干体力活怎么感觉这么累呢?看起来心累比身体上的累更难受!

牛津郡这边出结果好快,19号周一晚上10点多就收到了一份NHS的检测结果,我很早睡了不知道,20号周二早晨7点多又出了一份,分别是12和15小时出结果。兴许在10月份NHS不仅扩大了检测范围,而且提高了检测效率,所以出结果特别快。群里一位牛津这边的朋友9月份做检测是26小时出结果。

我分别在早晨6点和7点收到短信通知。非常高兴!心里一块石头又落下了一点。

还有一点小纠结,19号晚上10点出结果的那份报告显然用不上,早了一天。20号早7点多的那份报告,严格来说,没在72小时以内,但是大使馆的说法是:23号的航班(哪怕是晚上飞回去),20号及以后几天出结果都可以。

周二同一个航班的群友聊天,讨论核酸检测结果72小时以内和以外的时间节点。真的聊了一天,从大清早6点多开始直到晚上很晚,因为焦虑紧张担心,大家晚上都没睡好。有小伙伴建议20号中午12点以前出结果的都重新做一个检测,确保在72小时内。

当天下午,一位朋友给伦敦大使馆打了电话,咨询2件事:1)我妈妈23号直飞,18号检测的,结果20号出来,是否可以?答:使馆认为可以,但是建议咨询机场航空公司工作人员,因为他们有最后决定权。2)伦敦机场可以检测了,回中国是否可以使用?答:需向各航空公司咨询。

回复非常官方,群里一位很好的朋友建议我再做个72小时内的检测结果,反正牛津出结果快,免得徒生变故上不了飞机。傍晚等儿子开完视频会和儿子商量一下,儿子又帮我预约了21号周三上午10点半的检测。这次是在牛津市中心,Worcester Street Car Park(伍斯特街停车场),那里我熟悉,去中超要路过的,海斯大桥边上。

21号周三早出门,大雨,10点不到就到了检测点,发现NHS的工作人员正在搭棚子~

我前面有文介绍过,这里曾经是牛津运河的盆地,那个尖顶是牛津大学纳菲尔德学院。

检测点已经搭好了一个棚子,还要再搭一个。雨太大了,还有半个多小时,找个地方躲雨吧,于是走到附近的Westgate购物中心,疫情,大雨,工作日,上午较早时间段,但这里还是有许多人在逛商场咖啡馆吃早餐等,不怎么冷清。想着是今年最后一次逛了,莫名升出一些伤感……

逛了一圈再回到停车场,发现这里不仅能Walk in,还可以drive through,大概有十几辆车排队进场,看到我站一边,工作人员指挥小车停下,招手让我过去,走进棚子里,另一位NHS女孩给我一个检测包,然后向我介绍,我已经知道流程,所以尽管听不懂她说啥,也知道怎么做。因为大雨,棚子有点漏水,桌子和椅子都被雨水淋湿了,只能站着采样。边上桌子一位非常优雅的老太(七旬老人),穿着打扮很舒服,一件米色风衣带着丝巾,挽一个发髻,她正拿着棉签捅自己的咽喉,边上一位NHS老头在给她讲解,老太带着忧郁的神情,好几次,边捅边止不住剧烈咳嗽,唉唉!又一阵伤感袭来……

看到在英国疫情爆发初期,一位牛津大学教授在发给学生的邮件里说:“在灾难降临时,我们能看到人性的善与恶,希望我们都能在危机时刻作出善的选择,在经历这场灾难后成为更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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