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溜溜

小区里新来了两只小狗，刚会走路的样子，不怕人，遇见人了反而往跟前凑。

昨天我在小区广场晒太阳的时候，就看见了一只黄色胖乎乎的小狗一颠一颠，摇着尾巴尖儿向我这里跑了过来，一点点大的模样，乖的很，围着你的鞋子转来转去，连叫不会叫，我一只手就把它握了起来。毛倒是没有想象中的细软，不过想想这是平常的土狗也就了然，散养、健康的家犬，在家庭里面是有一席之位的，因为它干活，不是供人抚摸戏耍的宠物狗。我将这小狗握在手里，靠在胸前，自作主张叫它“小黄”，跟它一起拍个视频，花了有一两分钟，它倒也不挣扎不叫，乖的很，直到拍完了才有些许动作。我把它放下一路跟着走，一直走到路边人家的菜地、花地里，它这里转转，那里卧卧，不但全然不害怕我这个跟踪者，还全然不顾我想跟它玩耍的感受，只自顾着开心，想怎么悠闲就怎么悠闲。它的尾巴娇俏的令人心生怜爱，小小的一翘，感觉不是它身体的一个器官，而是它最喜欢的一个小玩具，因此得到了之后就会不停摆弄，一小翘不停地打着圈儿吸引你的注意力。

这时候楼上的主人喊了，叫它不要走远。我仰头跟主人搭话，得知小狗叫“溜溜”，养它，为的是叫它看菜地。这是第一天我看见溜溜，第二天又见到了它。

这一回，溜溜在跟很多人在一起。小区里的居民趁着太阳好，出来各干各的事了，本是散在各处的，但是因为这只小狗聚到了一起，小孩子少年人逗弄着它，成年人话着家常。自疫情以来，是少有的大家聚在一起轻松乐融的时刻。溜溜在各个脚边转圈、打滚、侧卧、露肚皮，稍微有人一动，它就被吸引过去，以为是要跟它玩耍，有时候跑起来还去追人，竟有少年人被追着跑，是妈妈被掌握了走路技能的宝宝所追赶的情态。

人散了小狗又往草地菜地里去了，我因昨日认识了主人的缘故，不好意思再次上手，甚至是稍微抚摸一下也不好意思，但是因为昨天已经和它亲密接触了的缘故，又十分想念它的手感。这种心情就和面对还在襁褓里的娃娃很类似，虽然因为可爱所以很想捏一捏，弹一弹，感受他们的皮肤的细腻和弹性，以及旺盛而又新鲜的生命力，但是又因他们过于可爱而不敢上前，竟然是被他们的可爱给扼住了。况且他们又如此娇弱，似乎捏一捏就能捏破，伤害他们，更是小心翼翼，只能把亲近的心捂在心里发酵，转成发亮的眼睛、粗粝却又缓慢的呼吸以及暗恋般喜悦的心情。

说起小狗，说起小孩，就不由想起我小时所遇见的一只小狗。按照现在的话，这种年纪大小的狗都被称为“奶狗”，如果它们生气了有威胁性的表现，则被称之为“奶凶”。说是凶，但在成年人的眼中，实为可爱。但当时我在六七岁左右，竟被这所谓的“奶凶”所扼住了。平时看上去胖胖的，毛茸茸像小熊一样的奶狗，凶起来也是有一番气势的，厉声地叫着，往前进着，就把体量是它十倍以上的小孩逼到墙角里去了，但是它还是不罢休，毕竟这是它人生中第一次的大获全胜。可怜了那时候的我，哪能想到这可爱的小狗竟然有这另一面孔，心里只想到原来它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也不明白平时厉害的我，对于这样一只小小的狗怎么就全失了主意。

一只初出茅庐的小奶狗都有这样的自我保护主观意识，我现在才突然意识到。联想往日种种，决心将它记录下来，作为对自己的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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