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故事||亲密爱人
她是东北人,皮肤白皙,身材高挑,风华正茂,公司白领,追求的人很多,现在正和副总的儿子暧昧不清中。
她讨厌社交,平时也是一付高冷御姐范儿,除非工作需要不爱说话,不喜八卦,我行我素。
她最大的爱好就是下班回到家后打游戏,玩起游戏来可以不吃不喝不睡,她喜欢游戏中的畅快淋漓、快意恩仇的江湖生活。
他是县城中的小公务员,性格沉稳讲义气,在小县城里混得风生水起,黑白两道都很吃得开。
县里领导给他介绍对象,他说正和一个银行上班的女孩接触中,这是他妈去银行存钱时相中的一个女孩子。
就这样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在游戏中相遇了。
她在游戏中充了不少钱用来打造装备,是游戏中东北区出了名的装备好实力强的美女大姐大。
每天都有一堆帅哥围绕着她,以她马首是瞻,送装备,送技能,送鲜花,帮忙做任务,喊话表白的各色都有。
唯独这个人与众不同,他是大号,却没有自己的队伍,偶尔会和她们一起组队去采矿石、灵草,人们不管聊得多欢,他都一声不吭,问他话,他也不回答,任务结束就走人,显得非常特立独行。
他是大号,装备好,实力强,做边界任务时还必须喊他参加才能保证大家的安全,他特别能打,战术还很了得,有危险时听他安排一定能化险为夷。
而且,他还救过她两次。
她很好奇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游戏中,她主动加他为好友,他说,“加我QQ吧。”
听他说加QQ好友时,她的心突突了两下。
后来,他们开始每天一起做任务,从晚上七点玩到半夜。
七天后,他们在游戏里结婚了。
他们两个是整个区里出了名的大号,结婚场面异常宏大,满屏飘红,红色的地毯,红色八抬大轿,火红的新衣,完美漂亮的新娘子,帅气十足的新郎官,爆屏的祝福语,长长的送亲队伍和迎亲队伍、天空不断绽放的烟花爆竹,整整两个小时,好不热闹。
那一晚,她幸福极了,整个脑子一直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早晨也都是做梦笑醒的。
从那以后,每天的她都神采奕奕,和同事们也有说有笑,偶尔还会一个人偷笑,同事们都说,恋爱中的小女人真幸福。
她也不解释。
白天和副总儿子还在接触中,送花也收,请吃饭也去,聊天也聊,仅此而已。晚上打游戏,跟在他身边打怪升级,每每听到周围人称呼她大嫂,她就特高兴。
忽然有一天,他在游戏中留言,“最近有点忙,可能别人替我上号。你跟着他们玩就行。”
从那以后,有时候游戏里的是他本人,有时候不是。
不是他的时候,明明还是那个游戏人物,他却管她叫嫂子,她再多问两句,对方就不知声了,只管在那儿杀怪,搞得她心神不宁的,老是出错,有时候还会把刀劈在他身上,尴尬死了,赶紧说sorry下线了。
这天又是这样,上了游戏,还没说话,就看见他的留言:嫂子好。真的很泄气,玩了半个小时,下线,无聊死了。
他到底在忙什么?怎么就晚上这段时间没空呢?
打开QQ,发现他头像是亮着的,翻开他的相册,什么都没有;翻开动态,他也没留只言片语。
最后还是犹犹豫豫地打开对话框,“在吗?”,算了;“你在干嘛?为什么不上游戏?”我管得着人家吗,删了;“你在忙吗?”废话啦,删掉。
她向后仰躺到床上,生气的使劲用脚踹了踹被子,用手捂住脸,喘着粗气,复又坐直身体,再次看向电脑,决绝的在电脑上打出,“在吗?”
“在”。
他回复的可真快。
她喘的这口粗气差点把自己噎着,她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用手抚了抚胸口,在电脑上快速的打出几个字,“今天没来玩啊?”
“今天没空,我让司机替我玩了。我告诉他要照顾你了。”
“嗯嗯,你司机挺好的。”
他要连视频,她有点蒙,赶紧穿了件外套,整理了一下头发,拍了拍胸口,展露着微笑,打开了摄像头。
一张年轻帅气的脸迎面出现在摄像头里,四方脸,浓密的眉毛,好象能透视万物一般泛着金光的双眼,薄厚适中性感的唇,带着柔和弧线的下巴……她细细地、痴痴地扫描自己的“丈夫”的脸,口水差点流出来。
她象征性的抹了一下嘴角。
“我最近和朋友开了个矿,有点忙”,他的声音好有磁性,好man啊,“我这帮小兄弟也不是外人,都好玩,以后我这号就给他们玩了。”
“那我怎么办?”她不加思索的问。
“你想玩继续跟他们玩,有事他们肯定帮你,需要装备还是技能的,跟他们说就行。”
他用左手食指戳了一下鼻子,低头轻声说,“想和我聊天在QQ里说就行,我QQ总上着。如果QQ不在线可以给我打电话,我电话是1333333331X”。
“嗯”。
从那以后,她断断续续的又玩了半年游戏,更多时间要么是在QQ里和他聊天,要么是在煲电话粥。
两人无话不说,打情骂俏,情意绵绵,却又点到为止。
突然又有两天,他的QQ黑了,电话也不接了,她急坏了。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两地隔着千里,她不可能跑过去看,怎么办啊?!她一整天都处在焦虑不安中,去游戏中问,对,问他的好兄弟。
白天,在公司电脑上,她第一次登陆了游戏界面,“他”竟然在。
她知道这个肯定不是他本人,她点他头像,开启问话,“你大哥现在忙什么呢?我联系不上他。”
“哦,嫂子,他挺好的,就是有点忙。”
“有些话,我不太好说,你还是亲自问他吧。”
她的心沉到了地底下。
晚上,她拿着手机,正直愣愣地坐在床上发呆,突然QQ来消息了。
她赶紧打开,是他。
他在QQ里说,“我下月一号结婚。”
她快速翻找手机日历,下月一号,还有11天。
11天。
她说不出的难受!
他们只是游戏里的夫妻,不是真的,她管不着人家。
早就知道现实生活中他们是不可能的,一个城市白领,一个小县城的公务员,相隔千里,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明明都知道的,为什么心里这么难受?!她使劲抓着自己前胸的衣服,任凭漂亮的白色美甲变了形。
她把头深深的低下去,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她的心好疼。
用手捂着脸,轻声啜泣了好半天。
哭累了,抬起头来,捋了一下头发,擦干眼泪,拿起手机,打开QQ,输入“我明天去找你。”
扔掉手机,开始打包行李箱,然后做了个面膜,泡了澡,买了火车票,凌晨三点义无反顾的登上了西去的列车。
到了他所在的县城已经是下午四点,下了火车她才发现这个地方真的很破,看着周围等客人的破三轮车夫,土里土气的样子,她有点害怕。
她赶紧给他打电话,他立马就接了,20分钟后他开车来了。
初次见面,两人都有些尴尬。上了车后,谁也没说话。
他帮她安排好了宾馆,晚上,请她吃饭。
她要喝酒,他不给。她非要,没办法,他就从车里拿出两瓶最好的红酒,说,“你想喝就喝吧。”
没什么可说的,喝酒。两杯下去,她就醉了。
他把她扶回宾馆。她挂在他身上不肯下来。
她在他耳边轻呼了一句,“我不管了。”将他扑倒在大床上,胡乱地亲吻着他的脸,他的唇,他的喉结,撕扯着他的衣服……
一开始,他有点慌,尽量抵挡着她的疯狂,当她手往下去的时候,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将双手固定在头上。
他抬头看了一下她白里透红的脸,然后深深地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贪婪的呼吸着女人身上散发的淡淡的茉莉花香。
慢慢地抬起唇,从白皙的脖颈开始,将女人揉碎在旖旎间。
第二天,他去上班,再来到宾馆时,她已经走了。
第三天,她QQ留言,“我下月一号也结婚。”
一年后,她突然打电话给他,“我生了一个女儿,生日是2002年6月18日,小名叫文文。”
这是他的女儿!
他的名字有个“斌”字,孩子小名叫“文文”,一定是他占斌的女儿。
想到这儿,他有点震惊,有点不可思议,有点不敢相信,又有点小幸运。
他结婚一年了,一直想要孩子就是没有。
对方说完这些就把电话挂了,他还沉浸在复杂的情绪中不能自拔。
他收起电话,靠坐在椅子里,低垂着头,不知道先思考哪个问题,大脑一片空白。
他眯上眼睛,把头整个靠在椅背上,半天没动。同事喊他下班,他也没动。
任凭一层楼熙熙攘攘的人走光了,任凭太阳偏西,黑暗笼罩大地,昏暗的路灯闪了两下亮起。
他坐在黑暗里一动不动!
手机响了,他无力的拿起,老婆来电话了。
“喂?”声音沙哑得让他自己有点吃惊,赶紧调整了一下心态,坐直身体,“我一会儿就回去。”
“嗯,妈做的饺子,我们都等你呢。”
“嗯”。
老婆在银行上班,算不上有多漂亮,但是家世好,温柔,对他也特别好,对他父母也很孝敬。
亲戚朋友没有不夸的,说两人郎才女貌,前途无量,真是天作之合。
他对她也很满意,完全符合他对老婆的要求。
电话又响了,兄弟们喊他去吃烧烤,他回绝了,开着车慢慢悠悠地往家走。
脑子乱得很,一个强烈的想法快撑破了脑袋,“我的女人和女儿让别人养着,我他X还是男人吗?!”想着想着,这句话不知不觉的就说了出来,他打了个激灵,啪一下,给自己来了个大巴掌,嘴里咒骂着,“真不是个东西。”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是,他骂自己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眉毛都展开了。
到家楼下,向自家楼上看去,老婆站在阳台上正往下张望,看见他来了,笑着向他挥手。
他也笑了,也挥了挥手。
脚步从没有过的沉重,两层楼的台阶感觉走了半个世纪,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口,他使劲晃了晃脑袋,扯了扯脸皮,正好门开了。
老婆看见他来了,赶紧拿出拖鞋给他穿上,把包和车钥匙接过去放到鞋柜特定的地方。
“今儿单位很忙吗?看你好像很累的样子?”老婆看他脸色有点不好。
“嗯,有点忙。”他无力的回答。然后走过去抱住老婆,把头靠在老婆的肩上,眯上眼睛,心情放松了很多。
一连几天他都意志消沉,兄弟们谁叫也不去,下班就回家,也不爱说话,谁问怎么了都是一句话,“没事”。
老婆看他这样,知道问不出什么来,只能倍加关心,看他躺在床上浑身无力的样子,帮他把脚洗了,放到床上盖上被子,没再打扰他。
三天后,他坐在车里,拿出手机,皱着眉头咬着嘴唇,想了又想,还是拔通了电话。
很快,电话通了,他有点紧张,“连洁?”
“是我,有事吗?”她说话声音很轻,可能是怕声音大吓着孩子吧,他想。
“你们娘俩还好吗?”他尽量克制着,放慢声音问。
“嗯,我们很好。”连洁说。
静默了好一会儿,都等着对方先开口。
最后还是他先开口了,试探着问“我给你打10万块钱,行吗?”
连洁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一股恨意油然而生,咬牙轻声说道,“我想要的不是这个。”然后使劲按了挂机键,抱着胳膊站在阳台上吹风,许久。
占斌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啪啪啪一下又一下的巴掌拍到自己的脸上,嘴里呜咽着“作孽呀,作孽”,闭上眼睛,额头抵在方向盘上,他的心要纠结死了。
他很无奈,他能怎么办?除了钱他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他不可能离婚,也不可能破坏她的婚姻,他已经够作孽了,不可以害更多人了。
后来他也曾试着再打电话给连洁,但从那以后再也没联系上过。
三年后,因为矿上出了人命,他吃了官司,在监狱里蹲了两年,工作也没了。
出狱的那天,兄弟们带着爸妈来接他。
他百感交集,感叹这帮兄弟够义气,为他的官司出钱出力、又帮忙照顾家人,他占斌没看错人。
他后悔这两年让二老操心了,看着爸妈头发都白了,心疼不已。
和大家一一打过招呼后,他有点纳闷,老婆没来。
他用询问的眼神扫过大家,大家眼神躲闪,老妈赶紧过来拉他,说,“建美在家等你,上车吧。”
实际上在家等他的不只有老婆高建美,还有一张离婚协议书。
高建美等在家里和他见了一面,把离婚协议书放到他面前,留下一句话就走了,“反正我们没孩子,好离,你签字吧,我什么都不要。”
出狱一个星期,他离婚了,成了孤家寡人。
原因,高建美说得很简单,他的世界她不懂;他在乎孩子,她给不了。
离就离,他占斌不是输不起的人,是我的不会走,不是我的留也留不住。
那段时间里,他的车里循环播放的一首歌就是孙楠的《不见不散》,他就记得两句歌词,不必烦恼是你的想跑也跑不了,不必苦恼不是你的想得也得不到。
父母搬回了老家,他每天就开着车在外边瞎晃悠。
看他无所事事,心情不好,兄弟们怕他想不开,轮番的请他吃饭喝酒唱歌,几乎每天晚上他都很晚回家,醉熏熏地也不开灯,倒床上就睡。
一年后,听说前妻嫁到市里,给人家生了个大胖儿子。他躲在家里大哭了两天。
第三天,开始疯狂打连洁的电话,打不通;重新下载原来的游戏,想要再在游戏中找到连洁,可惜早已物是人非,这么多年过去,游戏也变成了他不熟悉的样子。
他翻找许久没上过的QQ,连洁的头像是黑着的。他想尽一切办法,找所有有可能帮忙找到连洁的信息,没有,没有答复!
他只知道连洁所在的城市,他从来没问过家庭地址,连洁的个人详细信息也从来没问过。
他的女人和他应该已经8岁的女儿完全消失了,再也找不到了。
就这样,他身上所有的傲气烟消云散。
喝酒、抽烟、禁欲,满脸的沧桑很快把他塑造成了一位油腻大叔的样子,仅剩睿智的大脑还能支撑着他在商界跑马圈地,但性格变得暴虐,与人一言不合就一顿拳头,不管自己有没有受伤,打完人就走,躲回自己的小屋里舔伤口。
一晃又一个七年过去了,也有人传过他和谁谁谁交往过,但都没有结果。
偶尔还能看见他,留着大背头,戴着蛤蟆镜,开着大霸道在大街上横冲直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