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6-16 囧食

北京之行的首餐是在“庆丰包子”铺解决的,一碗炒肝,一两包子是标配。

包子是荠菜猪肉包,没有任何惊艳;一睹炒肝的真面目,一度以为拿错了,哪里是炒,分明是一碗勾芡得十分粘稠的羹,“肝”在哪呢?寻找半天,就那么薄薄的三两片,吃在嘴里我一度怀疑帝都的猪是不是被虐待,这“肝”干涩,一点不如我们这边的肥美。

“肝”没有,肥肠倒是很多,应该叫“炒肠”才对。看看周围懂行的食客,要么用汤匙舀,要么用嘴直接靠着碗沿啜,而我,拿着筷子把“干货”捞起来吃,那黏糊糊的羹实在是无法受教。

汪曾祺老先生曾说,没有喝过豆汁儿,不算到过北京。梁实秋也曾写到,喝豆汁儿也是以北平城里的人为限,城外乡间没有人喝豆汁儿。文字里,“精神会餐”多次,这里,不要以为是我们平常时喝的甜甜的豆浆,差之一字谬以千里。为何一种普通的食物会让很多饕餮之客津津乐道,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

这豆汁儿的原料是用以喂猪的,是绿豆粉丝的下脚料,关键是啊有股酸臭味,有人形容像泔水。为了一尝真面目,虽然卖豆汁儿的阿姨提醒了,“你们南方人可能都不习惯喝”,还是“毅然决然”的要了一碗,闻着有一股淡淡的酸味,并不呛鼻,配一碟腌大萝卜咸菜丝。话说豆汁儿算是一种不分阶级的食物,卖力气的苦哈哈,过去府里的姑娘,哥儿们,都喜喝豆汁儿。

 准备捏着鼻子喝的,环顾四周,还是不要丢这样的人,准备了甜食在旁,想着万一,也好垫垫嘴巴。一口下肚,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可怕”,再来一口,是有股怪怪的酸味,但到底没有“臭”,夹了咸菜丝,嗯,是咸,咸到有点齁。南方的咸菜都是带点甜的,而泡菜是带辣,这里的咸菜才能叫咸菜。只是记得,梁实秋在《雅舍谈吃》吃中写到:这咸菜丝是应该有辣的,并辣得发麻。这里倒是没感觉到辣,喝了半碗,虽不至于一口吐掉,但到底吃不出美妙。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更养育了一方人食物上的偏好,这种偏好说起来有时真是匪夷所思,非得那方水土的人无法领略她的美妙。

去成都,满大街的褪皮去毛的兔头,一个个垒起来,看着都瘆得慌,可啃的人吃得一个欢实;西安回民街,一个个羊蹄,总让人感觉还没煮熟,不用吃也可以想象得有多好的牙口才啃得动。

你想入乡随俗,可是从小养成的味蕾总是在逃避,在抗拒,鼓起勇气一尝“真面目”,失望谈不上,但似乎并没有文字上的体验那么美好。西安一个星期,你恁是找不到喝白粥的地方,早餐不是小米粥,就是鸡蛋醪糟,然后他还成为午餐,晚餐唯一的汤,关键他是甜的。旅行是件美好的事,可出门多日,你最想念的其实就是每天早晨那碗白稀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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