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洗发店内充斥着染头膏的刺鼻味道,咔擦咔擦的剪发声形成一首激昂的交响乐,小娅正在娴熟地给客人洗头,他是一个猥琐男,顶着个大肚腩,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镜子中小雅的胸看。
19岁的小娅没有注意到男人的眼神,她一心只想要服务好眼前的每一位顾客,毕竟只有客户满意了,她才会有回头客,回头客多了,她的工资才会见长。
她来洗头店工作的时候,她的师傅张大姐就给她打过预防针,在洗发店工作要学会自爱,要学会保护好自己,但更要学会如何拒绝不合理的要求。
漂亮的女孩子被人盯是常有的事。
小娅的座右铭是:“只可远看不可亵玩焉”,所以,只要客人没有实质性地侵犯到自己,她会装着没看到。
老男人见小娅不作反应就要开始动手时,小雅立马闪开,她气愤地对男人说:“先生,请自重,我不卖身”。
男人见状不满地说:“我不是看你有几分姿色,我还嫌脏了我的手,你们这些个洗头妹,哪个不是见钱眼看,哥有的是钱,只要你从了我,你就不会缺钱花了”。
小娅一改春风拂面的表情,冷冷地说:“你给我滚”。
老男人被洗头妹骂滚,他面子挂不住,于是就要开始动武力,他抬起手臂,手掌就要落到小娅脸上时,一个年轻小伙抓住了那个像熊掌一样的爪子。
02
年轻小伙叫陶喆贺,他是1米8的大高个,不肥不瘦,手臂上能看到结实的肌肉,他的嘴唇单薄,鼻子饱满,淡眉长眼。看上去是那种温文尔雅的男生。
陶喆贺的“英雄救美”给小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小娅非常的感激陶喆贺,而他们的感情也就在一次一次的交集中得以升温。
在相识的3个月里,他天天都会来理发店,不是找小娅洗头就是和她闲话家常,拉拉娱乐圈的明星八卦。
他们关系的转变是六月的一天晚上,小娅下班后,陶喆贺来到理发店请她出去吃晚餐,席间,他开门见山地对小娅说:“小娅,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可以吗?”
小娅看着陶喆贺,没有说话。
陶喆贺又动情地说:“没关系,你不用马上回答我,但是我希望在我下次回来时能够听到你的答案,明天我就要出差去国外了,要走一段时间才能回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要保护好重自己”。
陶喆贺这几个月对她的嘘寒问暖早已感动了她,她没有让陶喆贺等到下一次回国,当即答应了他。
小娅是单亲家庭,父母在她6岁时就离异了。
03
那时候的小娅懵懵懂懂,最初她父母吵架时她总是试图去劝架,但随着他们吵架、打架频率的增多,她就见怪不怪了,直到最后,她能像无事人一样自顾自的在地上玩玩具。
小娅在父母的吵吵闹闹中过了一年后离了婚,她跟着妈妈一起生活,随后,就有了母女的漂泊生活。
他们漂泊两年后,小娅的母亲认识了一个比她大5岁的男人,土根庄的根叔。
根叔是地道的农村人,快40岁了还没娶到媳妇,他家在土根庄以穷出名,家里有一个老母亲,是个瞎子。
那个年代的女人把嫁人当成人生的必需品,不嫁人似乎就没家似的,小娅的母亲就是抱着这样的心里嫁给了根叔,但她不曾想她的这个决定不仅苦了自己,也苦了小娅。
她母亲再婚那年,小娅8岁,农村的8岁孩子放学后都会帮家里做些力所能及的活计,小娅也不例外。
根叔家也因为小娅母女的到来有了烟火气,他们家那个破烂的小院有了活人生存的样子,他的瞎子老母亲也终于露出了难得的笑容,也就是在那一年,体会到生活另一面的根叔娘撒手人寰了。
自此,土根庄就有一个传说。
传说里,小娅母女是扫把星,刚到土根庄就克死了根叔的老母亲。
根叔开始还会争辩一下,但渐渐地,他也变了,他开始讨厌她们娘两了,不过所幸的是这样的日子才刚刚开始,小娅的妈妈怀了根叔的孩子,根叔一想到自己要当爹了就忘却了庄里的传言,他开始对小娅。对小娅的母亲好。
9个月后的一天,小娅的母亲正在院子里晾衣服,突然,她的下体不受控制地流出一些热乎乎的液体,那液体顺着她的大腿一直流到小腿,最后到了脚踝,对于有生孩子经验的她来说,她明白,自己要生了。
根叔见妻子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他就高兴得合不拢嘴。
1个月后,根叔请了庄上的人来家里庆祝,正当大家吃得高兴时,根叔的儿子却发起了高烧,尽管在场的冷医生立即施救,可最终孩子还是在酒席上走了,根叔为孩子办的满月酒成了送丧酒。
04
庄上的传闻更多了,有人说根叔注定只能养别人的孩子、有人说小娅母女是扫把星,谁靠近谁倒霉、有人说小娅才是丧门星,她容不得别人与她共享母亲、还有人说……
根叔的儿子死后,他失去了活着的动力,渐渐地,他爱上了喝酒,每天不是喝得不省人事就是夜不归宿。
自此,小娅的母亲生活更难了,她不仅要承担自己和女儿的开销,还得要管破罐子破摔的根叔。
小娅似乎成了一个透明人,没人在乎她的心情、没人在乎她的学习、没人在乎她似乎吃饱穿暖。
高中的小娅长得落落大方,她身形修长,长发及腰,皮肤白皙,柳叶眉,杏仁眼,睫毛像扇子一样在她的眼睛上一上一下地摆动,高鼻梁连接的翘鼻头下是粉红粉红的薄唇。
情窦初开的年纪,高不可及的学霸对小娅一次又一次的表白使得她忘记了上大学的决心。
她和学霸恋爱后,他们把更多时间花在了游玩上,高考放榜,学霸勉强上了个二本,小娅则名落孙山,她的总分还不到200分,原本可以上个不错二本的她就此与大学绝缘。
05
高考失利,爱情也就此终结,虽说小娅有很多不甘,但她也只能面对现实。
当她的同学们纷纷接到录取通知书时,小娅背起了漂泊的行囊,她在s市找到了一份工作,洗头妹。
小娅勤学好问,手脚灵敏,很快,她就熟练掌握了洗头按摩技法,与此同时,她也积累了很多固定客户。
陶喆贺就是她众多老顾客之一,但不同的是,陶喆贺尊敬她,喜欢他,不曾得到过温暖的她沦陷在陶喆贺的温柔爱护之中。
她和陶喆贺恋爱后就离开了理发店,因为,她现在再也不是为了几块钱的提成就拼命洗头的洗头妹,她现在一个月的零花钱比她当洗头妹时一年的工资还要多。
她现在有更多闲暇时光了,她开始和城里人一样化妆,穿名贵的服饰,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有些害怕,因为陶喆贺每次出差都是一个月或者是两个月,而他出差期间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小娅完全联系不上她。
更奇怪的是她和陶喆贺经常半夜搬家,这一切让她越来越害怕,直觉告诉她,陶喆贺做的肯定是见不得人的工作。
一个冬天的半夜,小娅听到急促的敲门声,她睡眼惺忪的打开房门,来人正是陶喆贺,他一进门又是急匆匆的边收拾东西,边吩咐小娅换衣服,他说:“我们必须马上搬家”。
一脸懵逼的小娅不想一直过这样逃亡的日子,这一次,她不想再跑了,她要问清楚为什么他们总是半夜搬家。
陶喆贺说:“我的姑奶奶呀!现在不是说那些的时候,我们赶快收拾东西走人,车就在楼下,快点,否则来不及了。”
小娅不为所动,她说:“今天必须说清楚,你到底是做何工作的?如果你没有合理的解释我是不会走的。”
陶喆贺见小娅如此固执,他只好对小娅说:“我做的是违禁品,如果被抓到,你我都完了,宝贝,求你了,赶快走吧!你放心,我做完今年就收手。”
小娅的直觉成了现实,但她却无法接受,她流着泪跑了,这一次,她没有与陶喆贺一起逃亡。
06
小娅逃出出租屋回到了老家,她的妈妈以为小娅只是回来玩几天,所以,她就时不时地询问陶喆贺的消息。
陶喆贺不仅对小娅好,对她的母亲也很好,一生没有儿子的小娅妈妈早已经把准女婿当成了亲儿子。
2星期后,陶喆贺来找小娅,他不断地自我反省。
小娅看着已经瘦了一圈的陶喆贺,她的心又软了,这一次,她没有坚持自己的底线,还是踏上了再次逃亡的旅途。
半年后,陶喆贺变了,当然不是对小娅的好变了,而是他自己变了,他整天眉头紧皱,焦躁不安,夜晚也经常从恶梦中惊醒。
小娅知道,陶喆贺的生意出问题了,她主动提出要帮陶喆贺排忧解难,她的提议让陶喆贺喜上眉梢。
商定好后,他们就立即行动,这一次,他们要去的地方是缅甸,他们把自己装扮成游客。返程时,小娅利用性别和外在优势,她顺利通过关卡,她从缅甸带了25g甲基苯丙胺。
07
小娅提心吊胆地过了海关,她从陶喆贺之前给她指定的路线目的地,正当她发愁不知谁是接头人时,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考。
来人说:“你是小娅吗?”
小娅一扭头就看到了一个身高1.7米高,身穿黑色衣服的男人,小娅窃喜,眼前的男人不就是她要找的接头人吗?
小娅边点头边走向黑衣男人,她取出货品交给那个男人,小娅以为,她终于顺利的帮陶喆贺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她正高兴的准备离去时。
黑衣男人却将她的双手铐了起来,还没等她发问,黑衣男人就说,你被逮捕了,我是警察。
小娅为了爱情铤而走险,尽管她被一次一次地盘问,但她始终没有抖出陶喆。
警官说:“姑娘抗拒从严,担白从宽,只要你老实交代是谁让你带的货,你就能从轻处罚”。
小娅始终不肯吭声,她不想背叛她的爱情。
很快,她的判决书下来了,她被监禁10年。
08
10年的时间可以改变的事情真的太多了。小娅出狱的那一天,天气非常的好,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她走出监狱大门,一道强烈的太阳光照得她睁不开眼。
她在牢里的10年间,陶喆贺没有去探望她,她原本以为,陶喆贺会在监狱门外等她,但是一切都是她想得太多了,监狱门口,不说人,连一只蚂蚁也没有。
出狱后的小娅找了一份超市理货员的工作,她现在只想做两件事,一是上班养活自己,二就是找到陶喆贺,她要亲自问问他为什么这么多年,他从来不曾去看望她,但她这个简单的愿望却一直得不到实现,她不知道陶喆贺去了那里。
半年后的一天,她在超市看到了一个背影像极了陶喆贺,她快步跑到男人前面去确认。
是的,那人就是陶喆贺,小娅正想上前去问眼前的男人时,一个身怀六甲的女人拉着一个孩子向陶喆贺走了过去,男人将孩子抱到购物车上后就一手推着车,一手拉着怀孕的女人恩爱的向蔬菜区走去。
一家4口温馨的画面打断了她的思路,这时她才恍然大悟,原来她不过是替别人做了嫁衣裳,成了陶喆贺的替罪羊。
她坚信的爱情不过也是她的一厢情愿,就像高中时的恋情一样,学霸高考没考上名校是她的错;多年后替陶喆贺免除牢狱之灾是她的一厢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