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的人,你还好吗

《留守的人,你还好吗?》

   

      在我国很多农村,有一个特殊人群,他们被称为〃留守儿童〃,由于父母外出打工,这些孩子很大一部分从小都没有享受过父爱母爱,而且这一群体不在少数,据研究报告显示,我国农村留守儿童至少有610.55万人,已经超过了全国儿童总数的五分之一。

      90年代的时候,来了一场风,印象中,这场风是灰色的。我仍然记得它吹在身上的触感,深刻,凛冽,寒冷。它打着旋儿,像是一个厚脸皮的客人,在别人家做完客仍然不知足,很随意的又带走了一些东西,仿佛它是万物的主人,带走的都是它本应该带走的东西,没人敢去抢夺,也没有办法去抢夺,因为它是风,在它面前,我们每个人,实在是渺小的不堪一击。

      这场风很慢很慢,似乎很享受鞭打着我们童年的感觉,它带走了印象中父亲结实有力的大手掌,带走了母亲温暖的怀抱,使我们至今仍然还再贪念一个温柔乡。

        这场冷酷的风却也不是没留下些什么,它留了无数单纯稚嫩孩童的泪水,留下了一个个如同黑洞一般想汲取温暖的心房。

      有人说,这场风是吉祥的,它的方向明确而又遥远,因为它的终点,是更多人想要去的地方。

        来顺赤裸着身体半倚靠在床上,又将宾馆白又柔软的被子往身上扯了扯,夜晚的寂静与寒气使得他很不舒服。他放下手中燃了一半又并不明亮的香烟,望着在暖橘色灯光下同样赤裸着身体,不过此时已经蜷缩在被子里睡的鼾甜的少女,思绪又开始像一只刚被顽童扭断头颈的苍蝇四处游荡。

      来顺很喜欢这个刚认识不久此时正与他同床共枕的女孩子。来顺觉得,这个女孩很美,无论是年轻饱满的身材,还是浓妆或淡抹都很适宜的脸庞,都非常吸引着同样年轻的来顺。不过他知道,他和这个面容姣好的女孩并不会长久,他总是觉得,以后的生活不止于此,他会遇到比眼前人更符合他更让他中意的人出现。但究竟是谁,他也搞不懂,弄不明白。就像是小学时候在老家农村的课堂上,他的语文老师,一个穿着朴素,操着一口本地方言的妇女带着厚重的眼镜给他讲述的一个猴子在西瓜地里挑西瓜的故事,来顺就是如此,他总是想去挑个最大的,最甜的,最让自己满意的。

      来顺可谓是村里长辈们眼中最有出息的孩子,博士后的学位,大城市里谋得一份高薪而又稳定的事业是村里的老人、妇女、男人、孩童们茶余饭后闲聊的榜样。在他们眼中,来顺就如同一道光,仿佛沾上了这道光,他们的身上也开始变得明亮起来,尽管有些时候,这道光也会偶尔刺痛一下他们。

        他确是个有特性的男人,拥有一双能够闪着聪慧而又沉稳的眸子,因为年少时的刻苦勤奋而导致他患上了近视眼,所以扁平的鼻梁上便多架了一副同样闪烁着聪慧的玻璃眼镜。他并不是很在意自己的眼镜是否有着洋气的款式,所以选择的时候也只是随意地挑了一副平淡无奇的黑色框架,但戴在来顺本就看着思文的脸上,却更使他多了几分考究,让人一眼便能看出他是个很有学问的人。来顺的个头并不是很高,若是把他丢在人群中,一眼望去,也只能望得见眼前黑压压的一群人而已。可若是能无意中找到来顺的脸,这时的他若再咧嘴一笑,这张脸,便能使人难以忘却了。这种笑脸很是神奇,可能是他年幼时到了换牙的年龄没有听从父亲对他的忠告:“不要用舌头去舔你的牙龈,否则将来新长出来的牙齿会让你的嘴唇包不住的!"

以致到了成年后,来顺笑起来便会露出几颗不怎么听话的白牙,可偏是这几颗不听话的白牙,使得来顺本是异常沉稳的笑容多了几分轻佻,这就让人留下了十分矛盾深刻的映像了。

    此时的来顺正计划着当第二天天明亮彻底的时候,他该如何与身边的这位年轻漂亮的少女道别,然后又该如何让这位可怜的少女往后不再给他的生活里带去打扰,这些并不能够成为他的烦心事,因为在他的认知里,这本就是很顺其自然的一件事情,他很理智,心中可以清楚的划分开什么是生理上的冲动,什么是内心情感的渴望。他只觉得未来会有什么人再等着他,究竟是谁,他也不知道。而寻找这件事,也成为了他一生都在做的一种习惯。 

     

      来顺的家乡是在南方的一个村子,村子的四周围绕着一群满是梯田的矮山,山上的梯田里种着茶树,山下种着水稻,一眼望去是满眼舒适的翠绿,风一吹过,水稻便折下了腰,露出被阳光折射出五颜六色的跳动着的水波。村子里有一条河,河面不是很宽,河水从未停止过流淌,浩浩荡荡的,不知疲倦的往前流着,河岸边尽是经过日积月累的冲刷变的透亮光滑的鹅暖石。河水一冲,干净的没有一丝灰尘,平日里让妇女们涮洗起衣服来很是方便。农户们种植水稻的水流也是从这条河里牵引了过去,流入稻田里的一条条小水渠到了夏日里能摸到许多的河虾蟹蚌。到了晚上更是有数不清的蛙们对着布满繁星的夜空齐鼓并鸣。有了依山傍水这样的环境下稻田和茶山也是年年肥硕与丰收,这样的环境让人去过之后会觉得很放松,觉得简单而又怡人。若是有诗人来到来这里,必定会留下一些灿烂的诗篇来赞美这里的青山绿水,而且会将老年定居在这里设定为自己的目标。可真正居住在这里的人们,却并没有灿烂。村子是稍落后的,大多数的壮劳力并不是能很好的靠种田来维持自己的生活,很多人的选择也只能是靠远走他乡出卖力气换取一家老小的生活费用,而有些懂得生意之道的,便在家里做些小生意,比如进一些日常用品给周边的人带来许多的便利,有了需求,他们也就有了生活。还有一些能在忍得过文革翻身的,在村里任的一官半职,这样的家庭不愁吃喝,日子过得安稳,一日三餐有模有样,而来顺就很幸运的生在这样的家庭。来顺的父母是很有知识的文化人,他们深知教育的重要性,对一些“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蓬生麻中,不扶则直”及“孟母三迁”的故事也深信不疑,他们认为,在来顺日后的发展中,真正起决定作用的力量是生活环境和后天获得的教育。所以自幼来顺便耳濡目染了太多的“仁义礼智信”他有着一个美好的家庭,不管他遇到任何事情,总是有父母能站出来给他正确的引导和帮助,在他身上能看到的都是自信乐观,积极向上而又不争不抢,待人乐于施舍,对事不喜不悲。物质方面又尤其的充足,这样的他身边便很自然的集来了很多的同龄的伙伴。而让他映像最深刻的,便是和他的发小阿乐,还有阿乐的好朋友胡奔。

       

        十六岁是来顺的高中,来顺慢慢的有点记不清那些沸沸嚷嚷的早自习,昏昏欲睡的数学课,还有满是习题偶尔夹杂着一些窃窃私语的晚自习。他只对对阿乐和胡奔记得很清,因为来顺在高中认识的人群里除了像他一样懂得知识改变命运的志同道合的同学便是像阿乐这样典型的留守儿童,阿乐的父母是电视上经常出现的“外来务工人员”他们的父母很简单,对教育也只能是一知半解,也或者懂得一些教育,可生活的重担并不能让他们能时刻的陪伴在孩子身边,他们只能寄于孩子“逆境可以成才”这样的希望。他们能做的也只是活着,每日用劳苦汗水换来的薪水便转交给帮忙照料孩子的亲人给孩子置办衣服伙食,多余的,便存在银行里,以备不时之需。这种家庭的孩子总是比同龄人更早的自立,与其说是自立,倒不如说是坚强和孤独的结合体,不管心理上还是生活上,他们总是欠缺温暖,往往外人一个普通的施舍在他们看来,却是极大的恩赐。他们一年中很少能和父亲或者母亲更或者是父亲母亲见上几面,父母给他们留下唯一的沟通便是手机那头的交代与关心,还有按时或是不按时的生活费用。有思想的同学懂得打理自己的生活,也有着独立的韧性,他们合理的规划自己的小金库,规划着自己的一日三餐,规划着学科分数,规划着未来的大楼。他们每天要做什么都是在计划之内,偶尔发生点意外,他们也会及时的将意外解决掉。而没思想的同学却显得非常洒脱了,当刚拿到生活费的时候免不了三五好友一起大吃大喝一番,而且更是超乎了年纪的懂得什么叫做礼尚往来,等到粮食见底,才懂得馒头青菜的可贵之处。他们放纵,他们爱自由,他们觉得冰冷的手机倒不如与同伴一起来的开心。枯燥的课堂,倒不如结伴在网吧里大呼小叫的来几盘游戏来的痛快。当然,还有一种出淤泥而不染的特殊群体,他们不争不闹,懂得安分守己,不愿去尝试新奇,也不愿奋力拼搏,就那样安静的,平淡的过着自在的日子。于是,在来顺的校园,有了这几个天地,一边是奋笔疾书的试卷书籍,一边是勇于尝试燃烧的烟卷,另一边,便是落落难合孤芳自赏的清净。

       

     

        那是很多年前的一个九月,还没出伏的太阳刺在人的皮肤上还有很强的力量,来顺升上了县城里的高中,随着老师和路标的指引领了书本后便从宣传栏上贴着的分班名单上找到了自己的班级。来顺是个勤快人,凡事总是领先一步,匆匆的将行李放在寝室打扫完毕后,就去班级里选座去了,进入教室,找个了居中的位置,清了清桌椅的灰尘将课本文具归置好之后便坐下来小歇了一会,桌上摆放了写有来顺名字的课本,也就宣布了来顺暂时拥有这一小方底盘的主权,等老师开课后,在等着老师按照成绩的前后顺序调整座位了。踏实坐下后来顺开始打探周围的环境。教室一前一后两扇门,一前一后两个黑板,左右两面墙上各有两扇很通透的窗子,使得整个教室都变得非常明亮。来顺上的也算是县城有些历史的学校,从稍有些脱灰的墙壁和包了浆的桌椅都能看出这个学校的文化底蕴。

        此时正值午后,新生们大多都是认过了教室之后便找学校里有凉阴的地方乘凉,或是在学校附近的网吧里厮杀个痛快,而有些荷尔蒙分泌比较早的,便男女同学一起去了个风景较好的地方畅所欲言了。

        来顺抬起头,看着屋顶那只摇摇晃晃的吊扇出神,他正想着这只转了这么久的扇叶,已年老的发出了吱吱啦啦的声响,若是突然掉下来会是什么样的情形。正当他天马行空的时候,背后来了一人,猛地拍了下来顺的肩膀,来顺一激灵,扭过头一看,原来是来顺的铁哥们——阿乐。

      阿乐是来顺邻居家的孩子,与来顺同龄,家里的大人常年在外,爷爷奶奶的照顾又仅限于烧火做饭,所以阿乐在来顺的身上也算是有了心灵上的依靠和慰籍,俩人一起吃饭,一起玩耍,有时实在是到了难分难舍的境界,俩人也会通着脚挤在一个被窝里聊着同村的女生相貌如何,性格如何,自己又如何如何的看待这些不同的女孩子。论起朋友这个词,这两位也会自豪的像旁人宣布:“我俩可谓是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了。”

        来顺看着眼前这位至亲的伙伴,本在陌生环境下稍有拘谨的心情瞬间也荡然无存了,兴奋的叫到:“阿乐!怎么!你也分到这个班吗!”同样笑得合不拢嘴的阿乐回到:“不是不是,我在你隔壁班,刚看到你一个人在这百般的空虚寂寞,专门来解救你一下,走,网吧伺候着!”

他校遇故知的来顺听到阿乐说起游戏之类的字眼,心里难免有些落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本是志同道合的阿乐玩上了游戏,也开始变得不再志同道合了。面上也只能应着:“我可真是玩不了那些,一玩游戏我脑子会发晕的。”

      “哈哈,你这书呆子,行吧,你继续走你金榜题名的罗马大路,我还约了别的朋友,先撤了”

        阿乐其实也是个有着书生气质的人,中等偏瘦的身材,清秀的眉目,直耸而挺的鼻梁,两瓣朱唇更显得阿乐的清秀。沉迷与网络世界也并不是阿乐的初衷,能和来顺考入同一所高中的他成绩并不差,之所以恋上了网络也实在是因为寂寞,往往身边的朋友稍一勾劝,便上了网络的战场与好友一起浴血奋战了。而阿乐又很聪慧,游戏里的角色也是用的得心应手,再加上朋友的吹捧,使得自己的虚荣心逐渐膨胀了起来,每每到了虚拟的世界里,阿乐的内心总是能得到很大的满足。

      阿乐的性格偏温和随意,所以圈子相比于来顺要大一点,身边总是围绕着三五好友。久而久之,来顺也对阿乐身边的他认为的“狐朋狗友”熟悉了。来顺对阿乐的朋友之一胡奔印象及其的深刻,来顺总觉得小时候看的三国中的吕布出现在了现实社会,每次见到胡奔来顺的脑子里总是能浮现出一句“人中吕布,马中赤兔”的句子来。胡奔一米八多的个头,偏偏又没有丝毫“傻大个”的味道,一张直逼潘安的脸庞又生了一副浑身都散发着力量的好身板。胡奔是个可怜的孩子,他父亲也同胡奔一般的帅气,可惜是个浪子,外面的灯红酒绿实在是太过精彩,外出打工后简直是被迷透了双眼,稍微有点钱便花在了吃喝嫖赌上,母亲是在是忍受不了胡奔父亲的屡教不改,最终在胡奔还是个孩童的时候选择了离开。而胡奔,也只能跟随着年迈的奶奶一起生活。他打小没有父母的陪伴,贴心的话少得可怜,陪伴他的只是每个暑假电视里放的火热的《水浒》《射雕英雄传》《天龙八部》这些对于幼小的胡奔过于早熟的名著,他的奶奶年纪实在是太大,却也不知道怎么去过问胡奔看过这些名著的观后感如何,更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引导胡奔树立起一个很好的三观,更可悲的,他的奶奶甚至连三观一词都解释不大清楚。

        可能是看了太多的“非儿童读物”的小说和影视剧,在胡奔的心里一直有着好男儿志在四方,大丈夫应叱咤风云的理念,却大大忽略了知识能够改变命运的力量,他的一心只想去闯荡他心里的江湖,而且到了高中,胡奔正躁动的年纪更是像血都沸腾起来一样很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他实在是没有心思像来顺那样奋笔疾书,做一个寒门的贵子,而是选择了背道而驰,他要的是立足社会,而且越早越好。他觉得,社会肯定能让他有一方自己的天地。

        他确实是把做事的好手,年仅十六岁的他做起事来可谓把吕布的翘勇善战体现的淋漓尽致,生在农村的胡奔勤奋、肯干、有原则。当时的小伙伴都觉得,胡奔将来一定是个能做出大作为的人物。他确定他要自由,要有自己的天地,要靠他的双手去创造自己的完美世界。与其自己孤独的生活,不如让自己置身于浮沉的人海去寻找更多的机会,认识更换阔的天地,他再也不想让自己的下一代和他有着同样的童年,他相信了正处懵懂女孩对他的爱意,他的直觉告诉他未来会有一个温暖的女孩倾慕与他的容颜和正直然后给他温暖的家,于是,胡奔告别了阿乐,告别了来顺,告别了同学兄弟还有很多年轻的女孩的牵挂祝福踏上了开往远乡的火车。

      经过火车漫长的颠簸终于踩上了一片广阔的陌生的土地,背着行李的胡奔看着周围的人行走匆忙,似乎每个人都有着目标在前行,而自己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举目无亲这个词让他感受的真真切切,说不出来的万般落寞。可胡奔毕竟还是年少的,他还有着宝贵的轻狂,陌生寂寞的环境和热闹的街头却又让他慢慢兴奋了起来。接下来要做什么呢?胡奔想,他得有个立足的本事,可如何立足?技能!一技之长!一种种技艺走马灯般的开始浮现在脑海里,曾经在电视的广告里看到的某技校的名词他想了个遍,又嫌弃了个遍,开挖掘机不体面,厨师又太热,修车太脏,美发呢?比厨师要清闲,比修车要干净,而且人们常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自己又有一副好面孔,对!定了!于是,胡奔选择的第一份工作便去了理发店做起了学徒。这样草率的选择,和吕布还真的是愈发的相似了。做了学徒胡奔才知道其中的艰辛。这个工作的辛苦程度可远远超过了胡奔的想象,刚开始的时候只能拿着最低的工资,少的可怜的薪水也只能勉强够自己能吃得饱,一天要站十几个小时不说,一双手还要时常的泡在水里给客人冲洗头发,洗好了头发还要不停歇的端起吹风机帮顾客吹干。看似简单的工作做起来却着实不容易,就像是普通人蹲了个马步,一天蹲下去几秒便起身,那简直是太轻松不过了,若是让人蹲下去不许起来,不出五分钟,两条腿就似乎不属于自己管辖范围内一般的抖动。大部分时间端着吹风机的胡奔体会的尤其的真切。好不容易等到店里不忙没有顾客的时候胡奔还要充当清洁工的角色打扫好卫生,然后站在门口等待着新顾客开始新的忙碌,一天下来的劳苦让小小年纪的胡奔胳抬抬胳膊都觉得像是举重的运动员挑战自己记录般的艰难。更可怜的,是他的双手因长时间受着充满化学物品廉价洗发水的侵蚀,手上随处可见都是烂掉的口子,吃饭的时候露着的几根干瘪的手指就如同用着的一次性的合成筷子一般毫无生命力,没有一丝光泽。若是筷子再设计的能够粗壮一点,旁人便分不清楚哪几根是筷子,哪几根是胡奔的手指了。

        终日的操劳和辛勤让胡奔很是疲惫,他想找个人来给他陪伴,可是并没有,无人扶持,步步血泪,他是孤独的,身处异地,无依无靠,平日里遇到脾气不好的顾客受了气有多大的委屈也只是往肚子咽下去,他不敢回头,也没有办法回头,回头等待他的也只是孤独的那栋屹立在一片田地周围冰冷的称为“家”的房子。迷茫,无助,他身上有股子劲儿想呐喊出来,可又像是被人捏住了喉咙发不出半点声音。他脑海里浮现出各种画面,他想若是继续读书迎接他的是什么样的未来,假如,假如自己有个好的家庭是不是会过得异常的潇洒,他憧憬着各式各样的生活,或是横刀立马剑指江湖做个大英雄,或是立足安身平淡一生做个普通人。可是,他想的一切的一切,都和自己无关。在现实里,他正蜷缩在一个没有窗户昏暗的房间的通铺上,等待他的,是第二天继续辛苦的劳作。

        阿乐的生活相比于胡奔倒是简单了许多,每日上课,下课,放学,有点闲暇的时光便和一些志同道合的同学在虚拟的世界里厮杀,偶尔有个能聊的来不懂世俗的女孩子能在一起给生活加点佐料,生活更是像是打翻了画工的调色板,五颜六色,多姿多彩。惶惶度日形容阿乐却又并不算贴切,因为阿乐还是懂得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道理,只是没有来顺那般的刻苦罢了。理所当然的,过了几年后,阿乐考上了专科,来顺进了重点学校,人生又走向了不同的轨迹。

          胡奔曾经以为,不美好的经历只是让他坚强的历练,这些都是他蜕变的必经之路,可他最后才明白,幸福的人能用童年治愈一生,而不辛的人却用一生去治愈童年。他没有别人的资源,没有人给他铺好的路,没有人为他的失败和错误买单,他的机会只有一次,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失败了,就再也不可能站的起来。他的命运从出生那一刻起就已经定义了,环境赐给他的性格和思想决定了他大部分的选择。胡奔的一生以及他的下一代,都在为他的上一代犯下的错误买单。他不相信世界上存在绝对的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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