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昊,我不再爱你了。
——(卫梓)
大学毕业学校通知拿学位证毕业证那天,郑昊挽着新的女朋友向他的哥们介绍,只隔了几步就是卫梓和她的那群好友。他们那一届没有人不知道郑昊和卫梓的故事,纷纷探头看这两人的爱恨情仇。
从郑昊挽着那个女孩出现,卫梓便发现了。
“小梓,咱们离远点,你不想看见郑昊,我们去那边。”舍友担忧语气问她
“不用,我们已经是陌生人了,没什么的”卫梓大方说。
我不爱你了,真的不爱了。
另一边
“郑昊,你前女友看你呢。”同学打趣到
郑昊搂着现女友,连卫梓看都没看一眼。
周围人都觉得是郑昊背叛卫梓,才导致他们分手,感情好坏只有当事人最清楚。
十七岁,卫梓偷摸跑到X市来看望当时在郑昊家当保姆的母亲。钱包夹着攒的五百块钱和一张快递单,风风火火的来到了大城市。
少女坐在小区门口,等着妈妈的模样坚韧果敢,保安走了过来。
“小姑娘,你在这坐了老半天,找谁啊。”
“叔叔,我妈在这里当保姆,一年多没见了来看看她。”
那保安拿起卫梓递过来的快递单,上面的地址是这个小区,便走到保安室打了业主电话,接电话的是个少年。
“我们这里有个小姑娘,说是你家保姆的孩子,你来接一下吧。”
郑昊正在弹吉他,便让他兄弟吴飞下来接卫梓。
“卫梓是吧,我是郑昊的朋友,你妈妈去超市还没回来,跟我先进屋吧。”吴飞打量着清秀的卫梓。
“谢谢你,我妈妈什么时候能回来。”两个人边走边聊,有点一见如故的感觉。
卫梓不怕人,不胆怯,更不会害羞说不出话。十七岁敢一个人偷偷坐火车来找妈妈,是很有胆量的。
“等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先坐休息。”说完吴飞便进郑昊房间,剩卫梓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她起身看了看这个妈妈打扫的一尘不染,干净利落的房间。
妈妈很能干,妈妈也很伟大。卫梓一直以来都很崇拜母亲。
从郑昊房间传出来的吉他声吸引了她,偷偷望一眼没关门的少年房间。里面那个纯白短袖的就是郑昊。少年弹吉他的手指修长,脸上没有多少表情,从窗户映到桌椅处的光,一半照在床上,一半和少年侧影重合。他的眼睛很亮,在光合下像星星发闪,十七岁的少年已经快要变成大人模样,脸上的婴儿肉也快消失,下颚线轮廓逐渐分明,卫梓看得出神,妈妈回来的开门声她都没听见。
“小梓,你怎么来了。”母亲惊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妈,我放暑假了,来看看你,你瘦了些。”卫梓转过身,忽略了走出来的郑昊和吴飞。
母女俩都会很多体己话要说,卫梓躲进妈妈怀抱里,像个没长大的宝宝。
那晚卫梓久违得抱着妈妈撒娇,她已经很久很久没在母亲的味道中安稳睡着了。
郑昊爸爸妈妈都在首都工作,卫梓妈妈在这里专门给郑昊做饭洗衣服打扫房间。
卫梓没见郑昊之前妈妈告诉她,自己要去大城市给人家家里的孩子做饭当保姆挣钱,那时卫梓才十四岁苦闹着不让妈妈走,看着女儿哭累睡着,卫妈妈偷偷留了封信连夜坐火车离开。因此卫梓是很讨厌从未见过的郑昊。在日记中卫梓记录着郑昊霸占妈妈的每一天,直到她来到这座城市之前,妈妈已经陪伴在他身边1169天,而她也已经395天没见过妈妈。
第二天一大早,卫妈妈给两个人做了胡辣汤,煎蛋。卫梓开心的边吃边朝妈妈笑。卫妈妈摸着女儿的头,给郑昊说自己闺女小时候的糗事,卫梓听她小时候那些事觉得不好意思便端着碗到屋里吃去了。
那是郑昊第一次认真听卫梓的故事。
“昊昊啊,我们小梓五岁的时候跟男孩子打架,还把人家小男孩打哭了,老师让我去学校,后来我一问才知道这孩子是因为别人说她没爸爸。再长大点这孩子就特别黏我,跟别的女孩子都不一样,有什么心事或者好玩的都跟我说。来你们家之前,她抱着我不撒手,其实我们小梓是个很敏感很细心的孩子。”
“阿姨,卫梓很懂事。那她爸爸去哪呢。”
“她爸爸是个人民警察,在她出生那年意外走了。好多年了我也看开了,小梓也知道这些事。”
卫梓在里面听见妈妈讲爸爸,眼睛里进沙子一样止不住的流。这些年偶尔会梦见没见过面的爸爸,爸爸是个英雄,也是个好爸爸,只是他们父女缘分太浅而已。
那天卫妈妈和郑昊送卫梓到火车站,在检票口郑昊依着卫妈妈手机里卫爸爸的样子,连夜画了一副卫梓一家三口的素描画送给一面之缘的女孩。
坐在火车上,她抽出用信封包着的画,看着上面上的一家三口,左下角还有郑昊的签名,在卫梓心里有些东西开始改变了。她在日记中开始记录自己对初恋的记忆。
那张珍贵无比的一家三口被卫梓买了一张相框裱起来,放在自己的床头。
卫梓日记
“6月26日,郑昊连夜为我画了爸爸妈妈和我的三口素描照。他把爸爸画的格外像,跟妈妈照片中的爸爸简直一模一样。我忘记跟他说谢谢,下次一定要补上。郑昊是个很好的男孩,就把妈妈再借给他一段时间。”
“7月25日,我给妈妈打电话,听闻妈妈说郑昊父母离婚的事,妈妈说郑昊把自己关在房间两天了没吃没喝,她很担心。其实我也很担心但我不能说。否则妈妈就会发现我喜欢郑昊了。虽然妈妈说过不干涉我早恋,但是暗恋应该不算早恋,只是一种情感释放。”
“8月16日,妈妈突然坐火车回来。听她说是郑昊判给了他爸,被他爸接去首都了。人家不需要她,结好工钱母亲买好票回来了。我问妈妈郑昊的状态,妈妈摇了摇头,说郑昊很不好,以前只是看着内敛,自从父母离婚,现在是完全变了一个人,跟谁都不说话。之后的日子,我再也没了他的消息。”
高考紧密袭来,妈妈也像大多数高考生的父母,给我做营养品,陪着我减轻压力。这一年有妈妈的陪伴倒是减少想起郑昊这个初恋。
又一年九月份
我们这一批人不再是背着书包轻松进入学校,和熟络的同学打招呼一起进班级。而是在人海拥挤中拖着大行李箱进入大学和陌生人一起报道。
我是在报道处再次遇见郑昊。十八岁的他剪了寸头,脸又小又圆依旧是浓眉大眼,五官完全张开了,走在路上是女孩们会多看两眼的男生。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样,性格外向,很会逗女孩笑,这副皮囊下藏着的才是真正的郑昊,可他自己把自己封起来。
他走到我面前“卫梓,还记得我吗?我是郑昊。”看向他眼底,我有些不自然。
“我记得,你也考到这所学校了。”郑昊的突然主动让我有些错愕,印象中那个内敛的少年似乎改变了很多。
暗恋的滋味不好受,却在自我纠结中享受这种类似自虐的感觉。
那声迟到的谢谢郑昊已经忘记,他忘了曾经帮我画过的一家三口。那暗恋的两年,这幅画便陪伴我度过七百多个日夜。
我是室内设计专业,离郑昊他们计算机专业隔了一栋楼的距离。偶尔我与舍友路过他们宿舍楼时,会碰见他。他总是掌握着主动权叫我们一起吃饭。
吃饭多了,也看出郑昊的小孩一面,芹菜不吃,葱不吃,很少吃米饭,拉条子炒面吃得很多……
我们互加微信好友了
“卫梓,明天带上你舍友,咱们出去玩吧。”
“好。”
舍友都说郑昊知道我喜欢他,却还是吊着我我不想深思这个问题,维持现状就好或者是逃出去不想了解太多。
我第一次爬上山顶,俯瞰四周广阔风景。郑昊站在我身边。看着我笑,我也冲他笑,简直就是两个傻子。
大学第二年五月份,我和郑昊自然而然走在一起。
没有告白,没有仪式。
他只是画了一幅画给我,画里面是十九岁的我,一手牵着爸爸,一手牵着妈妈。我长大了,爸爸妈妈也老了,他们头发越来越白,而我容貌棱角更加分明。
这幅画后面郑昊给我写了一句话: 卫梓,别放弃我。
当别人都说郑昊心性变了,我只是心疼这个少年,他活得太累了。
父母是他年少的榜样,榜样分散了,会让信仰者失去支柱和力量,对爱情一蹶不振。
枕在他腿上看着球赛,在我们刚租的小公寓离。
“郑昊,我告诉我妈咱两的事了,她说想让你去我家给你做你爱吃的东西。其实我妈很喜欢你。”
“那下周末回你家,我也很久没见过阿姨了。”
那个周末我们没能回家,郑昊被他爸叫回家了。
“昊昊,你不爱那个女孩,我看得出来。明天你吴叔叔女儿从新西兰回来,你去接她。”
“爸,你自己没有心不爱我妈,又凭什么决定我的感情生活。当年难道不是你背着我妈出轨,现在我长大了,我能自己判断自己做主了。”
郑爸爸一巴掌扇得郑昊左脸颊泛起红肿,他忘了自己的儿子吃软不吃硬。
“郑昊,你也知道自己长大了,那就尽你的义务,跟她断了。”
“我不会断,卫梓她等了我好久,这样的好女孩我不会错过。”
郑爸爸没想到儿子如此倔,拿他没办法。
“昊昊,爸爸也老了,你要是真喜欢她,明天带来给我看看。”
“你同意我们在一起?”
“不同意也没办法,去吧。”
第二天卫梓来到郑昊家,只见到郑昊爸爸。
我没想到郑昊父亲为了自己的利益,连儿子都能牺牲。他根本不配当父亲。
我妈妈曾经还给他做过饭,他都能威胁到我妈妈身上,真的没有什么是郑恭做不出来的。
“我爱上了别人,对不起。”
找了一个人帮我演了一场戏,我跟郑昊分手了。
我曾以为是外界打败了我们的爱情,原来是这场以暗恋而始的爱情自身如泡沫一碰就碎。
郑昊牵着的新女友很漂亮,和他很般配。
也该为这场笑话做个结尾
郑昊,脆弱堡垒垮塌下来,我们都受了伤,只是你的是皮外伤,而我伤到心罢了。
我给我妈发消息说,我们分手了。
“小梓啊,缘分就像桥,一端站着你,一端站着他,突然有一天就擦肩了,你还会再遇见走上桥的人。”
可我妈忘记告诉我“那些人都不是他”
想象着我妈掉文的样子,有些好笑。那是妈妈很少说的话,可能跟爸爸谈恋爱时说过吧。
后来我妈说不念则忘
而我就真的忘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