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拭尘埃(一七二)

上午,站立在天桥上,下面有一片地,被红色的塑料挡墙围起来。有一辆工程车和一队人,正在忙活着。一棵高大的树,被那工程车的车斗送到高处的一位工人,用白色的绳索拴了起来。那位工人下到地面,工程车还在边上。有一位工人去到树的下面,用电锯开始从贴近地面的位置,锯那棵树。

他很有技巧地锯了一道口子,再锯了另一道口子,绳索的那头,有三四个人,用力地扯着。他避让到一旁,那头再用力一扯,整棵的树就顺着那些口子提供的薄弱之处,朝着设定的方向倾斜,起先是倾斜了一点点,然后是倾斜了更多,越来越加速地倾斜,最后是轰然一声,整个树干砸落在了地上。

先前,也是见到他们在对付一棵树,类似的形样,类似的高度。那会,自己从桥上走到了对面,站在路的对过,旁观了那棵树的轰然倒下。这会,站在更近一点的地方,站在更好些的位置,顺着阳光照射的方向,欣赏着。大树倒下之后,树后面的建筑物立马显明地沐浴在了阳光之中。

这是有些清凉的冬日,刺眼的阳光照射在身上也只能觉到些微的暖意。这时放倒的树腾出的阳光照射的通道,肯定能够让那待在建筑物里的人感觉更好,是毫无疑问的。只是有些好奇:等到冬日过去了,气温回到了这座城惯常的高度,那阳光的照射,还会不会让里面的人觉到舒适?

看第一棵树倒下的时候,多少还有些可惜,为那倒下的树;看第二棵树倒下的时候,只剩下了这些许的好奇,甚至开始有点喜欢这树倒下之后的空。等到回头领着她,想让她看到这种大树放倒的场景,再来到这个地的时候。那些工人已经在整理地面,放倒大树的场面已经看不到了。

她就像我一样,在第一眼看到树倒下留出的空白时,为大树感到可惜。她或会像我一样,看着看着,就喜欢上这空白。那些树,以前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植在那里;那些树,因为竖立在那里让建筑物里的人们觉到不爽也许是长久的事情了,就像有些人要主张阳光权,大概是件好事。

小区里的一些楼前的大树的高高的树干,被截短了许多,那些长期被树遮掩的阳台终于能够承受南面来的阳光,这对于居住在那屋子的人来说,应该是件好事。虽然,路人如她和我,忍不住会有些惋惜,惋惜那本来生长得好好的大树,被这样伤及到。谁知道呢,怎样做会是更好的?

从那桥的身边过,从那暂时是工地的边上过,我们看到了一张效果图,是这里未来经修饰之后的模样。虽然现在没有任何的憧憬,于那未来的景象。未来,那已经成为现实的景象,会让我们忘了过往的模样。也许会带一丝的遗憾,也许不会:接受现实是人生在世的一贯的演化倾向。

那会,我们从废墟之地回来。很有趣,小黑似乎不喜欢那个地方,每一次都显现出赶快离开的样子来。我们是去放风筝的,我扯着风筝跑了好几个来回,甚至冒出了微微的汗,那风筝始终跟我不弃不离。她见着风筝飞不起来,老早就走开了,在高高低低的废墟上,一上一下地走着。

往回走,她的疑问来了:为什么人家能够把风筝放上去,你不能?回她:这个,就跟人家可以吹口琴,吹出好听的曲调来,你吹不出来一样。她回:我能吹啊。回她:我是连想要的单个的音,都吹不出来。从那块地走开,心想着:要看到我手里的风筝飞起来,得等一个大风的日子。

配电房边上,停了一辆大货车,车上有一个吊机,车上有一个或者两个变压器。地面上还有好些个柜子,等着被那吊机搬到车上去。车边上有一些人在,这些人在清理着改造后的配电房清理出来的这些旧设备,我们没有停下脚步来看这个过程。下一次去到,已回复到往日的模样。

往回走,见着桥边上停了一辆吊车,车斗里站了两位工人,他们在给桥的吊索上的灯串打胶,这是一个修饰的过程。那天夜里,我们远远地看到吊索上的灯串亮起来,觉到了整座桥在夜里发出光来的一种美。桥上有一位工人正在用砂轮处理着什么,那个内面的凹槽像是也要装灯。

很有趣,小黑似乎喜欢这座桥,可以从地面直通的,它领着我们一上一下。在上去的某个位置,它将头伸出到外面,就像是要细细品味暂时是工地的那方泥土。工地上,有几个工人在忙活着,暂时他们处理的是地面和一些泥土,过些天,那个地方会经他们的双手,变成图上的景象。

小猫花贝的故事新添了:老怪山庄的生意越来越好,黄老邪也越来越忙。积劳成疾,有一天他终于把自己放倒了。他躺在那里,嘴巴已经歪斜,变成了怪模样,这变形的嘴巴让他说出的话,如果那声音还算是言语的话,谁也听不懂。他那情况挺吓人的,小花赶紧把他送去了医院。

医生看过了,说是面瘫,问题不大,需要调养一些日子。医生说可以住院,在医院里调理,也可以回家,在家里调理。小花问要怎样调理,医生领着她参观了一下医院里,让她看到了正在进行类似调理的过程。她看了又看,医生讲了又讲,明白了大概,决定带老怪回去自己调养。

很简单的一个操作:生一个火盆,散发出足够的热量;弄一个可以在地面上移动位置的椅子,让老怪坐在椅子里,有时候让老怪的头靠近那火盆,让那热量传递到他的脸面;有时候让老怪远离那火盆,让火盆的热量不会传递到他的脸面。如是而已,小花回去后,很快就准备就绪了。

就这么着,老怪除了睡觉,就是坐在椅子里,靠近和远离火盆,坐在椅子里的大多时间,他在打盹,在瞌睡,在想着事情。起先他的嘴巴张开也有问题,小花就给准备了流食,主要就是各种的奶,以及老鼠肉熬的羹。小花有请了一个护工,一只叫小红的猫来帮着自己照顾黄老邪。

过了些日子,七天十天,黄老邪渐渐恢复了,他说出来的话,越来越清晰了。他的嘴巴变得有力了,能够咀嚼各种食物了。等到小花终于可以把那火盆熄灭,老怪终于不用没事就坐在那椅子里,黄老邪向身边的小红表示了感谢,向小花表示了感谢。他说这一次让他思考了很多东西。

圣诞节的时候,学校放了几天假。妈妈带花贝回了一趟花特,花贝见到了贝壳,两个玩在了一起,聊着天。花贝让贝壳讲讲她们学校里的一些事情,贝壳就给花贝讲发生在她们两个的幼儿园同学们身上的趣事。首先是芒果和香蕉这一对双胞胎,在学校里完全成了两个不同的模样。

有一个周一,学校出操。有一扇窗户的玻璃破了,老师点芒果的名,让他站到前面去,问:是不是,又是你打破的?芒果说:不是,我没打破这个玻璃。再问:你怎么证明不是你打破的?先前有两次,玻璃被打破,都是你干的,不是吗?芒果说:之前两次是我打破的,这一次不是。

老师说:之前两次都是你干的,这次你又不能证明不是你干的,再加上这里也没谁承认是自己干的,我就可以推断是你干的。芒果没的话说。老师又点香蕉的名,让他站到前面去。老师说:同学们,你们看看,他们两兄弟,同爸妈生养的,一个是后进的典型,一个是先进的典型。

请你们以他们两个为镜子,说说自己的感想。先说芒果吧,贝壳你先说。贝壳站起来说:芒果在班上经常弄我的辫子,我希望芒果以后能够改进。芒果老实地点点头。接着花半站起来说:芒果在班上经常扯我的尾巴,让我上课分心,我希望芒果以后能够改进。芒果老实地点点头。

香蕉站在边上说:芒果在班上经常把我的课本和作业本藏起来,影响到我上课和写作业,我希望他以后能改进。芒果老实地点点头。接着说香蕉,贝壳先说:香蕉的字写得工整,我要向他学习。花半说:香蕉的听课专心认真,我要向他学习。芒果说:香蕉听老师话,我要向他学习。

花贝听了,朝着贝壳笑。贝壳接下来讲花半,有一次考数学,花半得了九十分,回去告诉了爸爸,爸爸一听,问了她其他同学的成绩,知道贝壳得了一百,不高兴了,开始训斥花半:怎么人家得了一百,你才得九十?你是不是做题太不认真了,要不怎么会有三个地方出现扣分呢?

花贝听了,朝着贝壳,两个一起,一声叹息。不说这些了,我们出去玩去吧。两个去到了外面,来到了冰天雪地之中。她们朝栅栏墙那边走去,到了那里,她们远远地见到有一只黑猫,走近了,她们认出了对方是东东,东东也认出了她们两个。东东这次是特意过来,想撞见贝壳的。

想不到还顺带撞见了花贝。东东带了一些小鱼,熏干的小鱼,本来是作为礼物,准备送给贝壳的,就拿出来,给到了她们两个手里。三个一起分享了这礼物。花贝和贝壳没有预先准备礼物来着,她们就提议两个一起为东东表演歌舞,她们唱着跳着,东东先是看着,接着也加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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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周惠来,完成于2020年1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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