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有多久

文/顾婕

“明天我们去南京看你。”

“丫不学好,打算翘体育课?小心体育老师扣平时分。”

“没事,你想吃什么,我们给你带。”

“百年的土豆,千年的人参,万年的乌龟。”

我转头看着外面的天空,灰蒙蒙一片,全然没有前几日的清明之态,大概明天有雨。于是和qq上的那两个人说:“不要来了,明天有雨。”不过次日当我看到门口两个湿透的人的时候一点儿都不意外。

这家咖啡厅,环境不错,每个桌子旁都有插座,方便电脑充电,我一般端着电脑在这里一坐就是半天,老板品味不错,音乐清雅舒适,很适合读书办公。前面坐着三个女孩,头挨在一起看着什么,脸上笑意洋溢。如果时光流转… …

“你说我们能一起走多远?”A喜欢一边敷面膜一边问我们这个深奥的问题,我们都知道她现在处于无脑状态,“你说有多久?”我随口反问。她突然坐直了身子,郑重地告诉我们:“说实话,我还不敢想象没有你们的日子。”B看着她歪在脸上的面膜笑了,扔了条毛巾给她,“把毛巾挂阳台上晾,又神志不清了是不?”

  我赖在床上不想起床上早读,心想,大不了被宿管阿姨查到扣分呗,坚定地把被子一拉准备接着幽会周公,突然宿舍音乐大振: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2002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来得更早一些…“B,我要宰了你,你特么能不能让老子睡会儿?”只见此女妖冶一笑,风姿百媚:“公子,你该起身了,我们还要给辅导员大人请早安。”“好好好,你说的都对,给老子把那音乐关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深深地叹了口气,心想遇人不淑大概就是这个意思。突然脑门上砸来一个抱枕,“遇见爸爸们是你的福气,快点,要迟到了!”

  有一阵子,我喜欢杰伦的歌,每天念念叨叨,不在调上,晚上洗漱完毕就坐在床上唱,不唱到熄灯不停的那种。我对着对面的A唱:

你说你有点难追

想让我知难而退

礼物不需挑最贵

只要香榭的落叶

营造浪漫的约会

不害怕搞砸一切

拥有你就有全世界

忽然我看到A脸色一变,面色突然红中带紫,我一惊,忙问怎么了。她艰难地告诉我:“大概被你唱得心肌梗塞了,没事,你继续。”“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厉害的样子。”

  那年我们20岁,但是都坚定不移地认为我们应该过一下儿童节,于是买了娃哈哈过节,插上吸管碰杯的时候,我来了句:“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她们很配合:“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最后都笑喷。

… …

  夜色渐浓,咖啡厅里人渐渐稀疏,我收拾东西也准备离开,离毕业也有五年了。我还清楚地记得,大二那年我身体不好在家休学,她们怕我一个人冷清,每次都翘体育课来看我,有一次大雨倾盆,还是看到两个湿透的少女站在我家门口。

  看着空空的大街,夜色笼罩,橘色的路灯打下来,地上像是铺了一层薄薄的乳浆,左右再也没有温暖的手臂让你环着抱着,鼻子一酸,紧了紧衣服,大步向前走。

  你说我们能在一起多久,我以为是很久,但是毕业之后就各奔东西,然后联系越来越少,你说的不老不散,你说是有多久。

  电台里传来温柔的女声:所谓幸福,华丽空虚,眼底繁花,只是刹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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