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你看那女人，四肢健全，干点什么不好，却偏要出来乞讨，不知道她脑子里装的是屎还是浆糊？”
“是啊，这种好吃懒做的女人活着就是浪费粮食。正事不想干，每天尽想一些歪门邪道发家致富。不知道她的爹娘是怎么教育她的！”
“真是有娘生没爹教！像这种没用的废物，就应该让她自生自灭，活着也是给国家增加负担。”
“说得太对了。你瞧那女人，一看就是寄生虫，什么都不想干，就想不劳而获。”
“要不咱们过去看看，问问情况再说？”
几个挎着菜篮子的大妈，你一言我一语地指着我说三道四。我耷拉着脑袋，把脑门上的几缕绿毛拨到前额遮住眼睛，蹲下身子向小鬼提议换个乞讨的地方。
“这里来往行人太多，我羞于见人。要不咱换个地方吧？”
“你真是奇怪，乞讨就是要到人流量大的地方才有收获。你要是撤到无人出入的角落里，谁看得见你？”小鬼笑我愚昧无知。
“太多人看热闹，我拉不下这个面子。”
“都流落到上街乞讨的地步了，你还要什么面子？想要面子就去找你的玩物给你安排一份只需要翘着二郎腿，一边喝茶一边看报的工作。关键是你有那个命吗？没那个命就老实坐下来敲碗卖惨，让别人施舍你几个小钱。”
小鬼不屑地瞥了我一眼，突然抓住我的手腕用力一拽，我一屁股礅在地上。一块尖锐的石头戳破了我的屁股，气得我抬腿给了他一脚。
就在我挥着四肢对小鬼动武时，菜篮子大妈已不知不觉来到我跟前。其中一位多事的大妈指着挂在我脖子上的硬纸板问：
“哪位是你儿子？”
我指了指坐在小滑板上的武大粗。
“坑蒙拐骗也不搞点新鲜的料，你年纪轻轻哪来这么老的儿子？”
“大妈，他只是长得有点着急。事实上，他刚断奶没几年，话还说不完呢。是不是，儿子？
我踢了武大粗一脚，向他使了个眼色。武大粗会意地点点头，咿咿呀呀地向大妈们比手画脚。
“荒唐！真是荒唐！你以为我们都像你一样脑残？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赶快回去脑补一下你这智商，免得让人笑话。”
“真是蠢到无可救药！”
“咱走吧，别把时间浪费在这种蠢货身上。”
“不行，咱得提醒一下善良的路人，以免他们上当受骗，白白把血汗钱浪费在这些无用之人身上。”
大妈们急着逛菜市场，不由分说就拉起试图搅合我事业的大妈转身就走。大妈在同伴的推动下，一边向前走，一边回头说：
“等会再来，今天我非把你们的摊子搅乱不可，让你们无处可藏。”
“真是见鬼了！老娘又没惹你，你干嘛要和我过不去？”
大妈们走后，我长长地嘘了一口气，把挂在脖子上的硬纸板取下来，搁在破碗的边沿，盘腿坐在小鬼的身边开启乞讨模式。
守了一个上午，一分钱也没要到。接近中午时分，围观看热闹的群众逐渐多了起来。小鬼灵机一动，马上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扯开破布袋伸向围观的群众。几位好心人看他可怜，纷纷从口袋里掏出一些小纸币投进他的布袋。
中午十二点，我饿得两眼发昏，想让武大粗去买点充饥的食物。武大粗瞧了瞧眼前的破碗，里面除了躺着一只干瘪的馒头，一分钱也没见着。
“一点收获都没有，哪有钱买食物？这里有一个被狗啃了一口的小馒头，你将就着吃点。晚上收摊要是有收获再大补一顿，没收获的话就只能干瞪眼了。”
我扭头看了一眼小鬼的破布袋，发现里面有不少零钞，便想着向他借两个钱来缓和一下眼下的困境。
“小鬼，你收获不小啊，比我们强多了。我们一分钱都没捞着，你却收获了一堆零钞。我现在饿得发慌，你先借点钱给我救急。”
没等小鬼点头答应，我便抢过他的破布袋，用手指从里面夹出两张纸币递给武大粗。武大粗还没把钱抓牢，小鬼又把钱夺了过去。
“不行，这是我的钱！你要是把钱拿去，晚上回去我怎么向老大交差？你要买食物，自己想办法。”
“小气鬼，我又没说不还你钱，只是问你暂时借一点来救急。好小子，你行行好，一会有人扔钱过来，我立刻把钱还你。”
说完，我又伸手去拽小鬼的破布袋。小鬼护钱心切，挥起胳膊一扫便将我掀翻在地。
“没门，一分钱都不借。”
“你真行！”我灰头土脸地爬起来，拍了一下手上的灰尘，指着他大叫。
借钱无望，我只能抓起武大粗破碗里那只狗啃过的馒头低着头细嚼慢咽。
傍晚六点，我和武大粗带着两只破空碗回到中年妇女的住所向她交差。中年妇女一看碗里一分钱也没有，不可置信地盯着我问：
“干了一天，一个子儿都没捞着？”
“嗯，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不可能啊，无论如何都应该有点收获才对，是不是你们没认真干？”
“一切都是按你的指示行事！路人不掏钱买账，我们也没办法。唉，无本生意不靠谱啊。要照这样下去，我们得喝西北风。”
“真是浪费我一抔锅灰！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把那锅灰抹到小鬼的脸上。”中年妇女埋怨我们乞讨无能。
晚上用餐时，她分给我和武大粗一碗白稀饭和一筷子咸菜。我一脸嫌弃，向她提出抗议：
“我们一天都没进食了，你竟然让我们喝这稀汤？”
“一分钱没带回来，你还想吃山珍海味呐？小姐，凭你目前的状况，要想过富贵人的生活，只有走歪门邪道了。吃完之后，我给你指条发财之路。”
喝完那碗清淡的汤水，中年妇女把小鬼拉到我们身边并交给他一束玫瑰花，指着我们对小鬼吩咐道：
“你带他们去酒吧里逛逛，顺便给她介绍点客户。”
中年妇女向我暗示了一番她的发财之道，便让小鬼领着我和武大粗去了酒吧。到了酒吧门外，武大粗留在门口等候。
进了酒吧，小鬼分给我几支玫瑰花让我叫卖。我拿着玫瑰花在酒吧里东张西望，四处寻找推销的目标。很快，几个混混模样的男人围了上来。
“小姐，我们大哥觉得你挺特别，想和你深入交流。我们受大哥的委托来请你过去聊聊，希望你赏个脸陪他坐坐。”小混混用手指着前面的角落说道。
顺着小混混手指的方向，一位五十开外、矮墩胖的光头映入我的眼帘。我与他对视了一眼，便跟在小混混身后来到他的身旁。
“小姐，请坐。”光头把凳子拉到我屁股下。
我二话不说，一屁股坐上去，睁着两只泛白的死鱼眼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小姐这么辛苦卖花，一天能挣多少钱？”
“挣不了几个小钱。”
“我现在有一笔生意想和你磋商，不知道你想不想合作？”
“我只是一个卖花的小姐，只要能赚钱，还谈什么愿不愿意？”
“既然小姐这么爽快，我也不想多说那些没用的话。这么说吧，我看你长得挺像野兽，想和你在床上做个深入的交流。你要是愿意，我马上安排地方交易。”
我一听有生意找上门来，立刻跑出酒吧找武大粗商量。武大粗正愁没钱买烟，听了我的汇报之后，当即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