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后大叔之不惑记忆：半生慌张（143）

“别别，兄弟，我在和高个儿打赌呢。还有十几分钟结束，你坐下喝杯茶。”胖子伸出手止住了我。

小杨解释了，他确实是在和胖子打赌，胖子说一个小时内会有不少于10个人帮衬休闲中心。小杨不信就下了赌，赌注是50块。“都这个点了，正常人都睡了，哪有那么多人半夜三更出来按摩。”小杨说他不信，很爽快地下了注，不过从目前来看，基本上可以判定是输了。

“赌个毛哦，胖子他自己的生意心里还没有数？这么赌本来就不公平。要赌就赌硬币正反面，一局定胜负，我来做中人。”胖子悻悻地看着我，嘿嘿笑着半天不出声。

“MD，赌不赌嘛，不玩儿我们就撤了，反正你们刚才的赌局没人作证，论块头你又打不过我兄弟。”我佯装生气，耍起了无赖。

赌局的结果自然是杨硕赢了，我又仲裁了一把，说我们读书人讲规矩，不会无端地动刀动枪诉诸武力。“刚才数嫖客你赢了小杨一局，这把猜硬币他赢了，两相抵消，互不拖欠，走了，上楼睡觉了。”实在是太困了，我没等胖子发话，站起身就拉着小杨上了楼。

“你发神经哦，大半夜不睡觉跑到楼下数人头，真无聊。”一进门，我打着哈欠数落道。

“宾哥，你呼噜声实在太大了，我睡不着。”小杨呵呵地笑着，弄得我还有点不好意思。“哎宾哥，这个胖子还可以呢，帐算得很精，能赚到钱。”杨硕说按胖子的介绍，那些帮衬休闲中心的客人，套餐消费居多，就是以前单纯荤摩由100改成了150，涨价的50包含了一份快餐，两荤一素的盒饭或炒米粉，作价10元，吃不吃随便。其余40会折做等值的六合彩注码赠送，当然码由客人自己定。“胖子每天按送的外卖单数收钱。”

我听完杨硕的话语后心头一颤，按他们刚才的统计，这半夜三更的一个小时就有十来人进出，那一天下来，流水的确可观，这还不包括客人在消费套餐外自己下注的那些。

“宾哥，这小生意还有门道呢，胖子确实能赚到钱，不过也只能拿一部分。他不可能24小时守在门口点人头，再说毕竟进去的还有单纯买码的，那些个颤颤巍巍七八十岁的老人家，可能只是过去买几注六合彩，想按摩也不会有小妹接待，按出个三长两短就死球了。还有哦，买了套餐没有吃饭的，也会漏掉不算，那些投注单的存根老板娘不会全部给胖子看，毕竟要分成。”杨硕说得很来劲，完全没注意到我异样的眼神。

“如果是我来做，就会考虑得更全面一点，比如在大排档门口发小广告，凭着头一天在秋雅休闲中心的六合彩下注单，均可领笨鸡蛋两只，生熟任选。”小杨说这样一来，那些没中的下注单大部分能收上来，客人们也会间接知道，然来他也是老板，有大排档做担保。“这就相当于是买彩票的安慰奖，人人有份，永不落空，那些没中的客人多少有个安慰，还以为捡了个便宜，赌徒们都有这个心理。”

我的眉毛皱得越来越深，半晌没吭声，小杨估计也感觉到了，一阵吐沫横飞地讲解后，嘎的一下收住了声。

“怎么？你还研究过赌徒心理，准备用你的数学专业知识来帮胖子改进业务扩大收益？”我直愣愣地盯着杨硕问道，“不是和你说过嘛，那些邪门歪道的财路想都不要想！去冲凉，准备睡觉。”

小杨哦了一声后，耷拉着脑袋去了卫生间。我躺在床上，鬼使神差地却睡不着，“妈的，一个小时10个客人，就按一天十个小时计算，那一天的流水不得大几千？！难怪胖子几天没打照面，就拽得像个二五八万...士别三日，真当刮目相看。”

那个所谓的安化黑茶八成是假的，胖子那么肥，应该偷着喝了不少，也没见掉称。那张猥琐而油腻的笑脸在我脑海中时隐时现，刺激得我有些胃胀，一个恶心的饱嗝冲了出来，有股发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