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随感

不觉已到清明。后山鞭炮声声。久雨，今天竟然晴了。

01

我家在一个大山环着小水库的小山冲里。外婆家也是同一个村。

两家很近，少了很多期待，小时候常常希望可以走走亲戚，可是再磨蹭，几步脚也到了。

记忆中，第一次丧事场面是奶奶去世，上山那天，由小舅舅带着我和弟弟。其实我并不确定自己是多大，长大后根据奶奶去世妹妹出生，才猜测那时，我3岁，弟弟2岁。

再接着，是外公。那时已经上初中了。外公生前提出了要求葬得高一点，可以越过水库，越过村口的山窝，能望进村外面。

果然，在后来许多长辈离开后，他的墓地位置是最高的，我记着了，所以总是一进村口就往山上望一望。

02

今年疫情和工作安排的关系，现在还没有外出。父母、弟弟一家早去广东了。妹妹俩也去长沙了。伯父家也出去了。在家的日子，想着窜窜亲戚，都没有几家可以走动。自然是在乡下疫情，基本没有影响的状况下。

想着还有一位舅舅家，表哥表嫂们都外出了，只有两位老人家在，一直想去。因为小时候爸妈外出打工，我们住在外婆家，得他们照顾最多，现今他们都七十多了。很想念小时候舅舅做的菜，前些年他也生了一场病，估计手艺也恢复不到从前，他们都老了。

小时候，在外婆家住的房子，还有几间立在那里。也想去看看。

屋前屋后，后面山上油茶树间，竹林里，那里的寸寸土地，曾经是多么熟悉，每天在那里上窜下跳。包括每一条小路、斜坡、天井，甚至山上的石头堆。

越来越回不去了。现如今再想想，那些老房子的后面山上，外婆，二外公，二伯母，外公，都葬在那。旁边是我们家那片油茶林，也已经很多年没去过了。

现在，那就是离我就在一两公里的地方。曾是我小时候生活过的熟悉的土地、山坡和树林，现在都已经在我心里了。

想到前两年妈妈难受时，还跑到外婆坟前大哭了一场，我一想象这个场面，心里揪心不已。

03

这个春天，在家呆得比较久，对土地的感觉变了。

当电视新闻中，都在讲到生活物资紧张的时候，在这里，土地却不断在滋养我们。过年的时候有蔬菜，现在山上又有竹笋、蕨菜，田里水边有水芹菜、艾叶。

以前我总是觉得，二十年来，大好的土地上都被建成了楼房，土地再也难变回来了。

可是今年有一次坐车回家里的路上，我却突然明白，以现在的种植水平和城镇的变化，早已经不需要那么多土地进行实质的种植。

你不看，有很多都荒废了吗？山上已经不再去种植辣椒、玉米了。现在甚至出现了让土地停耕进行土地休养生息的政策，还提供经济补助。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而要你种植的，甚至帮你耕好地，提供种子和化肥。

我想，再在外面奋斗二三十年，我也要回到这里，重新学习种花种菜，过过小农养老生活。那时，她还会接纳我吗？

图 网络

“年轻人，你的职责是平整土地，而非焦虑时光。你做三四月的事，在八九月自有答案。”——余世存《时间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