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海成西》
一
十七岁，第一次遇见他，林西。
十八岁，盛夏的晚风中他第一次牵住了我的手，心动得不成样。
十九岁，异地恋，无数张车票往返于两个城市。
二十岁，分手，才知道原来一个人可以难过成这样。
二十一岁，他提前修完学位，只为了到我的城市工作。
二十二岁，复合一年了，才知道原来他和我分手的那段时间也没有比我好受多少，都一样。
二十三岁，领完证，在民政局门口抱着我开心得像个孩子。
二十四岁，穿着洁白婚纱在白鸽纷飞中走向他，“我愿意”。
二十五岁，两个人抽空去了很多地方，正巧他带我去的地方都是我想去的，后来才知道哪有那么多巧啊，都是他用心而已。
二十六岁，有了和他的第一个baby，他抱着孩子亲我额头，“老婆辛苦了”，那么大高个的男人哭的像个傻子。
二十七岁，宝宝先会叫的竟然是“爸爸”！气得我一整天没跟他讲话，明明是我生的呢！他干嘛那么开心昂！要不是我他能有宝宝？？
二十八岁，我就发个高烧吓得他一整夜没睡，一直觉得是自己的错没照顾好我，傻子。
二十九岁，宝宝上幼儿园他紧张得睡不着，生怕宝宝在幼儿园哭自己没能第一时间抱抱他。
三十岁，每天睡前问我“老婆你真的不考虑给宝宝再生一个小妹妹吗？”“不！考！虑！林西你手在摸哪呢！”
三十一岁，就因为我讲了一句“老公我眼角有皱纹了！”结果他下班回家两大袋子提的全是各种各类的眼霜。“傻子，我骗你的啦”
三十二岁，发现家里的保险受益人全是我，哭着锤他肩膀，“猪啊，填宝宝啦”“你就是我的宝宝昂，乖，别哭了，给我揉一下肩膀，疼”
三十三岁，领证十周年，他单膝下跪再次向我求婚“谢谢你，把宝宝带到了我身边，感谢你，还在我身边”，可是他怎么知道那一款戒指正好是我喜欢的那一款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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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我们一起度过了好多好多年，一直到白发苍苍垂垂老矣，要多祝福我们哦。
哈哈哈实际上我是在逗你啦，才没有二十三岁之后的日子呢。
那个林西，全世界最好最好的林西。
哭着闹着笑着骂着都宠着我的林西。
永远的...留在了他的二十四岁...
我永远都忘不了那天，是他替我去拿婚纱的日子。上一秒他还在电话里跟我讲“宝贝我觉得你穿这个肯定好看”，下一秒我就听见了汽车鸣笛以及尖锐刺耳的声音。
那是他对我的最后一句话。
明明以前说过婚纱他挑，西装我挑。到了结婚那天再穿给对方看的。怎么就这样了呢？
林西 男 24岁 死于车祸
林西啊，老公。
至此一别，人间再无少年。
二
我又梦到他了。
梦到我要跟他结婚的那一天。
婚礼上的绣球花是我最喜欢的紫色。
他就站在红地毯的那一头对着我笑。那样好看的眉眼，无论见多少次都还是心动。
梦里的我笑了，嘴角是上扬的。
可是后来梦醒了，他又不见了。
明明是那么开心的梦，为什么捂住了脸眼泪还是从指缝里掉了出来。
“我真的....好想你...”
我的林西，他还回来吗？没了他我真的要活不下去了，求求上帝，把他还给我....
他真的特别差劲，坏习惯一大堆，还特别挑食，那么差的一个人，还给我好不好？
我还有好多话没跟他讲，要是以后你见到了他，能不能麻烦你把这些话告诉他？
“林西，我好想你。你离开以后我没有忘记你，也没有再找一个新的人来代替你。
你知道吗？昨天我去买水果，犹豫了半天还不知道买哪一种，然后那个卖水果的阿姨问我‘小姑娘梨要不要啊？’我站在那里呆了一会之后就哭了哈哈哈。
那个卖水果的阿姨被我吓了一跳。
你要是在肯定会笑我，那么大个人还哭出了声，丢脸死了....
不过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哭吗？因为阿姨讲完那句话之后我脑子里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是‘算了吧，我家林西不爱吃梨’。
话一出口我就傻了，林西？哪里还有林西呢？
好像所有人都已经开始接受你离开了的事情，只有我，还是总是忘记你已经走了...
‘林西晚上睡觉不喜欢凉席。’
‘林西讨厌榴莲的味道。’
‘林西似乎很喜欢这个牌子的洗发露。’
‘林西被子是灰色的。’
‘林西饭前总要喝一小口水’
......
‘林西讨厌吃梨。’
你走了以后我真的再也不吃梨了，明明我以前挺喜欢的...
想起以前你为了不吃梨还煞有介事地跟我讲梨同离，要少吃。
我当时还打了你一顿。
但是现在，我真的信了
梨，原来真的是离。”
三
给林西大傻批的一封信：
林西啊，我又感冒了...
药箱里你给我买的药现在已经过期了，原来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没了你我真的照顾不好自己，你回来抱抱我好不好？至少给我一点活下去的希望。
前几天我高烧不退晕在了房间里，差点就可以见到你了....
可是后来陶陶找到了我送我去了医院，她说她差点被我吓死了，我只是摸了摸她的头要她去给我拿几套换洗的衣服过来。
你不知道....陶陶一出门我的眼泪就滑了出来。
林西....你说...我怎么还不死呢？
邻床的一个小姑娘半夜住了进来，给她异地的男友打电话说了分手。
“我没事...就是有点想你....嗯对....我在寝室的阳台呢....没哭昂...真的没哭....等等，先别挂电话，跟你说一件事昂...我们分手好不好？我们就到这里算了吧,我没有对你失望，我只是对我们的爱情失望，因为它跟我想的不一样，我觉得好遗憾呐，真的好遗憾，我提起爱情时，首先想到的形容词是疲惫，沮丧，失望，无能为力，然后才是开心，快乐，甜蜜，幸福。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我真的很开心，但是...我们就到这里吧，求你放过我，我再也不想要遇见你了，再也不想。”
她明明在医院，还说是在寝室...她明明早就哭了，还硬说自己没哭...其实...她在拨通电话的那一刻就哭了。
我突然就想到了当初我们分手，我也说过和她一样绝情的话，现在再听却发现和死亡相比，这些都不算什么的....
我真的好想告诉她，再坚持一会，哪怕就那么一会，可能都会是不一样的结局，但是在她挂完电话后如释重负的那一声叹息里，话到嘴边我又吞了下去。
我没有资格去劝任何人....因为我自己就是最大的失败者....
我自己才是那个一会会都坚持不了的人，所以，上天最终让我失去了你。
都是我的错，我侧着头咬着嘴唇才敢哭出来。
你说....要是当初我再坚持一下，你会不会就不会提前修完学位到我的城市来？我们会不会就会晚点结婚？你会不会....就不会遭到那一场由酒驾引发的大型车祸？
林西....我是一个罪人....
但是现在我受到了惩罚，你的离开，就是对我最大的惩罚。
余生我都走不出有你的记忆。
但是林西，我知错了，你回来吧？好不好？
――林西家的小朋友
四
我差点....就以为他真的回来了....
过了这么久我还是记得他身上的味道，当它在街上闯入我鼻腔时眼泪比大脑先一步作出了反应。
林西....那是我的林西...
我抬头看有一个背影好像他，冲上去却发现原来什么都没有...
真的，差点我就以为他回来了....
我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哭了好久好久，再抬头天都黑了，我忘记那天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了，只记得那天的路真长，长到我脚后跟磨出血来了都没到。
我的林西....他真的没回来...
要是他在，他怎么会舍得让我声嘶力竭哭那么久呢？他会把我抱在怀里，一点一点给我擦眼泪，像对小宝宝那样一直哄我。
他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最最最最温柔的人。
我爱他，至死方休，生生不息。
“林西，要是有下辈子，我还作你的新娘好不好？我会很乖，再生气也不会把抱着我的你一次又一次推开，晚上一定早睡，不强迫你吃梨，发火也不砸东西，真的，我保证，只要你别离开我，我一定乖乖的。
来，拉勾，下辈子我还要遇见你。
当你唯一的新娘，在白鸽纷飞中一步一步走向你，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那一句‘我愿意’
往后余生都是你，真的，如果可以的话。
下辈子我们还在一起吧？”
其实我对他，哪只想要一个一辈子昂....
我本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主义者，却因为爱上了他，开始相信有来生。
“江晓晓女士，你是否愿意嫁给林西先生作为他的妻子，无论贫穷或富裕，健康或疾病，顺境或逆境，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他，对他忠诚直到永远？”
“我愿意”
五
中指上的戒指似乎有点大了
一起挑的那盆茉莉今年没有再开花
陶陶总算要结婚了
而我在等的那个人，还迟迟没有回来。
前几天回老家遇到楼下得健忘症的李阿姨，她说“晓晓你是昨天订的婚吧？这手上的戒指可真漂亮，改天喝喜酒可别忘了阿姨昂。”
我伸手抱了抱李阿姨，这样才能偷偷抹去眼泪。从他离开以后，我连伤心都不敢光明正大的。
“好，到时候一定叫您”
所有人都等着我们的喜酒，他怎么还不回来呢？
我都要忘记他笑的样子了...
以前提起他眼里带光，现在...我连提起他的勇气都没有了。
他刚走后的那一段时间里我开始整夜整夜的失眠，就算睡着了也会被噩梦吓醒。
梦里的他总是一次又一次地推我掉入一个深渊，我伸手想抱抱他，却没有任何办法。
梦境和他，都一样的让我好无能为力....
我真的只是想抱一抱他，真的....
毕竟他走的时候....我就没能好好抱抱他...
他身上的温度一年四季都会让我觉得很舒服，但是那一天，等我赶到的时候....早就是冰冷的了....
我从来没有感受过那样刺骨的冷。在那一瞬间我都开始怀疑起世界是不是下雪了？不然怎么会那么冷。
那真的是我的林西吗？
可是我却始终没有勇气掀开他脸上的白布。
我怕...怕万一我掀开白布那个人真的是他怎么办？我就是一个胆小鬼，我连最后见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上天活该让我失去了他。真是罪有应得。
记得那天早晨出门时他还照旧亲了亲我的额头。
“老婆，等我回家”
“快走啦！别迟到了！”
你看，我连最后留给他的样子都是凶巴巴的。
我有多遗憾，就有多绝望。
那真的是我一辈子都爱的人啊。
我真的好希望，好希望那天下午门铃声可以响起，一如既往见到那个意气风发的林西。
然后用最温柔的语气跟他讲
“老公，欢迎回家。”
六
今天我又去看他了。
照片里的他还和当初一样。
我突然就产生了一种错觉，这一切都有可能只是一个噩梦，现实中林西才没有离开我。
他一定还好好的活着，对不对？
他一定没走的。
可能现在就在公司，或者在家里的那个小沙发上处理文件，或者正在给我整理衣柜...
想到这里我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自己的手臂。
好疼，疼得我直掉眼泪。
这不是一场梦...这是真的...他真的走了...那个说着永远不会离开我的人，比所有人都要彻底地离开了我。
我多希望他只是跟我吵架了，这样好歹他还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存在着，只要他活着，什么都无所谓。
那天我靠在墓碑上哭了好久，脑子全是他曾经对我讲过的话。
............
“这个题目懂了吗？不懂我再给你讲一遍。”
“你...最近几天别喝冰的吧...不是来那个了吗...”
“嗯对，我吃醋了，你得要抱一下才能好。”
“等法律允许，我就娶你。”
“下楼吧，我在你家楼下，给你带了早餐。”
“以后不许穿不过膝盖的裙子！还有那条吊带裙，除非和我待在一起，其余时间都不许穿！听到没有晓江儿？”
“这些都是红糖水的原料，给你按比例一包一包配好了，我不在的时候要照顾好自己。”
“江晓晓女士，我就是你的新邻居，从今以后我住在801。”
“就是想请你吃个饭，行不行？”
“还是跟我复合算了吧，那些叫你出去玩的男人都没我靠谱。”
“没事，先扯证，那些想约你出去吃饭的男人，呵。你可是有夫之妇。”
“我想搬去你家住...因为...嗯...因为....我的房子里面堆了太多东西了！我又买了四套沙发和两张床，家里实在容不下我了。”
“你难道不要跟我有个晚安吻？？？”
“我明天去巴黎出差，有没有什么想要买的？我看你那盒眼影还有乳液眼霜粉底什么的似乎都要没了。”
“让我给你一场婚礼好不好？”
“我明天去拿婚纱，所以不能在家里陪你一个下午了，但是我还是会回来吃你做的黑暗料理的哈哈哈”
“宝贝我觉得你穿这个肯定好看。”
............
我们一起走过了青春和年少，最后却不能白头到老。
原来爱并不能支撑起一切，生命才是。
我真的很想他，在深夜梦回时，在清晨初醒时，在艳阳高照时，在大雨滂沱时，在黄昏午后时...
世间万物，都能让我想到他，那些他留给我的习惯，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了。那是除去记忆之外，他留给我的...最宝贵的东西....
可能我到现在才真正的懂，很多东西，拼了命也不一定能忘掉，就像在他离开以后，我再也没有能力去喜欢上一个新的人。
我丧失了喜欢的能力和勇气，因为那个我最想和他共度余生的人，永远地在我心上烙下了印记。
终吾一生，烙印不除。
七
桃花庄的桃花又开了。
又是一年三月。
以前他也和我去过那个地方，漫山遍野的桃花，他低头望向我的那个时刻，世界都暂停了。
星辰大海，日出日落，都不及那一刻他给我的震撼。
我仿佛听到了心脏跳动的声音“砰..砰..砰”，是他给我的心动吧？真好。
就连梦里，都是这个场景。
可是当我醒来下意识伸手往右边抱时，触摸到的只有空气和冰冷的床单。
你看，我都说了习惯最可怕。
那些他留给我的下意识的动作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林西已经走了。
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呢？我什么也做不了。
只能任由那些绝望像水一样淹死我。
明明他都已经离开我那么久了，为什么我还是记得和他待在一起的所有事情？
他会在家里的小沙发上看书，然后时不时抬头看我在干嘛，他会把衣柜整理得很整齐，就连衣架都喜欢用一样颜色的，他总是喜欢用左手晾衣服，用左手关窗户，他会在我做饭的时候从后面抱住我替我拿东西....
我是真的爱他，也是真的恨他。
他给了我世界上最好的爱，让我一辈子都忘不掉，可是他自己却离开了我。
错过了他，我真的很遗憾。
这个最可能给我幸福的人，最后让我最不幸福，最不快乐。
如果可以，我真的想好好问他一句。
“遇见我，你后悔吗？”
如果不是我，他原本可以平安度过这一生的吧。
在该上学的日子里上学，在该毕业的时候毕业，在该娶妻生子的年纪里娶妻生子。有一个平安喜乐的人生。
可是却因为不幸遇见了我，生命戛然而止。
失去了他，谁都很遗憾。
而我....就是罪魁祸首...毁掉了所有....
那个对我唱着《往后余生》的男孩，从此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余生里。
“往后余生
风雪是你
平淡是你
清贫也是你
荣华是你
心底温柔是你
目光所致
也是你
.............”
我的余生，有阴霾，有暴雨，有霜冻，有寒潮，却唯独不见了晴朗。
往后余生啊，没了他，得过且过。
再怎样，都没变化了....
八
前段时间家里的小表妹早恋被发现了，她从小各种事情都依着她妈，偏偏就在这件事情上一步都不肯退让。
然后我特意去问她，
“你真的想跟他有个以后吗？”
她点了点头。
“那你觉得...你跟他有以后吗？”
她没有再像刚刚那样果断地点头了，很小声地回了一句“不知道...但就是想试一下...”
听到这里我突然有点怕，怕那个男孩子不像她爱他一样的爱她，怕那个男孩子会辜负她的这一份喜欢和真心。
明明知道可能没结果，却还是想试一下，赌一个不确定的未来，她是真的很喜欢那个男孩子吧？
突然有点羡慕她，还能这么用力地去喜欢一个人，真好。
看到十七岁的她就像看到了当年十八岁的自己。
一腔孤勇不惧岁月绵长。
“嗯...我一直没跟你讲，你陶陶姐结婚的对象是她高中就喜欢的男生，他们以前在一起过，但是后来分开了。
这也是她为什么要把婚礼定在去年十一月份的原因，因为那是他们曾经分手的日子。用陶陶的话来讲那就是‘接轨’，假装从来没分过手一样，两个人一直一直在一起。
去年的十一月距离他们认识已经过去了十三年零三个月，距离他们分手过去了七年。我完全没想到兜兜转转到最后陶陶还是选择了他。
不过分了这么久还能合，是真的一直没忘吧。
然后你知道吗？陶陶婚前总是特别闲，无论什么时候找她她都不忙，我就很疑惑难道她不需要筹备婚礼的任何细节吗？然后她说了一句话，我就知道那个傻姑娘嫁的真的是爱情。
她说，‘哦，婚礼一直是他在筹备，他说要我多休息，婚礼那一天会很累。’
他是真的把她当做小孩子在宠。
所以我希望你遇到的，是像他一样的人，把你放在心尖上，能珍惜你的真心，懂你的欲言又止和那拐弯抹角的小心意。至少要让你的快乐大于悲痛，能让你相信爱情。
等到以后，你或许就会发现...如果十七岁那年的雨季能有人陪你一起过...那真的很幸福...”
“姐，你不反对我们吗？”
我摸了摸她的头。
“傻孩子，我当然不反对啦，我是支持你的。但是我想要你以后能越变越优秀，然后成为一个更好的人。能更加有自信的站在他的身边。”
“嗯，我会的。但是...姐....你...是不是...还没放下林西哥...？”
我真的好久好久没从别人嘴里听过他的名字了...就那一瞬间，眼前都模糊了。
他的名字，那就是软肋。
“没...都过去了...”
实际上怎么可能呢？要忘的话...早就忘了吧...
他都还会来我梦里，我怎么能忘了他...
“姐...该忘的...还是忘了吧...我听大姨讲你现在每天晚上都得要吃安眠药才能睡着...你应该知道会产生药物依赖性吧...要是林西哥还在他肯定也不希望你这样的...他肯定希望你可以好好生活。”
“林西他...不会在了。”
我等了他这么久，这么久，他都没回来...所以你知道吗？他是真的不会回来了。真的。
那一个叫林西的人，曾经是在我的身边的，但是今后，他只能在我心里，再也不能站在我身边了。
我爱他，却也愿意逐渐接受永远没有了他的事实。
无论山川河流与否，他始终是栖息在我心上的永恒白月光。
九
三生有幸，这辈子能遇到他。
十世不幸，这辈子没能和他一起终老。
上天把最好最完美的爱情摆在我眼前，却又在我伸手拥抱它的时候让它灰飞烟灭。多残忍，我和他一起度过的那些年。
在他走后，回忆总是最不放过人的那一个，它既没有让我死，也没有让我活。
我还想他，却只能在梦里见他，我还爱他，却没有任何办法。
我从不信任何鬼神，却在他走了之后开始相信真有那么一回事。古色古香的寺庙，宏伟壮丽的教堂，我都曾经潜心祈祷他可以回来。五彩的经幡，香火笼罩的大殿，高耸入云的哥特式建筑，那里寄托了我的希望，但是现实，往往不得我意。一个又一个惊醒的夜，一场又一场的梦，一次次的醒来，就是一次次的失望，它摧垮和葬送了我的全部希望。
每个人的心里都还住着一个林西，我流着泪想念他，虽然痛，却是真实的。
我的林西，我想他....
他不在我的未来里，却藏在我的生活里。看山山是他，看水水是他，就连风，那都是他。
我经常莫名其妙就开始掉眼泪，没有别的，只是发呆的时候不小心想到他了而已。
我习惯早睡，习惯喝白开水，习惯在下午挑一本书懒懒的晒太阳。这曾经都是他的习惯。 我没有刻意去记起他，但他却在我脑海里根深蒂固。
我爱他，不管他给我带来的是一万次绝望还是一万次叹息，是一万次泪流还是一万次怀念。我都还爱他。
我始终记得我第一次爱上他的场景，风撑起了他的白衬衫，操场上的白鸽在空中盘旋，他朝我wink的那一下，世界都是甜的。
至此，少年白鸽在我心中，那就是林西。
后记
后来她还是走了...谁都没能留得住她....
她的离开是在一天夜里，闭上眼睛之后就再也没有睁开过。
在那个夜里躺下之后，她又梦到了那个穿着白衬衫的少年。一如当初模样。就站在满树桃花下，笑着朝她伸出手。
她热泪盈眶，一步步坚定地走向他，最后笑着把手放到他的手心里。
“我们回家。”
“好。”
她弯了弯嘴角，彻底地沉睡了过去。
江晓晓 女 29岁 重度抑郁症患者 死于服用大量安眠药
时隔五年，她终于找到他了。
“我们要在一起，永远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