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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笼罩大地,一辆车在路上疾驰,两侧是高大树木,往树林里看一眼,阴森可怖,充满神秘色彩。车上六人,五男一女,他们也提高了警惕,加了十二分的小心。
坐在中间的女队长发出命令:“只要穿过这片林子,咱们就安全了,那边有接应我们的人,离约定时间还有两个小时,这也是考验我们的时候。各就各位,做好战斗准备。”
突然,传来嘭嘭的响声,车子也开始打晃,凭着多年的精湛开车技艺,车子没有直接翻车,但也坚持不了多久了,一声命令,“跳!”,六人身手矫健冲出车外。向林中奔去,鹰5,鹰6断后,其他人跟上。
嗖嗖的奔跑追击紧跟而至。有二十人左右,断后的两人,边开火,边挡住四人奔去的方向。
四人飞速的奔跑着,前面路上停了一辆车,四人怕中埋伏,也未奔向那辆车,突然前面一排黑洞洞的枪口对向他们几个,三人将队长护于身后。
“鹰3,鹰4断后,我们想办法突围。”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奔跑开枪,两个滚地,奔跑交替前行。
在鹰3,鹰4的掩护下迅速突围。在密林的掩护下,两人冲破重重封锁。沿着平行路的方向迅速奔去,尽量不弄出大的响动。前面又听见唰唰的声音,这声音比风吹树叶的声音大,不仔细听,根本注意不到。
两人凭着多年的经验判断,前面应该还有劲敌。队长将挂在脖子上的挂坠儿取下来,交到身边的战友鹰二手里。
“拿着,我掩护,我命令你必须完成任务。”挂坠里收藏的东西,他们都心知肚明,那是承载着无数科学工作者心血的最新研发数据成果。
“我出去引开他们,你在这隐蔽好。”说着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摸去。
转眼一个半小时过去了,他们再坚持半小时就是胜利,到了发出声响附近,她故意也弄出比风吹树叶大些的声音,绕路接着向前方摸去,她并没有向安全系数高的林子深处跑。
她想早点与接应的人会合,警惕四周声响,直觉告诉她危险即近,突然前面发了冷枪,小腿肚子钻心的痛,急忙爬下,手中匕首也飞了出去,对方也发出闷哼,但随后发出三个小信号弹,招引同伴过来。女队长暗道一声不好。三两下把腿上的伤包扎好,接着向前急速前进。
碰!另一个小腿也发出钻心的疼痛,又中了一枪,反手向那个方向开了一枪。很长时间没有动静。自己又包扎了伤口。继续向前走。
前面突然又有了动静,她急忙隐在一棵树后,准备伺机而动。前面好像有五个黑影,这下可麻烦了,就是连开三枪还有两个呢。
包里幸好还有一棵手榴弹,拉火,冲着前方扔了出去。五人也很机敏,有身手快的,隐蔽到了树后。只是解决了三个人,迅速又补了两枪,又向前冲去。
尽管如此,对方却没有对他下死手,显然是另有所图。突然从树后冲出两人将她拦住,她一打二进行近身击战。
她两腿都受伤了,身手没那么敏捷,一个不留神,被对方踢中了后背,她撞在了树上。顺势抱住树干,飞腿踢向对方,但是腿已经用不上力,急中生智,溜到树下,随手又是砰砰两枪,两人纷纷倒地。
然而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 后背又传来钻心的疼痛,后背上又中了一枪。忍着疼痛,一个漂亮的翻滚,躲到一棵树后,还没等喘息片刻,头部被重重地敲击了一下,她立马倒在树下失去了知觉。
碰的从床上坐起,摇摇头。自己又做了那个梦。半年以来,那个挥之不去的梦魇是她每天的必修课,浑身都是汗。起床,向浴室走去,冲了个热水澡,感觉好些了。
在部队医院住了三个月,身体刚刚好些,她始终不敢想那天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是怎么到的医院,她甚至在医院时都不敢打听那天别的战友的情况。
临离开部队时,她才得知只有她和鹰二是幸存者。她也因身体损伤严重,经常失眠,经常梦魇,不得不退伍了。
2
今天鹰二有一天的休息时间,他们约好去看鹰三安俊仁的家人。这是他们小队战友的约定。每次执行任务前,都写下遗书。他们几个约定,将来谁若有个万一,其他人就帮助照顾他的家人。他们都是敢于把后背留给对方的战友,一诺千金。
几分钟后,她梳洗完毕。陪着爸爸妈妈吃了早饭。驱车赶往他们约定的地点,到了那鹰二已经在等候了。鹰二刚要警个军礼,她眼睛一瞪,鹰二立马收回,她下了车,向副驾驶走去。挥了挥手,鹰二直接走向驾驶室。多年的默契,对方的一个小手势或一个眼神,就能明白要做的事。坐定,驱车向县城开去。
鹰三的家在县城,半年前他媳妇正怀孕九个月,听到鹰三噩耗,动了胎气。早产,生个儿子。小孩子有先天心脏病,生下来在氧仓里待了一个月,病情稳定了才出院。
医生建议做两次手术。一周岁内根据病情做一次,上学前再做一次。
两个小时后,两人来到鹰三家。刚进院子,听到大人的哭声。两人连忙进屋,看见孩子小脸憋得发紫,呼吸有些困难,这是发病了。
看到两个人进屋,她好像发现了救星一样,眼睛里满是希望。两人对视一眼,问:"素梅嫂子,医院开的急救药,化了沾嘴里点,咱们感紧去医院。"
素梅只顾替孩子难受了,药都忘了,急忙找到药,队长拿了药,捣碎,放点温水,端到床前,用棉签治药水,送入孩子的小嘴里。小心的观察着,几分钟后,孩子的小脸恢复了不健康的白色,但看上去,比原来好多了。
众人连忙收拾东西,孩子裹了被子,妈妈小心的抱着,起身上车,向市里第一人民医院赶去。
“华棋队长,夏海,你们来得太及时了,我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呢!”素梅刚顾上与他们俩人说话。
路上华棋先给部队领导打了电话,部队领导特意和医院领导打了招呼,全力救治小安安。安安这个名字还是父亲生前起的,希望孩子平平安安,男孩女孩都适合。
一行人到了医院,医院早有医生护士等候。孩子进入重症监护室,实施各种急救。三人焦急的在外等候。素梅紧张的抓着华棋的手,好像抓着救命的稻草,眼泪无声的唰唰掉下来。自己都毫无感觉,只剩下焦虑沉沉的心。
主治医生出来,告诉她们一会组织会诊,研究方案,让他们做好手术的准备,华棋拿出一个银行卡让夏海去办住院手续。夏海要推脱。华棋瞪眼:“我陪着嫂子,你快去办。这是我的退伍费,不少钱呢,你那点工资先留着吧。”
素梅也急忙说:“我有钱,孩子爸的补助钱够孩子用的了。”没等苏梅说完,夏海已经走去办手续了。两人不约而同的都想承担这费用,素梅的钱留着将来供养孩子吧,独自养大一个孩子多不容易呢。
“嫂子放心吧,一切都会好的。”她用力的握着素梅的手,给她打气。素梅看她沉静的眉眼透着坚毅,面容果感沉静,让人看着就是愿意将后背留给对方的信任,素梅的心好象有了支柱,足以支撑她坚定的走下去。那是他和她唯一的孩子,也是他留给她最珍贵的礼物,他的孩子也会象他一样顶天立地的。
下午又请来几位专家会诊,定于一天后手术,夏海必须回队了,华棋全程陪着,她忙着跑前,跑后,她的步子迈得大,两步抵得上别人的三步,腰背挺直,一看就是军人的姿态。她目前还在休养阶段,身体完全康复后要去检察院报到。
大学教授的父母也没闲着,忙着给她们送饭做后勤服务。她们也希望女人忙起来,省着天天在家里愣神,明明有心思,有时不打扰她,她自己一个姿势能待半天。俩人都很担心她,却没办法。
手术很成功,孩子也一天天好起来。虽然小脸还是不健康的白色,但是看到他,一会儿伸伸胳膊,一会儿踹踹小腿儿。让你看着心软软的。小安安总算脱离了危险。
小安安继续在医院接受治疗,这期间只安安的叔叔来过一次,爷爷奶奶却没有来,当时的抚恤金是分一半给二老的,面对先天性心脏病的孙子,可能觉得是个无底洞吧。素梅的母亲也来过一次,可家里有做月子的儿媳妇,也帮不上忙。华棋却乐此不疲天天围着小安安转,小安安仿佛也真认识人,看到她就不错眼珠盯着看,有时还冲她乐,要多暖心就多暖心。
3
又是夏海的休息日,他们约好去鹰四肖鹤家,肖鹤家在临市,驱车三小时的路程,他们一大早就出发了。
肖鹤父母都是中学老师,肖鹤还有个双胞胎妹妹,大学毕业后在省城成家。电话已经联系过了,俩老都在家等候。很快他们来到了住处。
进到客厅,两人给老人敬个军礼,两人两鬓班白,明显比同龄人见老。两人一见到他们俩,两老眼泪在眼圈里打转。连声说:“好!好!谢谢你们能来。”夏海随手将一些吃的,用的一大堆东西进行整理,就象在自己家里一样,显然不是第一次来了。
叔婶今天咱们吃乱炖鱼,我们买了好几种鱼呢,你们这年龄多吃鱼好,说着将菜提到厨房开始收拾。
华棋因为身体原因第一次来,她陪着聊天,想帮忙收拾屋子,可屋子里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她也无从下手,只好手脚麻利将买来的水果洗好装盘。让他们边吃边聊,原来在一线教学的婶子上级已给办了内退,一线教学的叔叔也办到教育局工作,算是给予了妥善的安排。
说着聊着,夏海已经做好了一桌子的饭菜。几人围坐在一起,吃得津津有味,聊着各自生活烦恼,趣事,其乐融融。
4
又是夏海的休息日,这次他们约好去鹰五张鹏家,他在青省的一个乡里。两人预订了飞机票,两个小时的飞程还有两个小时的车程。下飞机后租了一辆车,向村里进发,虽然是去村子里,但是这几年我国四通八达的道路网和航空网,让你无论去哪里都是很方便的。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村里,村里是成排的二层小楼,楼前还有个小院子,这也让他们有些松口气,想来战友家也不会太艰难的。顺着门牌号找到了地方,却见院子外围着一群人,有一个年轻人跪在门外,他身后站着几个彪形大汉,虎视眈眈的看着年轻人。
原来是张鹏的弟弟在外赌博,输钱了,被债主追来让他还债,这个小儿子来求他父母给还债来了。那几个债主不断的吆喝,再不还钱就要剁掉他手指头。夏海忙拿出手机在网上搜了个号码,拨了出去,亮明身份,将这里的情况说了一下。
那边一个人也拿出了匕首,比划着剁的动作。那年轻人鬼哭狼嚎般哭起来。突然远处传来警车声,那几个人一听,见势头不好,就要溜。夏海两人站在人群中,两个手中的石子飞出,打到几个的腿上,几个人立即麻腿,走不动了。这时警车也到了。
将几个押上车,与周围群众录了些口供,离开了。
人群散后,两人敲门进去。张鹏的父母却在那里抹眼泪,老母亲怀里还抱着个四岁的孩子。老母亲老泪纵横,这是造孽呀,大儿子刚去了半年,儿媳妇也带着一半抚恤金跑回娘家了,四岁孩子也不管了,有当妈的这么狠的吗,这二儿子还是个不争气的。要不是村里改造统一分了二层楼,这日子怎么过呀。
两人对视一眼,忙安慰两老,他们会处理好这个事情的。又问了一下他们的生活,张鹏父亲是村里种植户,村里几户人在承包田里联合种植果园脐橙。他们有自己的一套销售网络,经营挺好,谁知因为忙碌刚20岁二儿子疏于管教,高中毕业后只考个中专,高不成低不就的没找到工作,田里也不帮忙,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去赌博。
我们也不是心痛钱,是怕吓到孩子,也不知道怎么管教他呢。让他吃点苦头,兴许就浪子回头了。
这时夏海电话响起,他接起,原来是派出所杨所长打来的,很客气的说了事情的经过,原来是那几个人听说张鹏的父母得了一笔抚恤金,眼红了,设计张鹏弟弟,拉他下水。查明原因,没有造成严重后果,只将那几个人拘留几天完事。张鹏弟弟被放回来了。
夏海建议两个老人,现在正在征兵,让张鹏弟弟也他去参军,锻炼几年,学习也不是很差,将来考个军校,做个技术兵,也是出路,关键是断了赌博的路了。两个老人也赞同的点了头,这个头痛的问题解决了,他们也长出了口气。
张鹏弟弟回来后,几人将想法跟他说了,他也是吓怕了,怕那几个人再找他麻烦,同意了入伍。两人回来也将他一起带着了,生怕在家里又给老人惹事。
接下来两人又去了鹰六王琨家,一切顺利。这时华棋身体也已经恢复了,去了检察院上班。
她还是时常做那个梦。她也释怀了,记住战友有什么不好,就是要记住牺牲的那些战友。并要为他们守候好家人。
她身临过其中,清楚的知道和平年代不是喊出来的,是铁拳打出来的,命堆出来的,你安心的享受和平带来的安闲舒适,有没有想过多少人在背后默默的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