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雨会

一眨眼就两周了，我们却把两周过成了两天——第一周我们像异地恋一般活在彼此的手机屏幕里，第二周则像偷尝禁果的少男少女小心翼翼地期盼着夜幕降临。

他又一次挑逗我，接吻的要求都已经被他提倦了。

月光是凉的，倾泻在我们身上，染上了几丝寒意。湖里的天鹅成双作对地游过去，伴随着几声缠绵悱恻的鸣叫，仿佛鼓励着我们去试探一个不可告人又妙不可言的秘密。

三天了，我始终是拒绝的。

因为我害怕，我也不知道怕什么——或许是怕还没准备好，又或许怕自己对此类事情的一无所知让他失望。

“你真的……想要吗……”我多此一举地向他确定。

他郑重地点头，看我的眼神像是久在绝境的人突然看到了一丝希望。

“那……”我闭上眼睛，慢慢靠近他。他的鼻息暖暖地扑在我的脸上，我没有躲开。

他读懂了我的暗示，温柔地把唇贴上了我的唇。

心脏有力地在胸腔里横冲直撞，仿佛要突破它的桎梏——我究竟为何如此紧张？

我们只是碰了一下就彼此躲开了。

“这样也算吗？”

“不然呢？”

“我不知道呀！”

“我也不知道！”

我睁开眼，看到他正温柔地看着我。就在目光相遇时，又躲开对方的视线低头笑了。那一刻的我们，一定像两个坠入爱河却又不知所措的小孩——尽管我们已经二十岁了。

“要不……我们再试试？”他的要求小心翼翼。

我没有回答，只是把唇贴上他的唇。这一次，他轻轻用舌尖撬开了我的牙，我识趣地张开嘴，因为我怕我的不配合会让他觉得我是在拒绝——我连配合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我没来由地笑了出来，轻轻推开他，他垂着头，笑着做出了“回去一定学”的承诺。

我们每天能租赁给彼此的时间很短，就像夏天能租赁给我们的时间一样。秋天的到来猝不及防，应该是老天爷不爱看这痴缠的戏码，连季节的轮回都安排得泾渭分明。仿佛昨天还能听到蝉鸣，今天一推开门就是满地梧桐叶落。

他抱着我，我喜欢这种感觉。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他一直抱着我，我们不用说话，偶尔看看彼此，就会觉得心满意足。

后来我们又试过一次，依然像两个笨拙的孩子。

回去的路上他揽着我的肩，我仰头看他时，正好有圆月照亮了他的脸庞。一看到他的眉眼，笑就不自觉地从嘴角溜走，隐藏不住，也假装不来。

如果让我为初吻找一个形容词，那或许只能是兵荒马乱，但妙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