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光,不如,成为光

偶像崇拜,从出生那一刻起,就烙在我们每一个人的基因上,是不为我们个体意志所转移的存在。它的诞生,可能是,因为社会进化产生的心灵抚慰需求。可能是,出于青春期的模仿与学习天性。

“教育之道无他,唯爱与榜样而已。”德国教育学家福禄贝尔如此说。好的偶像,是好的榜样,会赋予追随者磅礴力量。一个积极的偶像、正面的榜样,无论对学习还是成长,都有良好的激励意义。纵观历史,许多“粉丝”为了更好的追星,把自己也变成了足以与偶像比肩的人物。给“诗仙太白”写过无数诗篇的“神圣杜工部”,就是一个典型例子。

在科技和工业发达的如今,传统偶像逐渐被流行文化替代。人们偏向于选择那些容易理解的新偶像,比如常被各大媒体频繁曝光的娱乐圈明星。

只是,娱乐圈似乎特别容易出事。贡献的优秀作品不多,但送给群众的瓜,却一个比一个大,四季无休。尤其近段时间,某前一线明星锒铛入狱、某谦谦君子人设崩塌退圈、某知名女演员煽动粉丝互撕、某钢琴王子一夜跌落神坛,连续出现各种令人瞠目结舌、刷新吃瓜群众三观的事件。“追娱乐圈的偶像”,愈发处在风口浪尖,愈发不被待见。

作为90后初代粉丝,我追星的时长,比很多刚上大学的孩子们年龄都要再多上几年。21年,一整个青葱岁月,三分之二的人生时光。是他,至少是他的人设,给了我无穷无尽的动力。

分享两个印象最深的小事。

一次发生在2009年,我的高三。他第一次来成都办演唱会。父母问我要不要去看。也不知哪来的信念,我说:“不去,第一场,要在台北小巨蛋。”两年后,我办到了,而且是舞台中央的摇滚区。

另外一次是2012年11月,他来我所读大学旁的体育馆。当天晚上,我在自修室准备考研,能清晰听见熟悉的歌声和热烈的欢呼。接水的空隙,望着不远处的灯火通明,我答应自己考到北京后去人声鼎沸的鸟巢,作最前排的观众。一年后,我办到了,而且是以后援会成员的身份。

每个人做决定和选择时,都会有自己的初衷。我当年因为追星,学了小提琴,得到了赴台交换名额,三跨考了传媒类研究生,出国又读了一个硕士。最后,能勉强拉一段《Julia》,到台北小巨蛋看了演唱,在西门町握了手、签了名,到伯克利音乐学院吃了同款食物,在宣传发行唱片的公司实习过。虽已不再像从前那样,但喜欢他的这些年,确实某种程度上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塑造了我的人生态度。

偶像优秀,我的学习也不能差;偶像上进,我的人生也不能轻易认输。这些那些从偶像感知而来、看似虚幻的自我感动,对我的影响,真实并且有效。

偶像,偶像,我的像,我理想化人格的映射画像。追星过程中,我们都在重新认识自己,改造自己,为自己勾勒一副理想的样貌。我们希望在未来某一天,自己和蓝图中的“偶像”重合。

也因此,每当看到他为新专辑变成“山顶洞人”,我会更努力做好眼前的任务。在同一时间中的专注,让在不同空间下的他和我,产生了奇妙的连接——所有为进步和成长流过的汗水,都成为陪伴。所以,当发现他身上也存在的缺点时,我会坦然接受,因为我从未将他神化,人嘛,不存在完美无缺。当别人对他产生不同看法时,我也不会强行推销,毕竟偶像只是我内心折射的光,真实的他是何种样貌,除了他和他身边的人,我无从知晓。

所以,对于我而言,偶像存在的意义,就是因为他,我更要努力变得好,像孔子追逐偶像周公而成为儒学宗师,像杜甫追逐偶像李白而成为“诗圣”。当然,不是我的你,也可以单纯因为他,让你感到人生的美好,像游客偶遇钟南山院士的欢呼激动,像人民群众冒雨对袁隆平院士的追悼。

他们更像是偶然间照进我们生命旅程中的一道光,是指引人生道路的启明星,是疲惫学习生活中的小确幸。无论理想化后的偶像,是否真实存在,大胆去“想象”,努力去追寻,“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只是,不能别忘了,偶像只是夜空中飘忽不定的一颗小星星,是存在于你脑海虚拟空间的一个美好化身,但你是自己永不落下的太阳,你是生活中现实社会有改造世界能力的一个未来可期。

他和人设已经分离,但过去靠媒体构建的虚拟人设,依然是我最爱的样子。

如果人设是我过去灰暗青春期的光,那么,再见青春,你好大人。追光,不如,成为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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