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让我对这个世界保持好奇

傍晚六点多,我坐在老门东星巴克咖啡馆外的台阶上。白天太热,街上没什么人,到了晚上出来散步闲逛的人很多,三三两两的,有的驻足拍照,有的谈天说笑,有的悠哉地吃喝,西望东张。一旁的城墙经历数百年的风雨,每一块青砖都可谓饱经沧桑,至今屹立不倒,但已失去了以往的功用,默默注视着脚下的人群,成了人类兴亡成败的注脚。

我观察来往的行人,每一张脸都是不同的,我也理解每个人的行为,但偶尔出神,我又不理解人类为何如此,究竟受到了什么力量的支配,就像看着一群忙忙碌碌的蚂蚁。我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但似乎又完全一样,千篇一律的生活,万古不变的生老病死,瞬间,眼前的一切索然无味,人到了一定的年纪,保持好奇真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生活本身似乎无所谓满意和不满意,喜怒哀乐、虑叹变慹、姚佚启态,只与自己的内心有关,但谁又能真正隔绝外界的一切认知,回归内心呢?心又在哪里?胡来胡现,汉来汉显的境界几人能达?滚滚洪流里的一叶扁舟,除了随波逐流,似乎别无选择。

然而,有人心有不甘。画家高更在42岁的时候去了塔希提岛,在出发前他说:“我想摆脱文明的影响,我只想从事非常质朴的艺术,为此我需要沉浸在未被开发的大自然中,除了野人什么也见不到,过着野人的生活,无忧无虑,像孩童一样,借助原始艺术提供的唯一方法描绘我大脑中的一切观念。”

艺术家都是天真的,野人也不过是相对于文明的程度而言的,有人的地方,就不会有未被开发的大自然。像孩童一样很容易吗?老子说: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常德不离,复归于婴儿。可是被染缸染过的布料,再怎么洗也会留下痕迹。

高更还是去了,留下了《我们从哪里来?》 这样的名画,这或许是他的答案。但人类究竟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呢? 估计这样的问题如今只有孩子才会问了吧,成年人再问这样的问题似乎是吃饱了撑的,早已失去了寻找答案的兴趣。

胡思乱想之后,回到现实。此时夕阳透过街巷照在我面前的小石桥上,石桥不宽,勉强容纳两个人并排通过。我把镜头对向小桥的方向,调整好相机焦距,抓拍过往的行人,心里想着美国摄影家温诺格兰德说过的话——我想看看现实世界被拍下来的样子。

现实组合的瞬间被拍下来,就像现实藉由镜头馈赠我的礼物。一个男人的侧面大脸,一个女子略显紧张羞涩的表情,照片脱离现实产生了新的意义。

摄影不能告诉我那个终极问题的答案,但摄影,可以让我对这个世界保持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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