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末,美国学术界权威在百年英语文学长河中选出一百部最优秀的小说,《了不起的盖茨比》名列第二。小说作者菲茨杰拉德是文学史上一个不可忽略的重要作家。
菲茨杰拉德44岁的一生就是一部带有悲情色彩的小说,书迷和研究者似乎对他的私生活,妻子,朋友和家族的话题更为热衷。
好友海鸣威尤其厌恶菲茨杰拉德的妻子泽尔达,曾说:“泽尔达毁了菲茨杰拉德一生的才华。”
菲茨杰拉德是个穷小子,身无分文。泽尔达出身显赫,家财万贯而又貌美如花。她随便招招手就有一大批人为她赴汤蹈火,求爱者多不胜数,菲茨杰拉德是其中最名不见经传的一个。
感动于菲茨杰拉德暴风骤雨般的追求攻势,泽尔达答应他的求婚,但有一个条件:如果他能挣到钱让自己过上一如既往的优裕生活,两人就结婚。
当时有朋友劝他,说泽尔达是一只野猫,气质很疯狂,不适合他。连泽尔达的父母也认为谁娶了自家的闺女恐怕没法过好日子。
菲茨杰拉德却只是沉浸在美好的幻梦中,但他仅找到一份写广告词的工作,收入微薄。泽尔达失去耐心,1919年6月提出终止婚约,菲茨杰拉德不愿承认女方只认钱不认人,被自己文学家想象出来的爱情冲昏了头脑,立誓非卿不娶。
他发奋写作,着了魔一样,他不快乐,内心受了伤,这份情伤化成的动力助他敲开了文学殿堂的大门,1920年2月,小说《人间天堂》出版,大获成功,几天内销售告罄,各家杂志争先向他约稿,这时的菲茨杰拉德才24岁。
他立即前往南方,同泽尔达结婚。他实现了梦寐以求的愿望,年少成名,大富大贵又娶得如花美眷,前途光明,今后的日子一定妙不可言。
婚后,夫妇俩狂欢纵乐,放诞不羁,他们在公共喷泉池里游泳,湿淋淋地站在桌上跳舞,坐在出租车顶上去参加宴会,与酒店侍者打架。挥金如土,奢侈无度,生活一度成了通宵达旦的舞会。
1925年,《了不起的盖茨比》出版,销量平平(这部作品的价值后来才被文学史家发现,当时鲜有人叫好)。
1934年出版的长篇《夜色温柔》也反响平淡。妻子大肆挥霍,处处讲究排场,一度入不敷出。菲茨杰拉德很是失意,染上酗酒的恶习。其实早在1925年写作《了不起的盖茨比》时,泽尔达不满菲茨杰拉德占用太多时间写作,她天天宴会,日日歌舞,各处喧闹,和一个英俊的法国飞行员相好上了,并对菲茨杰拉德提出离婚,菲茨杰拉德大受冲击,甚至要和飞行员决斗。
菲茨杰拉德并未和飞行员决斗,也并未解除婚约,泽尔达仍旧大肆挥霍,经济出现危机,菲茨杰拉德跑去好莱坞写剧本赚钱,这次经历很不愉快。
1930年,泽尔达精神崩溃,确诊为精神分裂症,给菲茨杰拉德带来巨大的痛苦,1936年,他染上肺病,无法写作,终日酗酒,1940年12月21日猝发心脏病,年仅44岁。
当你陷入困境时,不要抱怨,你只能默默地吸取教训。——《了不起的盖茨比》
菲茨杰拉德文学圈的朋友大多把矛头指向泽尔达,认为她毁了一个杰出的作家。泽尔达也是个才女,菲茨杰拉德部分作品中的素材都来自泽尔达的日记和书信。两人的感情因女方的出轨大伤元气,其实隐患早已存在,菲茨杰拉德虽然嘲讽金钱至上的浮华行为,嘲讽富人的虚伪,但他却沉迷于纸醉金迷的生活,在金钱中迷失了自我,金钱没有提升他的精神层次,反而毁灭了他的生活。
在《了不起的盖茨比》这部作品中,菲茨杰拉德对资产阶级的浮华生活以及迷失在金钱里的人有着深刻的洞见,他作为清醒的冷眼旁观者安排了盖茨比这个痴情汉的悲惨结局:盖茨比和黛西重逢后,黛西再不是纯良的女孩,而只是一个愚蠢自私庸俗的漂亮外壳,但盖茨比仍旧没有放弃她,最后被黛西出卖,导致枪杀身亡。
“黛西的浪漫,最终露出了白骨——《了不起的盖茨比》”
盖茨比早已认清现实,早已从黛西那里得不到快乐,却没有“见坏就收”,依旧执迷不悟,最终成了自私残忍的黛西的牺牲品。
聪明的菲茨杰拉德不也是一样吗?婚前,他就知道泽尔达的裙下之臣多不胜数,也知道她骄纵,挥霍,风流,任性,爱和男人调情,喜欢男人终日围着她打转并臣服于她,更知道她和他之间无论家世,性格,价值观生活方式等方面全都千差万别,但他不顾一切。
婚后,他和泽尔达的放纵生活影响了小说的创作,他也没有“见坏就收”,反而继续沉迷,泽尔达的背叛亦未能使他清醒。但不能把罪因全归咎于泽尔达,写出《了不起的盖茨比》这样的作品的人怎会愚蠢到被一个女人毁掉。当他发现自己的生活出了问题,他没有“见坏就收”,他允许“坏”侵入心底,麻痹灵魂,他放纵自我,任由“坏”把自己的生活搞得一败涂地。
古人言:小智唯谋,大智知止。
“皂白何须有,分开不用刀,从今莫把仇人靠,千言相思一撇消。”这是南宋著名女词人朱淑真写给丈夫的决裂信。
朱淑真生于官宦之家,妍姿艳质,熟读诗书,能文善画。多才多艺的女子自是比其他闺阁女子更富有见识也更具个性。“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此句一出,惊倒众人,朱淑真对婚姻有着美好的幻梦,但古代女子也得遵从父母之命,她嫁给了一个小官吏。
丈夫钻营仕途,不解风情,实打实一个粗俗之辈,更让朱淑真不能忍受的是丈夫喜好美色,拈花惹草。
古代男子觅柳寻花被视为正常,普通女子也许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朱淑真却不堪忍辱,她发出反抗之声:“鸥鹭鸳鸯作一池,须知羽翼不相依,东君不与花为主,何以休生连理枝?”
朱淑真离开了丈夫,在婚姻上表现出鲜明的爱憎和坚定的决绝,《黄花》一诗中有两句:“宁可抱香枝头老,不随黄叶舞秋风。”
这两句诗已表明了朱淑真为摆脱婚姻痛苦而无所顾忌的态度和精神。
朱淑真回了娘家,另觅了爱人,流言早已满天飞,指责她在婚内就已不洁出轨,此事没有定论,家人不堪蜚语攻击,朱淑真和爱人也被迫分离,她可谓四面楚歌,腹背受敌。
朱淑真勇敢,坚定,不妥协,不苟且,试想,若是她对丈夫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忍气吞声,继续和他生活在一起,对朱淑真这样一个有思想有个性的女子会是一种怎样的身心摧残。
传闻朱淑真的结局凄凉,说她“尸骨不能安葬。”这终究也是传闻。女子的结局受限于一个时代,这是时代的错,而不是朱淑真的错。
传闻无谓真假,但有一事为真,南宋淳熙九年,一个名叫魏仲恭的人,将朱淑真残存的作品辑录出版,取名《断肠集》,在序文里写道:“比在武陵,见旅邸中好事者往往传颂朱淑真词,每茄听之,清新婉丽,蓄思含情,能道人意中事,岂泛泛所能及?未尝不一唱而三叹也!”
朱淑真“见坏就收”,成就了“一唱三叹”的诗情,在南宋文坛上占了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