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问我粥可温?

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正对着餐桌上刚煮好的半包康师傅方便面发怵!面里放有蔬菜包里的绿色葱花、香菜跟红色的枸杞碎片。我还特意用模具煎了个金黄色的爱心鸡蛋,好让它显得更精致点。它的卖相的确好看了,看起来食欲满满,但是我越吃越感觉难以下咽,味同嚼蜡,心里不时掠过一阵悲凉。

今天是我的生日!连我自己都忘了!但是庆幸至少世间还有姐姐记得!她早上打电话过来说过生日应该要待家里休息、要好好吃饭,再不济下班回家也要吃给自己煮碗面吧?

是的,生日是该吃面。可是放眼家里除了泡面好像再也找不出来一根绿色的青菜。因为那前几天天下班时所有的超市门店都提前关闭了。

饿不死就行了—这倒很符合我一贯的极简生活模式。

出门是不可能出门的了。暂且不说疫情当前,全员更应该自主自觉宅家不出门添乱的大局意识了。能正常下班回到家里,对我来说已经是莫大幸福了。没接到封控通知前,打工人的职业操守我还是有的。虽然空无一人的家里总是我一个人,也并没有人在等我,但是回家里哪怕一个人窝在沙发里发呆,总也感觉疲惫尽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变得越来越懒。总是想一个人宅着,不想再做无用社交、宁愿在家打扫卫生、听音乐、看书。不想再笑着应付工作中打交道的各路“牛鬼蛇神”,连婚姻似乎也进入了倦怠期,走入了迷雾胡同。

整整一天过去了,他只字未提,可能也早忘了我的生日吧?对他来说,他的日常世界只有片刻不离眼的电脑、手机、还有他电话频繁联络的好朋友,好像唯独没有我。翻开通话记录,好像还是我偶尔打过去的呼出记录,他的呼入记录好像还是一年前了。

时光,果真是能看到一些印记的。

多少个周末,为了平衡家庭,我把休息挪到了他们回家的周末,只为跟他和婆婆、孩子多点相聚的时间。他回家不是鬼子进村的速度扒拉完碗里的饭,就是去了书房亦或躺在卧室刷手机。偶尔在厨房洗碗时,一眼撇过去:孩子跟在他身后追逐着要他说话总被他驱赶。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孩子大抵心情跟我是一样的吧?久了,就也失去了跟他爸爸沟通儿分享的欲望。

我不知道到底是他变了,还是婚前对他了解太少导致婚后真实的性格凸显了。对他来说,我更像是他跟孩子的家庭保姆吧?还是全年无休,不需要支付薪水的那种?

我不知道为什么短短几年的光景我们就把生活过成了这样而不自知?

念及孩子,哪怕他微信几天不见消息,我也仍然在努力逼着自己扮演着妻子的角色主动问及他的衣食住行。他的回答简言意骇,我的询问更像例行公事。我为我们这种言不由衷的心底默契感到悲哀。

生活不是演电视剧,我们之间没有电视剧里狗血的出轨教训,也没有所谓的移情别恋。仅仅是分隔两地多年,彼此之间疏远了。更确切的说是距离远了,没有爱情了,只是都不愿意表露出来承认而已。

我知道他需要一个我这样既可以出来工作,帮他分担生活跟经济压力,又可以在周末提前做好一桌饭菜等着他们一家人回家的妻子。而我,天性使然,在感情上本就淡薄,也不可能给予他太多回应。这两年因为工作,我们总是聚少离多。这样两个本就淡漠疏离的人一番相处下来倒是省了很多事有了更多属于自己的独立时间,只是我已经失去了跟他沟通交流的欲望了。

他是周围所有人眼中的三好男人。人人都说他为人诚恳谦和、憨厚老实,嫁给他我会一辈子幸福。曾经,我好像这么认为。可是生活不止幻想里远方的浪漫美好,更有眼前的苟且!

想不到短短的10年光阴却让我对他渐渐寒了心。我想;在他放任我独自在他老家坐月子时面对婆婆冷言冷语的时候、在孩子三年幼儿园时光里跟婆婆生活那些隐忍压抑的灰色日子里、哪怕面对婆婆对在外对给我带孩子的怨气跟编排时、哪怕在外工作再辛苦、委屈,自己打碎牙齿吞肚里仍然努力微笑着出门工作,只为留下婆婆自己能出去上班帮他分担经济压力时……

不管发生什么,我在他身上看到的仍然是一副无所谓、散漫及他丝毫的不在乎态度时,我感觉心态崩了,心境也发生了变化。

某天,他带着几个朋友来家吃饭时,我热情的煮好了一大桌饭菜,刚想转身再去帮他们拿瓶酒时,突然间就有种无法抑制自己想掀翻桌子的冲动了!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来的毫无征兆且突然。我知道自己长期阴郁压抑的心情在这一刻即将爆发了。我不敢再待下去,忙找了借口夺门而逃给姐姐打了电话。

那晚,在凉风徐徐的江边,姐姐带我去了烧烤摊。听着舒缓放松的音乐我的心情渐渐平复了下来。

几杯啤酒下肚,总感觉有些微微醉意了。记得距离上次喝酒好像还是毕业后同学聚会时,我好像真的把曾经那个活泼开朗的自己弄丢了。

姐姐说;生活再辛苦再忙碌,你也得有自己的私人空间。不要养成付出型的善良人格,善良是好事,但是要看对谁?做什么事情你付出习惯了,周围人就自然会当成理所当然了。哪怕亲人,在一起生活的久了,如果没人心疼你,而你又觉得经历的一切不值得你再付出,你就必须自己心疼自己……

生活仍然像白开水一样的过,波澜不惊。

婆婆仍然在帮我带着孩子,不变的是她仍然是摆着高姿态,话里行间带着在帮我一个人带孩子的怨气。每到周末,我不再连着几个电话请求她带着孩子回家准时来吃饭,爱回来不回来。偶尔,她会让她儿子带着孩子回家来。能够看下孩子,对我来说这也就够了。对那个他,家仍然是周末饭馆跟旅馆!

我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工作和自己休息上,过的安逸又自在。

比起大多数家庭矛盾时摔锅砸碗的据理力争跟声嘶力竭的辩白,沉默不语好像更让我们之间清净。

手机铃声响起时,我看了下。是2份电子文件,是我的上级领导发的。也真是难为他,哪怕很晚了他也不忘打个电话过来细心的告诉我这2份文件该怎么填,明天周末该先赶做工作上的哪些事,周一交给他。看吧,连我跟工作上不太熟识的领导都勤有交集,我的枕边人却已经少有联络、已经记不起我的生日了!

曾经想过、哪怕自己净身出户,也打算分开。可是于他,立马换来冷冰冰的几个字“你想得美!”离婚—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是的!哪怕不爱了,也不能让自己孩子的没了亲生母亲跟可以让他面上有归属的家庭妻子跟免费保姆一样的劳动力的。

这么多年,我们一直是经济独立的。偶尔我会帮他交下房租跟车险、孩子的课本费……我也不想关心他工作多年仍然是鲜有存款的原因。能帮到他也是不想分开的一个原因吧?这是人的自私属性。


有了孩子,我成了母亲,当然就有了软肋,。我当然不能抛下孩子独自去追求所谓的独立跟自由清净。

回首多年的婚姻历程,我很沮丧。想要的从来数不清的节日跟礼物,也不是鲜花跟生日蛋糕,、满桌的美食、红酒、也不是大富大贵!仅仅是真心记得就好。

我不过是想在外头历尽风雨回到属于我们避风港的小家能听得到一句安慰跟关心的话就好。

有一天我读到“无人问我粥可温,无人与我立黄昏”这样的句子,我突然感觉心里酸涩难安!因为这是眼下我自己生活最真实的写照。

我一直喜欢晚秋,所以性子里一直有多愁善感的因子跟敏感。偏偏生日却在足够灼热的初秋末伏,所以造就了一个忧郁伤感却无力抽离现状矛盾的我!

成年人的世界里似乎只有隐忍跟沉默,所以我选择沉默好友圈里。成了我宣泄心事的秘密角落。

但愿世间少点我这样阴郁的女子,但愿世间婚姻都“未来可期、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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