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摆地摊（续）

老搭档张厂是从老家山东德州顶替他父亲来到安徽宿州的。当年他刚初中毕业只有十七、八岁，来到了千里之外的陌生地，某矿务机械厂当学徒。

一个山东农村的小伙子，当初去时连话都听不懂，幸亏他肯学上进，得到了师傅们的认可，很快适应了一个人背井离乡的生活。但是每到春节总是迫不及待想家乡想亲人，那种刻骨铭心的思乡之情让他倍受煎熬。

有一年春节，他早早买好了火车票回去了。又是一年了，他想到批发市场买点水果再回去见父老乡亲。来到市场他见又红又大的苹果比安徽便宜许多，忽然萌生了买一点再回安徽去贩卖赚钱的念头。

他说干就干从批发市场买了七八十斤苹果，立马又买了去安徽的火车票，当时八十年代还没有春运一词，火车票还好买。买好火车票，肩上扛着两蛇皮袋苹果，想到立马能赚到钱，浑身有了力量。

谁知往安徽的火车上人很多，两袋子苹果只有放在过道上。拥挤的乘客有时不小心踩到了袋子上，他只有拼命护着。一路艰辛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他扛起两袋子苹果，勿勿忙大街上赶。他一路走一路想，不知到那里去卖好。他想到了自己厂里人多，可以去试试，又怕见到熟人难为情。想来想去不能去自己的厂里，他来到了离自己厂不远的另一个厂门口。

急急忙忙打开袋子，把苹果放在了厂门口的地上。可惜苹果一半被踩烂了，看着地上被踩烂的苹果，张厂是多么的不舍得，他立马把烂的苹果放在另一边，静等人们来买苹果。

当时刚好是下班时间，人们看到又大又红的大苹果，纷纷站在摊前问价，他第一次做生意，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低着头红着脸，硬着头皮说：“价格你们看吧。”

人群中有一个大妈，认出了他。“小张你怎么在这里卖苹果？”大妈惊奇地问着。

张厂说：“在老家看到便宜，突然想到的。”大妈是张厂车间里一个师傅的家人，有时张厂下班后要去坐坐的。

大妈说：“看你平时傻傻的，想到了赚钱。”大妈看到他站在那，一句话也不说。她立马站在摊前招呼着：“又脆又香的大苹果，快来买。”大家你一斤，我一斤，在大妈的帮助下，很快把苹果卖完了。多余的烂苹果，张厂送给了大妈。

后记：这位大妈看张厂人老实，又能干，帮他介绍了对象。结婚前的一个春节，张厂匆匆赶回家，把几千元的存折放在宿舍里，他辛辛苦苦这么多年不舍得吃不舍得穿攒下的钱，结果全部被偷走，这点钱在当时可以买下一套房子。

（文/徐建平  故事由张厂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