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螺

早晨起来,把昨夜的洗脸水倒掉,这是我们一贯的习惯也,因为天黑了,关上门以后就不想再出来。

端着盆子,把水泼出去的感觉很好,然后看着水势逐渐向低一些的堤坝外沿倾出去,光滑的水泥地面不会积水,所以最后就剩下一片黑影,婆娑。

另一外一件,早晨喜欢做的事就是,走到马路边沿去看看我们前几天插下去的秧,看看还是不是绿油油的样子,因为种下去的时候实在太娇小了,水也不多,再经过几日曝晒,水就更加的少了,秧田里的泥土越来越多的浮现出来,好像大海的水退去,下面的冰山不断凸显出来一样。

用眼光全部审视一番,方才确定是安稳的。又看了看近处的一些秧苗,总算还是生机盎然的样子,没有出现东倒西歪的样子。觉得这一片都是乖乖,我就等着她们慢慢长大,在她们饥饿的时候再为她们补充一些营养。其实,她们还是蛮让人省心的,除了必要的时候给她们浇灌一点水,米饭类的硬性补充就好比婴儿要在6个月大以后才开始添加辅食一般,在此之前她们只需要喝妈妈的奶水就可以。于她们而言,现在田里的水就是她们的奶水,营养之类的要等到她们长势稳定以后才添加,邻人已经提前告知过我们,最少要等到田里开始长青苔了,才能行,那会再给她们撒一些油枯(榨完菜籽油以后的渣滓,很好的一种肥料,撒了油枯的谷子很好吃)。

而这两天虽然田里的水势已经渐少,但我们却还不敢轻举妄动,因为没等她们根扎稳实的话,水一下去就会把它们冲起来,到时候就不好了。所以我们要等,安稳的等上几天,才能灌水。不过,现在有一个问题就是,我们马上要回包头了,最晚星期六一早晨也要离开,所以我们可能能在星期五晚上再给她们灌一次水,但接下来近大半个月不在家的日子,让谁帮我们灌田,这是一个问题。身边倒是有几个朋友和熟人,但是还是没想好到底请谁来帮忙。比较,事还是挺累,挺折腾。希望能在文章发出以后,我可以找到突破这个难题的出口,抱得明月。

嗯,另外还有一事,我想说明。关于田里的螺丝和其他浮游生物。

从耕田开始,大家就开始鼓动我们,让我们购买一些复合肥回来撒到田里,我们也有看到邻人光着脚走在田里,一手端着一个盆,一手伸手掏出里面的什么撒出去。后来知道他们是在为田上底肥,底肥上得足不足,关系到秧田的收成,也有人撒油枯的,像我们这4分大的田(一亩等于10分)最少要撒20斤油枯,后来又有人说撒一包复合肥也不嫌多。等我们也准备撒点油枯的时候,有人说栽秧的时候再撒也不迟,那会我们的谷子才撒进地里,离秧苗少说10天半个月。

很显然,最后一种说法主要是出于考虑,我们的秧苗成熟得比较晚。等我们临近栽秧的时候,邻人又告知,一定要买点药,先把螺丝打了。我们一听,啊?怎么还有螺丝?

于是,我们就开始下田细看,果真!一丢点大的地方长着好多螺丝,我们又赶紧回去上网查,才知道这种螺丝会吃水稻,难怪邻人都说,如果不把田螺打了,你们这秧子下去没两天估计就没了一般。田螺果真是有这么厉害吗?我们又问了一下村里的田螺历史,好像以前是没有的,不知道从哪一年开始,田里突然就疯狂的长起田螺,那一年大家还不知道,所以最后秧子遭了好多。第二年才开始打田螺,又连续过了一些年,现在基本已经控制住。所以邻人说我们的那点螺丝还根本不算什么,以前还有更多的时候。

我们也想查一下关于田螺的天敌,如果必须等消除的话,我也希望能不能找到用食物链的方式来控制的办法,在没有找到合适的之前,我想不如我下田去抓一遍吧。至少这样也还能实际的减少一些。

我拎着一个塑料花盆下了田,那天是下午,气温算不得高,踩在田里,脚肚以后倒也还不觉冰凉。我弓着背,把手慢慢的探进水里,田螺很好抓的,它们基本毫无抵抗之力,一动不动的在那里,只能束手就擒。有些大一些的还会伸出触角,试图移动几下,但那点距离完全没有生机的可能。有一些的逃亡方式就是乖乖的不动,然后伺机以待,抓完手附近的田螺以后,我就要重新向前挪动,脚挪动的时候就会踩除两个大坑,这样就会突然出现一股水流,如果田螺准备得好,就有可能顺势被那股涡流卷进去,这样混沌的泥田里,我也就无法再去实现抓捕的机会。他们的逃亡也就成功。

抓的时候我发现有大小不,有些很老,一般都伸着嘿嘿的触角;有些个头稍小一些,壳也基本是黑黑的;有一些个头最小的,如果不细心,根本无法看到,我也是过了好久才注意到它们的,这种田螺就软软的。

我横向在田里往返穿梭,不出一半的田,就已经抓了半桶。也留了一些小小的在里面,我想,或许还是有一些生物链的作用吧。

后来,三功从他们的一个搞生态种植的朋友那里打听到,可以用茶籽饼来撒,能杀死一些虫子,但又不至于危害其他生物。所以我们上网买了大概30斤茶籽饼回来,其实就相当于“油枯”,茶果榨完油以后,剩下的茶渣滓。我们把茶籽饼泡涨,搅拌成粉末,然后三功端出去泼到田里。

后来下午的时候,我们准备去插秧了,发现田埂边漂浮着一条鳝鱼的尸体,把我吓坏了。三功把它捞了起来,我整个人还是相当惊愕的,没想到整个茶籽饼这么厉害,我也感到很抱歉,对这条死去的鳝鱼。

第一天我下田去抓田螺的时候,我看到水里有一天漂亮的绿绿的东西在游动,我还觉得挺漂亮的,那种绿油油的样子就像秧苗长大以后的颜色,一曲一弓的游着,我刚开始以为是鳝鱼,心里就很惊喜,觉得我们的田里有鳝鱼光顾呢!多好!后来我和三功说,三功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大家都少听说田里会有鳝鱼了,小时候其实还蛮多的。

小时候对这些也没有好的或者坏的概念,就是觉得挺好玩的呀,我记得小时候耕完田以后还要用田里的泥巴沿着田埂包裹一遍,因为会有鳝鱼老鼠之类的上去打洞,打了洞的田埂就会漏水了。那个时候耕田也都还是完全用的人力,人走在牛的后面,牛拖着犁田的工具在前面走着,走过的田,就很不一样了,不再是硬邦邦的,下面的泥土被翻了起来,变得软软的,香香的,再把水灌溉进去,不多时就变成了水田。

后来山上就很少再种田了,用水也不方便,大家都要去抽水,还要铺水管。后来把田埂打掉,弄成了地,田就是蓄水的地。后来我听我大姑讲过,在她们小时候,要帮着爷爷他们打田,那个时候是把地弄成田,很辛苦的,特别累。那个时候我爸也还小,道了我10几岁的时候,家里也不再种田了,也就是把田重新打成地。想想,这中间也大概才2、30年的时间吧,真是沧海桑田呀!

如果单独写一篇关于种田的故事,我想还是蛮多的。或许能从我们父辈小时候开始,从没有粮食开始,到种田,到生产队有一个抽水房,用水的季节水就从河沟里一直抽上去,翻过一座山,才上到上面,然后一直抽到上面的一个水坑里,从那个水坑再接过无数的水沟,通向四面八方的田地。小时候我对这个抽水房还是很有印象的,等长大8、9岁的时候,我还和我姐一起在夏天的时候,吃过午饭的太阳滚滚的时候跑到那个水坑去玩水,有时候就调皮的泡在水池里。想想,这部分记忆真是很棒呀,如果不是重新写到这来,还真不知道其实我们也还有那多么的儿时记忆。

等后来把秧苗全部插下去以后,我也天天站在马路上往田里看,看看秧苗的长势,也看看田里的田螺的去向,我不确定是因为撒的茶籽饼的缘故还是水干了,总之看到很多田螺的壳开始吧露在外面。我想,除了我们的秧苗还有很多生物也同样仰赖着田里水的滋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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