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底社会：山让人讲述理发旧规新说

       理发是人们生活中不得不做的事情之一，诚如我这样喜欢清爽的男生来说，每个月都要理一次短发。因为到了一定的天数如果不理的话，整个头皮都发痒难受。小时候住在农村，长辈们经常给我剃光头，那个时候还不懂得丑态，于是每当自己成为光头的那一刻，便在整个湾子里奔跑，借以炫耀。大概到了七八岁，有一定的知识积累，也懂得看别人的眼光，于是当父母再次要求剃光头的时候，都不会给自己时间去思考，我便直接拒绝。

       再次剃头的时候，理发师习惯性地示意我剃光头。我立马起身就跑，理发师和旁边的父亲都大笑起来。自此我便告别了剃光头的生涯，改剃平头。平头又名陆军装，是军人常见的发型，既是男子的一种短的发型，从脑后到两鬓的头发全部推光，上端头 发稍长齐平，长度大概1厘米左右。小时候长得清瘦，所以理平头很有气质，于是也从客观上给了自己帅气的自信。

       长大成人后，平头已经成为了习惯。只不过不再是父亲陪同，早已经习惯了一个人选择一家高档的理发店，先躺着洗一个头，洗头师傅会给按按摩，待身心放松后再去剪头发。剪头发之前，洗头师傅会让选择理发师，办卡什么的就不说了。当然之所以要选择理发师，主要是因为理发师之间有“贵贱之分”，我以前是不懂的，后来在雷武同志的建议下，第一次去到高档理发店，才得知这信息，如首席美发师、总监、大师级美发师、高级美发师、中级美发师、一级美发师等等分级。后来我再也没有去过普通的理发店，我几乎上每次都是选择最贵的理发师来给我理发，女朋友每次总是开玩笑说：“你这真是花最多的钱理最便宜的头！”我也总是一笑而过，不和她计较。

       剃头成为一种习惯，更是日常。于是每个月到期了就走进理发店里，理完就走，偶尔会留下来喝几杯新鲜的普洱茶。我们知道每个行业都有行规与专业技术，在往年，流行磕头认师父，在父母或长辈的见证下，师父家摆上宴席，当然宴席的钱大部分情况下是由学徒家自己出，然后一圈人围在桌子上见证这个伟大时刻，磕头认师。可能大家对于各行各业拜师不太理解，但一说起相声界拜师大家就都能说道说道了。

       有一位八十多岁的老伯路过我家，停留半刻与一位四十多岁和五十多岁的中年人聊江湖。在他眼里，江湖是规矩。过往的手艺人喜欢逗乐，说一些暗语，懂的人自然就不会被逗，不懂的人则会被逗的团团转。我瞬间想起了张黎先生导演的电视剧《少帅》里面的桥段，由老戏骨李雪健扮演老帅张作霖在与由文章扮演少帅张学良谈论江湖时，张作霖说：“江湖是什么？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没错，这句台词总结的很有道理。各行各业、人情关系如同。

       接下来老伯说起了自己的往事。那一年老伯六十来岁，他的老婆比他小几岁，五十多岁。老伯家隔壁是理发店，由于农村的人情关系与交通不便，于是不管是老伯还是湾里人，都会在这家理发店剃头。老伯比较节约，头发也生长的慢，所以他总是两个月左右剃一次头。天热后，老伯的孙子孙女们都放假在家，老伯也算是在享受天伦之乐。心情好的老伯来到隔壁理发，理发嘛会让人变得清爽，本来是一个好兆头，喜庆的事情，但是老伯并不愉快。原来理发师没有顾忌理发行业的老规矩，从心理和传统规矩上影响了老伯的心情和运气。年底，老伯的老婆去世，老伯自己呢干活时腿部受伤。老伯听说过理发的一些江湖规矩，所以将自己家的不幸怪罪在理发师头上。

       不知道大伙发现没有？你在理发的时候，理发师有没有从你的左边然后慢慢绕过你的右边再到身后再回到左边？一般情况下，从过师的理发师，也是我们常说的科班毕业生，他们都知道一个规矩，那就是不能从客户的面前转过，或者站在客户面前给客户理发。如果从客户面前绕过，客户今年就会倒霉运。

       当时老伯就狠狠责怪了理发师，理发师表示现在已经过了立夏，无事。据老伯说，平时和隔壁家有些矛盾，所以有可能理发师是故意通过传统的理发规矩来害老伯家。当然这只是老伯的一家之谈，你们信不信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不信的。

       四十多岁和五十多岁的两位中年人听后，如沐春风、茅塞顿开，这是他们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规矩。会看风水的五十多岁的中年人笑说：“又学到了一招儿！”

全文共1643字。作者：山让人，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90后新生代作家。作于2020年5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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