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们“养活了”外卖小哥？
——读《未来时间使用手册》（第二篇）
作者 小乐
第11篇
我的朋友小张和我讲了个故事：
小张的朋友小王，和他同一个初中，但是道路却不尽相同。
一次同学聚会，小张发现昔日的初中同学小王已是某团的外卖小哥。
小张是个白领，工作忙，经常点外卖。但这件事不禁引发他思考：为什么曾经都是同学，现在却如此不同？甚至一个人可以用自己的工资养活另一个人？
实际上，这是一种“时间买卖”。
时间可以买卖
回到上次我们谈到的《未来时间使用手册》【R78】，这样的现象在“时间资本主义”社会屡见不鲜。
作者松冈真宏认为，“时间资本主义”下，一部分人将自己的“大块时间”和一部分人的“碎片时间”交换。简单来讲，就是时间买卖。
所谓“大块时间”，就是一天中一整块一整块的时间，比如外卖小哥送外卖的时间。
所谓“碎片时间”就是等车、散步、查看邮件等等零碎的时间，比如那些白领工作者点餐的时间。
之所以会有买卖，在于两者生产率有差距。
表面上看，这样的买卖，有点“剥削”的感觉，但仔细想想，时间买卖双方都不算亏。
对白领而言，自己用了很少的工作时间挣的钱，换取了外卖小哥的服务。
对外卖小哥而言，虽然辛苦点，但自己的时间换的报酬也不差（因为如果有更优厚的报酬，外卖小哥可能就会改行，所以送外卖报酬一定是在其认知范围和生产率局限下的最优选择）
当然，外卖小哥也可以用自己的“碎片时间”换取其他人的“大块时间”。
松冈真宏认为，时间买卖并不总是意味着生产率低的人永远是“大块时间”的出售者。
○“大块时间”与“碎片时间”的交换，并不都是出于传统的生产率差距，由生产率低的人用“大块时间”交换生产率高的人的“碎片时间”。（P.54）
○任何人的一天乃至一生当中，都会有需要保证高生产率的时间和未必如此的时间。假如我们在不同情况下，都能与别人的不同时间价值的时间进行匹配和交换，那么整个社会将有可能创造出更多价值。交换双方的经济主体将分别获得“节约时间价值”和“创造时间价值”。（P.54）
可以看到，松冈真宏一方面想要为这种“生产率差距”做辩护，认为“生产率低者”并不总是时间资本主义的“受害者”。
但另一方面，我们也不得不看到一个事实：为什么会一个人用很少的时间挣的钱，就能换取另一个人用更多的时间创造的服务？
“碎片时间”甚至创造更多价值
时间买卖，同买卖双方生产率的差距有关。但双方要创造相同的价值量，却不一定耗费相同的时间。
松冈真宏认为，在当今社会，“碎片时间”与“大块时间”创造的价值量的差值在缩小，碎片时间甚至能创造更多价值。
○“碎片时间”如今也可以用来赚钱了。不同于产量与时间成正比的工业生产，需要创意和设计的创造性生产与时间并不成正比。某种意义上,这些行业带有类似赌博的色彩，有时耗费了大量时间却得不到理想的结果，也有时可能只花很少的时间就获得了成功。
○当然，培养一个人拥有这些技巧和思考能力也需要耗费相应的时间。但在工作当中，“大块时间”已经变得未必能产生更大价值。（P.23）
这种生产率差距还会持续拉大，甚至造成巨大贫富差距。
○1小时赚2000日元的人和1小时赚5万日元的人，两者的时间价值有天壤之别。今后这种差距还将拉大。原因是日本的主要产业正在从制造业和普通服务业向高附加值服务业转变。（P.93）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碎片时间能创造更多价值？
产业结构变化是主因
松冈真宏认为，其背后的原因是产业结构的变化。
在过去，制造业为主的时代，工作时间和所创造的价值是成正比的。主要是因为“生产”只能在“大块时间”中进行。
○过去，最大限度发挥“大块时间”价值的制造业是日本的主要产业……生产无法在零碎的时间里进行。劳动者的时间也被明确分为用来劳动的“大块时间”和除此之外的“碎片时间”，只有劳动者将“大块时间”投入到生产当中，流水线才能运作起来。（P.23）
然而，技术变革让“碎片时间”也能创造价值。
一方面，信息终端技术为“碎片时间”的价值创造提供了技术可能。
○在智能手机问世之前,人们很难在等电车的几分钟、工作间隙上洗手间的几分钟、放洗澡水的十来分钟零碎时间从事生产工作。（P.III）
○便携式信息通信终端的发展，使我们得以从“计算机屏幕前”的固定空间解放出来。人们在一天之中可以自由移动,并把在此过程中产生的零碎时间通过随身携带的信息通信终端充分利用起来。（P.III）
另一方面，信息技术的发展也带来了产业结构的变迁。
○产业结构发生了变化，高附加值服务业，特别是创造性产业(媒体、设计、软件及产品研发、工程、信息通信等)及金融业等的比例在近10年里大幅增加。（P.23）
产业结构的变化让“大块时间”和“碎片时间”的价值差距急剧缩小。
○在以制造业为主的年代，工资的差距乃至时间价值的差距都很小。制造业本来就是一种将大量同质化劳动力汇集到特定场所，通过高效的管理使生产工序产生附加价值的产业。制造业的特点是劳动者本身的生产率差距很小，工资差距和时间价值差距也不大。（P.93）
○随着高附加值服务业的扩大，以及生产率的提高,“大块时间”和“碎片时间”的价值差距急剧缩小。（P.23）
于是，时间投入的多少与创造价值的量便不再呈正比了。
小结：
凭什么白领可以“养活”外卖小哥？这是一种时间买卖，买卖同生产率差异有关：生产率低的将“大块时间”出售给生产率高的，双方互利互惠。作者认为，“碎片时间”甚至创造更多价值，因为“碎片时间”与“大块时间”的价值创造的差值缩小。为何如此？一方面，信息技术为“碎片时间”的价值创造提供可能，另一方面，技术演进也带来了产业结构变化，高附加值服务业的崛起，生产率也发生变化：价值创造量不再与时间成正比。
参考书目：
【R78】松冈真宏.未来时间使用手册.张瑞婷.江西人民出版社：2018.
编辑|y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