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教师的使命》10

“教育退守”能退到何处?

自从上了师范院校,我就立志忠诚党和人民的教育事业。这不是官话,在中小学校当教书匠其实也不是最坏的工作,毕竟我的母亲也一直当教师呢。子(女)承父(母)业在当年似乎天经地义。当然,张老师说“现在的人,尤其是教师的子女,不敢再做教师了。”可我一做就是35年,退休前两年,又把女儿骗进了教师队伍中。

上次在教育行走的分享中,我说自己的教育人生大致可以分为两个阶段,以2002年为界,之前在中学当老师,之后到小学做管理,当然我到小学之后,以一名“新兵”的姿态,向老师们学习,最终适应了小学的课堂教学,一直到退休前都没有离开教学现场,我还是喜欢站在讲台上的感觉。

因为父母与家人早在1980-1982年之间先后到深圳工作、学习和生活,1985年7月大学毕业时,我分配到深圳南山,一来就教初三毕业班,在我结婚生孩子前,我就在初中部教语文、当班主任,兼做学校的团队工作,生完孩子休完产假回校后,被安排到高中部,继续教语文、当班主任。1991年送走了高三后,又回到初中部,一直到2000年才重返高中。

在小学的17年半,我先后在平山小学、月亮湾小学和南头城小学工作过,我去的第一所小学是平山小学,在我离开八年半后,我又回去当了一把手,一直到退休。我编了几句话陈述自己的经历:十七载在城中村(南头中学在南头古城旁),上过山(平山)、下过海(月亮湾),中途回城(南头城)有六载,如今再出山(平山),人称胡汉三(“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在中学的经历似乎更单纯一些,因为毕业后十七年的时间一直在同一所学校(2001年到贵州支教半年),所以我对这所被称为“深圳教育之根”的学校是充满了感情的,毕竟我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都是在这里度过的,而且是在这所学校里成长起来,成为今天的我。

当年刘晓庆说“做女人难,做名女人更难。”我改了一下,“做教师难,做有个性的女教师更难”。在中学工作期间,曾因为“木秀于林”而引来一些风雨,但是我最终及时通过一些调适,让自己的心态平缓下来,终于没有让自己的教育理想梦碎。

曾经的我还是很单纯的,当初以为凭着一股热情、捧着一颗爱心,加上大学四年学到的专业知识,就可以在改革开放的桥头堡——深圳特区的学校里大展拳脚,干出一番大事业。可是我还是低估了“习惯”与“固化”的力量,在刚工作的头几年就被打击了一下。我记得当年在我三年两次被评为区级先进教师后,就有人开始在背后非议,说我自以为是、不尊重老教师;说我组织少先队活动是哗众取宠,学生都上中学了还搞少先队活动是不务正业……我就当他们是妒忌(嫉恨)了,继续做我认为该做的事并努力地去做好它们。

后来当我在高中务起正业,在师傅的引领指导下,所教的慢班学生在高考时语文考出好成绩之后,又有了另外的声音:“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考了700多分吗?”是的,学生的考分高有偶然性,那假如我的学生没有考好,会不会又有其他的说辞呢?我也懒得去想那么多了。

送走了高三,我没能继续留在高中部,回到初中部教初一,原因是同在一个年级的某领导的太太带高三成绩不理想,要调整到初中,只调整一人怕她面子不好看,于是拿我做了“陪衬人”。

在1991-2002年的11年时间里,我在初中九年,高中两年,都是教语文当班主任,还当过一年初三的年级长。我带了两届初中的循环教学,中途接手了两届的初三,同时完成了在职研究生的学历学习,取得了文学硕士的学位,还参加了一学期的后备干部培训班,到贵州支教了半年。在我公派外出学习、工作的时候,学校请了代课教师代我的工作,我一回来又继续教我原来的班级。这期间,我成为了市级的优秀班主任。

2001年,我去支教,一方面是因为我真的想去体验贫困地区的教育生活,另外一方面是我在1999年参加区的首次中小学校长竞聘中意外落选,让我心有戚戚焉(不是因为技不如人,只是因为最后关头组织人事部门临时改变了规则),我报考的初中副校长岗位安排了根本没有报这个岗位的人员。就因为我没有当过主任,他们一直动员我到小学当副校长,可是我心里却不甘心,大专毕业的都可以在中学,凭啥我研究生还要到小学去?(那时确实心高气傲),再说,我的目标是要评上中学高级教师。

2001年,深圳开展首届名师评选,学校将还在贵州支教的我的资料报上去了,我幸运地成为了第一批名师评选中的中青年骨干教师,同年年底,还没满36岁的我评上了中学高级教师。在最后两年的高中教学中,我和我的同行们对新教材进行了创造性的使用,摸索着走一条传统文化与现代高考方式融合的教学之路。

2002年8月,我被任命为小学副校长,从此离开了中学,但提起这所百年老校,我都会自然的说“我们南中”……从职业到事业,也许正是我在中学阶段从事教育工作的含义吧,但是在这个过程中,经历的一些波折,让我在教育路上的行走曾经产生了退缩之意,在退守到何处的选择中,终于以退为进,放慢脚步,在不断的读写行中提升自我,为后一阶段的继续前行积蓄了能量。

在职读研,付出的时间与精力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当年市教育局办这个研究生班是为了提升深圳中学教师的学历水平,我们不仅是学研究生课程,还有机会获得研究生学历,要拿到硕士学位的前提是要过公共课的关,尤其是要过英语关。

市教育局专门给我们(中文18人、数学6人)提供了到华中师大脱产学习的机会,让我们可以完成学业。放下工作,专心读书,读不好又怎么对的起家人、对的起学校支持我读书的校长、主任和我的搭班的老师们呢?读不好,也对不起自己的学生呀。读书再累,也比在深圳边工作边参加面授要轻松,在读书学习之余就有时间去看看当地的学校,还有时间去思考自己将来要在教育教学工作中做哪些微改革。于是有些文章就自然形成了。

2001年2—7月,我在乌蒙山区支教的这半年,不仅在县城中学参与管理、指导教研、培训教师,还下乡到偏远的中小学去做实地调研,在高原明珠——草海之畔的150多天中,我经常思考的问题是,贫困地区的教育怎样才能真正走出困境,是否有可能让教育的资源更加优化。“丫鬟操着小姐的心”,看起来我是操心过头了,可是在当地看到的教育现状迫使我不得不思考。在贵州的半年,因为一个人,生活极为简单,工作相对单一,能够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在我离开支教地之前,我给当地教育局长留下了一份建议,后来学校的老师反馈,有些建议是被接受并落地了。而这份建议,我回深圳后再整理,形成了论文,参加了中央教科所“二十一世纪基础教育发展与对策”征文比赛,获得了二等奖。

我这人给人的感觉是很有正气、浑身充满了正能量的。前些天,我参加了某心理公号的“九型人格”心理测试,确定我的人格类型是“成就型”,这种类型的人格又称为“实干型”,我感觉挺准的哦。积极自信,精力充沛,好胜心强,最怕的是没有成就、一事无成。“打不死的小强”是朋友们给我的绰号。

在中学工作,抛开复杂的人事关系,我在语文组成长得挺好的,有一段时间还是“团宠”一般的存在。毕业第一年就跟着三位老教师一起上初三,他们有经验,我有冲劲;他们有想法,我有执行力,他们能说,我就能干。所以第一年教书,就跟师父们一起承担了全市初中语文的研讨活动,同上了一节课。第二年还在区里跟着“小初衔接”课题做了一些尝试,给全区小学六年级和初一语文老师上了一节示范课。1991年开始我跟着当年从太原调到深圳的王润梅老师参加了“作文三级训练”课题研究,有效地促进了学生的阅读与写作习惯的养成和能力的提高。

2002年到小学后,我自己继续上一个班级的语文科,同时针对学校的实际情况,制定阅读计划,培养师生的阅读兴趣。在小学里,我才真正感受到教育的快乐。张老师说他研究教育是从研究生命本身出发,“一直强调亲临现场、亲身参与、亲自体验,这样从土壤里面长出来的才可能是真正的教育学,是底层的教育学,是尘埃的教育学。”

深入到小学之后,我有点后悔自己没有早点到小学工作,若当初不在中学那竞争激烈的环境中浸泡多年,不沉没在中考、高考的压力中,不把职称评聘作为自己的最高目标去追求,我的教育人生会否更加精彩?2005年参加了海外培训,到美国三个月的见闻感受,让我的这种感觉更加强烈。

教育是很崇高的事业,教师这一职业乃是世上最重要的职业,但教师不是很好的职业,张老师说,“我们低估了教师这个职业的难度”。但是再难的事业也需要有人去做,这是我们责任使命。所以,当我们因为一些现实的原因不得不退守的时候,我们不是放弃,只是换一种方式而已,“以退为进”,退是为了更好的出击。我从新手教师到成熟教师、名教师,教育成长主要在前十七年完成,但是后来到小学的十七年才让我真正享受了教育的时光。

因为在小学,我真的退守到研究小事、做小课题,进行微改革与微创新:《家校联动,共读、共享、共提升的实践研究》,让孩子们和家长真正读起来。做教师不易、坚持做自己认准的事情更难,希望大家都能找到同行的好伙伴,持续地坚定地走下去,完成我们的使命担当。时间关系,啰啰嗦嗦地结合自己的教育经历,简单地谈谈读《教师的使命》辑二的一点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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