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赠予我们最美好的礼物就是文字

早期比翼赴幽冥,不料中途失健翎。

结发糟糠贫贱惯,陷身囹圄死生轻。

青春做伴多成鬼,白首同归我负卿。

天若有情天亦老,从来银汉隔双星。

----- 杨宪益


我有一半活在今天,有一半活在过去,过去不是指的我的回忆和任何关于自己的东西,这里面的过去是指的很久以前,远在我出生之前,甚至我的母亲出生之前,远在过去的老旧年代,陈旧的巨石堆叠的建筑,古旧的街道,纸业泛黄的老书,老房子经年日久永远不散去的雨水味道,落日之后归于墨色的村路,路两边摇曳的树和麦田,这些东西就像我灵魂的故乡一样,充满了魅力。

故此捧起这本《杨宪益杨苡兄妹译诗》泛黄的老照片和古旧风格的装帧与书页就多了几分惊艳几分喜欢。

杨宪益先生已经身故十余年了,这本书的出版是杨苡对兄长的怀念,又是对文字不离不弃执著追求的一个信念,人逐渐成长逐渐长大,稚气慢慢消逝,严肃和顽固的东西慢慢滋生出来,变成了市侩的大人,可是当人们逐渐老去,这些世故和严肃的东西又会慢慢褪去,人有变得情怀和感性起来了。

可是有的人却好像一直没有长大,他们永远是一颗孩子一样单纯的心思,热爱着热爱,感动着感动,不曾变过,就那样简单的长大和老去,这样的人中间会有点辛苦有点格格不入,但是他们却走在最美好的道路上,没有弯弯绕绕没有迷路没有深渊和低谷,就一直走在自己热爱的彩虹桥和百花树林里面,他们的心灵滋养着所有美好的东西。

这就是诗人的特点,文学并不是排字组词的游戏,文学是情感的结晶,没有思想和感情的文字都无法成为优秀的文学作品,其中有些过于美好和富有感情的文字,我们称它们为“诗歌”。

一首接一首的读下去,不自觉的吟诵起来,这些诗歌都是杨苡很喜爱的,让我意外的是它的简单和美好,整本诗集里面充满了对爱情的向往、对儿童的怜惜和对死亡的思考。

喜欢《渡过沙洲》因为它最像一首歌,虽是纸上的文字但是却神奇的带着音乐的韵律:

夕阳和晚星,

有声音呼唤我!

但愿沙洲没有呜咽声

当我出海漂泊。


却有潮汐缓行仿佛入睡,

岂容波涛汹涌,

当从无垠深处挣脱又转回

重新回归洲中。


黄昏与晚钟声,

而后便是黑暗!

但愿没有诀别的悲痛,

当我启航杨帆。


脱离我们的时空界限,

潮水带我远游,

我盼望和我的舵手见面,

当我渡过沙洲。


这首诗是阿弗莱.丁尼生创作于一百多年前,充满着对漂泊的游子在外闯荡的忧思和对面临死亡的思考,波涛汹涌的大海就像等候着诗人的死亡,黄昏于晚钟就是暮年,但诗歌结尾,将死亡比作可以穿越的沙洲,当我们穿越死亡,一定可以登上彼岸,那里会有一个人等候我们来世的灵魂。这首诗深刻又温暖,在杨苡的笔下如同幽冥吟唱的旋律,实在太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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