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 | 北京之春」

春|散文随笔&谈写作专题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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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一只羸弱的小蚊子,正开足马力在我耳边轰鸣,我听得懂:春天来了。

于北国之春里,北京之春显得尤为特别。它迅如昙花,却远不如昙花秀美。老人们讲,北京“春脖子很短”。春为一年之首,北京之春,你可以看成夏的脑袋,也可以看成冬的尾巴,身份有点飘。

北京的春天,是一个巨大的矛盾体,她有湛蓝的天空,也有绵长的雾霾。有时候气温适宜、阳光普照,室外万物生长,你本想出去踏青,亲近自然,却只能闭门锁窗,开着净化器,巴巴对着窗户,望霾兴叹。于是极度不甘心,不禁怀念起家乡的桃红柳绿来,干脆提笔赋诗:

        咏霾
帝里酣春霾正浓,
佳人驱车行色匆。
犹忆故乡连三月,
桃枝窈窕戏春风。

十几年前的北京,还是沙尘暴的天下。听在北京上大学的同学讲,春天的沙尘暴,煞是恐怖,发作起来是遮天蔽日、飞沙走石、灰土迷蒙,大有“天地玄黄”之异象。人们匆忙跑回家,关门闭户,企图拒沙尘于室外。不过沙尘暴结束后,你会发现原本你并没有张开嘴,可嘴里全是沙土,眼耳也不能幸免。

2008年是个节点,咱们要办奥运会了,外国友人要来了,沙尘暴不能再来了,再来面子就没了。于是大搞绿化,治沙挡风,多年治理,沙尘暴不来了,因为张家口的狂风很少再南下。

然而春天的北京,并不孤单,霾来了。少雨的北京,风是霾的克星。风不来,霾不走。这种携带病菌的微小颗粒,时不时地把北京打扮得宛若仙境,于浓霾里登高,总会产生身居灵霄宝殿的幻觉。兢兢业业的霾,在客观上促进了经济增长,医院、洗车行、口罩工厂、空气净化器公司,无不赚得钵满盆满。

其实,北京的春天,也是下雨的,“春雨如油”尚不足以形容雨的珍贵。北京的春雨,不美,伴随着剔骨的春寒,还混着一股子尘土味,远不如南方的春雨温润如玉,轻似梦,柔若纱,还伴着丝丝香甜。然而,我们总是渴望下雨,因为春雨能过滤出干净的空气,让肺获得片刻轻松。

有位好友曾经吐槽:“生活在北京多憋屈啊,不刮风吧有雾霾,好不容易刮风了又把沙尘暴刮来了,偶尔下个雨,还会淹死人,最安全的情况就是下雪了,可上次下毛毛雪还是去年的事,搞得我们对一向少雪的南方,都羡慕嫉妒恨起来了。大北京,你的天气还能再奇葩点吗?”

友人这话,有点糙,可是理直啊!北京的好天气不多,春天的好天气更少。不过你要是赶上了春天里少有的风和日丽的日子,那绝对是大餐。玉渊潭的樱花,汇成花海,绚丽多姿,樱花节前后,基本天天人比花多。拿起相机,以蓝天为背景,你会瞬间化身摄影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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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要品鉴万紫千红,去植物园;赏十里桃花,百里画廊,去平谷桃花大世界。圆明园和颐和园,是欣赏垂柳的好去处。元大都的海棠,景山公园的牡丹,都是春天的馈赠。

这不,继前些日子大雾霾之后,北京马上晴空万里了几天,今天还出其不意地献上一场春雪,大概是为了缓解去年冬天,全国下雪北京不下雪的尴尬。这场没有霰的雪,注定是下不久的,更谈不上在地上停留几天。

可女儿还是开心得不行,念叨了一个冬天的“打雪仗”,已经触手可及。她从灌木叶上、围栏上撮取不多的雪花,捏成弹丸样的雪球,使劲往我身上砸,每有命中,便仰面大笑,好似取得了一场战役的胜利。

屋外的白玉兰,顶着一树青色的花骨朵,几枝勉强抽出花瓣的白花,显得有些拘谨。这株尚未盛放的白玉兰,今天一定遗憾得不行,论比白斗艳,还有比春雪更合适的对手么?置身于雪网里的白玉兰,不言不语,把心思丢给围观的人猜。

我忍不住诗兴大发,提笔记录下这一帧帧难得的美,这专属于北京春天的美。

      迎春雪
昨日此时艳阳晒,
今日忽闻春雪来。
百芳斗艳未可知,
槛外玉兰已欲开。

北京的春天,缺点优点一样多,远不如江南春天的江花胜火、绿水如蓝般完美。但是我们还是深爱着北京的春天,就像恋人,纵使他有千般不好,却因为一丝铭心的感动,相依相偎,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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