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衣柜里住了个小妖怪

灵感话题:你的衣柜里有什么

我的衣柜里住了个小妖怪

这是我上周收拾换季衣服的时候发现的。我打开衣柜,它看着我,我看着它。像兔子一样,灰白色小小一只,眼睛奇大。我赶紧关上门!再打开,它还是安安静静看着我。我两腿发软,手指尖抠着柜子门,想问“你是个什么东西”,想了想这句也忒像骂人,万一它暴跳起来一口咬上我喉管,岂不白送人头?

不等我开口,它先说了话,声音像个娇气的小女孩,“在你家暂住一阵子”。

“哦” 我喉头不自觉挤出这一句,话音一出就恨不得撤回,哦个头!我倒还挺好客?

它接着说 “我不伤人,也不闹腾,你基本感觉不到我的存在。” “你是……?” “衣柜妖怪。”它大眼睛晶晶亮,平静得好像在说我是你老家远方表弟小王,来你家串个门一样简单。

嗯?等等?衣柜妖怪?我一下来了兴致。

“你能帮我变出好多衣服?高级定制秋冬新款?”

“变不了,你就守着你一柜子淘宝吧。”

“让我穿上XS号?”

“帮不上,你少吃点可能更现实。”

“那你能帮我自动清洁,以后不用洗衣服了?”

“……做不到”

“衣物防潮不生虫?”

“…… 不行”

“防皱?熏香?你能晚上夜光半夜我开门找衣服不用开灯?”

“…… 都不成。哪有人半夜翻箱倒柜找衣服?”

我有点泄气了,啥也不会小废物一个。“还说是妖怪,什么也不会。”

“谁说我什么都不会的?”它眼睛睁得更大了,“我能让你找到真心喜欢你的人。”

嚯!口气不小!老娘二十七年来凭本事单身到现在,能随随便便让你一个蹭吃蹭喝的小妖怪帮我把单给脱了?

“你倒说说看,怎么找?”

小妖怪端端正正坐在一沓毛衣上面,认真跟我说,“我们能帮你辨别出你的灵魂伴侣。比如我学的法术就是,如果有人看你穿什么衣服都是黑色,那就是你的灵魂伴侣。”

太麻烦了,就不能直接帮我把人带到我面前吗?大龄少女之所以单到现在就是懒惯了。我咋知道对方总觉得我穿黑色,除非他自己走到我面前特意说我总是穿黑衣服。万一我跟他只有一面之缘,那天我偏偏正好穿黑衣服呢?又或者,这个人我根本没机会在现实生活中遇到呢?

我诚挚地跟妖怪说,“你这个法术就像劳斯莱斯两百块优惠券。”

“什么意思?”

“挺好的,但是屁用没有。”

“切。”

算了,法术不法术的,就当做个伴吧。一个人的小出租屋,多个小家伙陪也不错。它说的没错,不伤人,也不闹腾。设计狗晚上吭哧吭哧给甲方爸爸改KV的时候,它也不多话,抱着我的厚围巾陪着我,偶尔吐吐槽。小妖怪的样子看久了也不吓人,还有点憨萌憨萌的,一犯困耳朵就耷拉下来,把眼睛挡住一大半。它很好打理,平时就靠吃衣服上的气味。它甚至不占地方,薄薄一片,可以挂在衣架上,贴着我的卫衣和夹克。

一眨眼,妖怪也在我家蹭住了两个月了,真爱的影儿我却一点没看到。有时候我也调侃它,它的法术是不是不管用了?还是我注孤生的磁场太强已经可以抵挡任何信号了?妖怪默默低着头,你等着吧。得,等了二十七年了,不等也不知道这时间该怎么打发了。

小妖怪对气味很敏感,要抽烟的时候我多半出门到楼道转角露台去。刚走到楼道尽头,就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人影靠在露台的栏杆上。我掏出烟来,又有点犹豫,“我能抽支烟吗?”他转过头来,“没事儿,我不介意。”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男生声音干净。“我是刚搬来的”他接着说,“噢噢你好!”我胡乱答应着。公寓里面大家进进出出,都互不理睬,是刚搬来还是在这住了二十年,说实话,我不清楚,也不在乎。为了避免一系列寒暄,我假装找通风地方抽烟,走到露台另一角去了。

第二天,我又遇见了他。

秋天到了,我又熬夜又抽烟,嗓子难受得厉害。回家路上买了点新上的梨,看着圆乎乎水灵灵的,想带回去煮水喝。还没走到家门口,客户又来了修改建议,我干脆站在走廊上慢慢回微信。正低着头看手机,面前的门突然砰地一声打开,撞在我脑门上。哎呦!我一个没站稳,跌坐在地上,梨滚了一地。眼前直冒金星,半天没回过神来,所以当门后那个男生急急忙忙蹲在我面前跟我道歉的时候,我还晕晕乎乎的。“你眼瞎啊!”“我真不知道门外有人,对不起对不起。”他慌张地解释,说完可能觉得自己好像在找理由推诿,急着又道歉。声音有点耳熟,干净甜润,我听出来了,他是昨天露台上那个刚搬来的男生。我抬起眼看了看他,皮肤很白,在走廊廉价的白炽灯下看上去几乎透明。头发厚厚软软的,露出白皙的耳廓,眉眼可以说得上是秀丽。

他见我盯着他看,脸一红“对不住了,你怎么样呀?”我伸手一摸,“嘶”,头上已经鼓起了个包。我打开他伸过来扶我起身的手,自己爬了起来。他讪讪地退后一点,帮我收拾残局,把满地的梨一个个捡了起来,“你的苹果。”什么苹果?有这么煞白煞白的苹果吗?看来是真瞎。我没好气地一把接过来,算我倒霉。“等等!” “干嘛?”我回头,“我家有云南白药,你拿去用吧。” “用不着,没这么金贵。”我一点不领情。

回到家,小妖怪看我头顶红红鼓鼓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怎么跟个丹顶鹤似的?”“嗨,遇见一不长眼的,没把我给撞死。”我一边对着镜子揉脑袋,突然想起来一事儿,“哎妖怪,你说我那真爱要是一瞎子该怎么办?那哪还看得见我的衣服是不是黑的,那直接整个世界一片漆黑啊?” 

第三天,他来找我。

周六早上我迷迷糊糊听到有轻轻的敲门声,“谁啊?”门口静了一下“我是,是那个,昨天晚上,就是跟你一层楼的,我们晚上的时候……”支支吾吾,吭哧吭哧半天也没说出个名堂。我赶紧麻溜起床,这祖宗快闭嘴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跟他怎么着了呢。我顶着乱蓬蓬的头发,睡眼惺忪地开了门,“说事儿。”一支药膏送到了我面前,“昨天说要给你的云南白药。你涂上试试吧,看你额头还肿着。”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发现他手上沾的有油彩痕迹。“你是画画的?”他挠挠头,“嗯,喜欢画画。”我拿过药膏,“谢了,我用完回头给你拿过去吧,你住哪一户来着?” “503。”“行,回见。”我关上门,挤出一截药膏,轻轻抹在额头,凉丝丝的,带着古老的药香气。头上的肿包没那么疼了,被打断清晨美梦的烦躁也也被安抚了些。小妖怪推开衣柜的门搭茬,“哟,这就是那不长眼的?”“可不么。” “不错不错”,不知道它在不错个什么劲儿。

第七天,我第一次走进了他家。

我敲敲门,才意识到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只能边敲边喊,“503,开下门。”我觉得自己像个查水表的。他开开门,穿了身藏蓝色的帆布工装,工装上也是点点的油彩印子。“是你呀!”他好像很惊喜,笑得眼睛弯弯。算上今天,一共才见了四次,第一次还摸着黑没见着人影儿,干嘛笑得跟见着老熟人儿一样。

我倒有点别扭起来了,脸有点热,“呐,你的药,谢谢了。”

他又把药推回来,“没事儿,你留着慢慢用吧。”

“真不用,我擦了这么多天好多了。”

“是吗?我看看。”他一下子贴近了,工装的衣襟下摆从我手上轻飘飘蹭过去。

我赶紧躲开,开始后悔自己怎么没洗头。“真好多了,不用再擦药了。”我想打破这个僵局,于是主动开口问,“你这是又在画画?”

“是啊”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笑,“正画着呢,你要进来看看吗?”

我愣了一下,只是来还支药,没想到要进门做客。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他孩子气的笑,并不想拒绝他,另外还确实想看看他的画。“行啊。”

他的房间整齐得不像个男孩子,而且要论五颜六色的程度简直不亚于一个十四岁的初中女生。被子是天蓝色的,台灯是暖黄色的,沙发是豆沙绿的,书柜是绯红色的,我像是走进了一个明丽的糖果屋。这家伙该不会是个gay吧,我心里念叨。嗨,gay不gay的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瞎操哪门子的心?他的画架就放在阳台旁边,笔刷和调色盘整整齐齐码在一旁。我歪过头去看架子上的画布,忍不住“呀!”地叫出了声。画布上的颜色比他的房间更加浓艳多彩,一层层沧沧浪浪风起云涌,让人的眼睛都一下子明亮了。红色是忘川两岸的曼珠沙华,紫色是伊丽莎白泰勒的眼珠,黄色是沉甸甸的赤金璎珞,绿色是黄昏日暮的森林公园……每种颜色里面又交织重叠了无数种微妙的颜色光影,有跳跃的旋律,这一刻我简直觉得空气中都有BGM。503在旁边介绍他的画作,“这是我今天画的龙卷风。” 龙卷风? “我还以为龙卷风都是灰黑色的,这也太美了吧!你对色彩的感知力真好!”我由衷地感叹。“过奖了,我画得不怎么好。”我还真不是为了吹捧他,这幅画的颜色像七棱镜上的光束,拨云散雾,让我心情一下子也明朗起来了。看不出这小子还有一手嘛!“我挺羡慕会画画的人的,喜欢的景色就能留在画布上。”他一下子也兴奋起来了,“是啊,现在的银杏正好,湖滨公园有一大片银杏树呢!”503顿了顿,接着说“我过两天要去画银杏,你想要一起去吗?”哎???这是约会吗???我犹豫了一下,看了看他扑闪扑闪的大眼睛。503的眼睛真亮,像两个光闪闪的灯球,灼得我脸发热。我只好把目光移开,假装继续欣赏他的画,小声说“秋天是该看看银杏。”他笑起来,“那你就是答应了!” 

出门的时候我在想,可能头上的伤还没好完全,怎么晕晕乎乎的呢?

第十天,我们去看了银杏。

出门前,我翻箱倒柜地找衣服。我记得我有一件鹅黄色的背带裙,还是我上大学的时候买的。裙子的鹅黄色是娇嫩的颜色,简直闻得到新梨的香气,和金灿灿的银杏特别配。除了大学毕业旅行穿过一次,工作了之后就再也没碰过。整天不是焦头烂额在公司无头苍蝇一样搬砖,就是在家里蓬头垢面地赶项目,哪里还有心情穿漂亮小裙子。不过今天,我想不出比这套裙子更适合的衣服。

我撅着屁股半个身子探进衣橱里东翻西找,小妖怪就翘着腿在旁边抠脚。“喂!这个时候快发挥你的巴啦啦能量啊?术业有专攻,快帮我找衣服!” 我拧了拧妖怪的小耳朵,它竟然也不恼,还略带着点玩味的笑说,“哟,难得见你也会打扮。” “甭废话,快帮我找!” “在这呢”,它笑吟吟地从我枕边拿出平平整整的裙子,“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呐,快去换战袍吧!” 心思全被个小家伙看透了。

换好衣服我站在镜子前做了下战前的最后检查,正好敲门声也响起来了,“咚咚咚”,和我的心跳一个节奏。小妖怪识趣地赶紧钻回了衣柜,给了我一个wink。我推开门,503提着他的画笔画架站在门口,我深吸一口气,老娘的头回约会一定得旗开得胜。

湖滨公园离小区不远,聊五分钟烦人的甲方,聊五分总怎么选笔刷,再聊上两分钟秋天的天高云淡,就到了公园。银杏叶子都已经黄澄澄的了,是一串串润亮的黄玉铃铛,太阳光从铃铛缝隙当中细碎地洒下来,把503的头发也染成了金色,漫山遍野都成了一片金沙。我一时兴起,捧起地上的银杏树叶,往天上一撒,我转了个圈,叶子就悠悠荡荡落在我鹅黄色的裙摆上,是俏丽又温柔的颜色。我偷偷去看他的表情,是挂着欣赏的眼光的,心里于是暗喜,果然挑黄裙子没错。503坐在木头长椅上,仰着头看我,笑眯眯地说,“你的裙子真好看,转起来裙摆特别圆。”我?Excuse me?裙摆特别圆是什么直男形容?不应该说我颜色搭配得当,和风景相得益彰吗?我有点泄气,合着白夸他色感好了。

公园里人不多,他不慌不忙地搭好画架,润好了笔。我好奇他要怎么把这明晃晃的金色照搬到画布上,就静静坐在他旁边看着。可是令我没想到的是,503在调色盘里蘸了点紫色的颜料,大喇喇地往画布上涂去。接着又来了笔深墨绿和朱红,不一会就星星点点布满了画布,一小片一小片的叶子尽是光怪陆离的奇异色彩,就像是小妖怪的耳朵。如果说眼前是一片明晃晃金光灿烂的天堂,画布上的就像是鬼气森森的丛林,潜伏着不详的杀机。他用起颜色来毫不犹豫,没有斟酌,思考,好像早已经胸有成竹,手边的颜料盒不过都是信手拈来,涂抹到画布上该出现的地方。这样紫幽幽,绿茵茵,红煞煞的银杏我第一次见到,在旁边不禁瞠目结舌。又是像上次见到的浓艳龙卷风一样,都是他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带来的产物?

“我还头回见有人用紫色画银杏,挺特别啊?”我笑着说。

他的手抖了一抖,一笔混着湛蓝的绯红重重划在银杏的树冠顶上,像罩上了一朵疑虑重重的暮云。

503放下了笔,认真看着我说,“其实我并不知道我用的是什么颜色。”

“哈??”

“我是全色盲。”他很平静地说,就好像在说他对花粉过敏,或者一下雨就偏头痛一样。

”全色盲就是什么颜色都看不见?”

“是的,我生下来就是这样。世界像台大型的黑白电视,所有东西都只有深深浅浅的明暗,没有颜色的差别。银杏什么颜色,我从来都不知道。人家说是很美的金黄色,但是金黄色又是什么颜色呢?这谁也没有办法告诉我了。像金子一样的颜色?像阳光一样的颜色?还是像向日葵一样的颜色?但是金子,阳光和向日葵对我来说,也是只有黑白。画画,可能对我来说是一种报复性的补偿效应吧,报复性地尽情挥霍所有的颜色,不管不顾。但是后来开始有人跟我说他们喜欢我的画,喜欢我的颜色搭配,说欣赏我独特的艺术风格。很讽刺吧?但是我后来的确也喜欢上画画了。我开始琢磨着这些看不见的神秘莫测的色彩,虽然看不见它们,却能渐渐感觉到它们独特的温度和气味。颜色有温度和气味,这话听起来诡异吗?可是真的,我能够感觉到,它们有的比雪糕凉,有的温温热热,像40度的热水,有的有熟过头的葡萄那种烂甜味,有的闻起来像地下室的水泥地。我不靠眼睛,我有自己和它们对话的方式,然后就靠着这些直觉排列组合,画出一幅一幅的画。慢慢,我也觉得我好像健全了,不是需要别人小心翼翼问是不是能帮助我的弱者了。我很,很喜欢你,不想隐瞒你,所以你会觉得我很奇怪吗?”

我怔在一旁,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从他说出“黑白电视”这几个字以后,脑子就嗡地一声。我突然想起来那天晚上我的梨子掉了一地,他捡起来以后对我说“你的苹果”。这种新型的苹果梨,虽然也是梨一样的雪白,但是长得极像苹果,都是一样的浑圆。一般人就算因为走廊灯光不够明亮,也不至于混淆,是因为他看不见颜色,所以才会误以为是苹果!“你的苹果”,“你的苹果”,“你的苹果”……这四个字反反复复地回响在耳边。接着一个更爆炸的想法闪电一样劈中了我,黑色?衣服?因此我无论穿什么他看上去都是黑色?难怪我刚刚转圈的时候,他只夸赞我裙摆的弧度??就是他???

“所以,你会觉得我很奇怪吗?”503的耳朵红得不像话。似乎我如果开口说是的他很奇怪,他下一秒就要耳尖就要红到滴下血来了。

我还在震惊后的恍惚中,你不能指望一个经历了脑震荡的人马上清醒地做有逻辑的问答。我迷迷糊糊跳过了他的问题,脱口而出,“你看我的裙子是什么颜色?”

503有点惊讶,然后老老实实地跟我说,“我不知道,我看到的是,黑色。”

所有不可思议的荒诞逻辑,在这一刻都完美地对上了。就好像两个轨迹不同的星球,隔着银河遥望到彼此,然后被说不清哪里来的宇宙伟大的引力拉近,没有头绪无法解释,但是好像一切本来就应该如此,理所应当。

太阳要掉下去了,晚风吹来,一片片银杏树叶落下来,落在我的裙子上,落在他的肩膀上。

我在抱住他的上一秒脑子里想的是,他妈的,小妖怪还真灵。

跟503道过晚安,各自回到房间的时候,我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关上门,拔腿跑到卧室,我要告诉小妖怪,你是对的!你太灵了!是他!!原来是他!!我有好多话要跟它讲,我小小的唯一的同盟。打开衣柜,小妖怪却不在。我所有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在衣服上放着一封信。里面简简单单只有三句话:

“祝贺你找到真爱,我也该离开了,少熬夜少抽烟。”

我心里空落落的,该死!人家攒了一肚子的话也不想听听嘛?回想起过去两个多月吵吵闹闹的画面,没来由得觉得还挺温馨的。以后谁吐槽我的衣品,陪我一起看肥皂宫斗剧,给我一些压根用不上的感情小贴士呢?而且我竟然不知道它还识字??它去哪里了呢?也许去帮别的大龄男女青年解决个人问题了?

小红娘衣柜妖怪从这天晚上离开我家,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一年两个月之后,我和503结婚了。我们的婚礼和他的画一样,用尽了世界上最绚丽的颜色。虽然他看不到,但是能够感受到,我想把阳光能折射出的每一种颜色都送给他。每一个来参加我们婚礼的人都说这么丰富的颜色,只有7岁孩子的梦里才看得到。我们相视一笑,遇见对方,我们好像年纪越来越小,变成没心没肺天真快乐的小孩,恐怕连7岁还不到。婚礼很热闹,我们想要邀请的每一位挚爱亲朋都到场了,除了,有一位。

傍晚,我在化妆间脱下婚纱的时候,发现衣领内侧莫名其妙出现了一枚小小的刺绣银杏,金光闪闪。我想,大概每一位想邀请的人,都来了。

哼这家伙,也没送份子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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