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南疆

出沙漠记

从轮台南行数十里,得入塔克拉玛干大沙漠。所行之道,沙漠公路者也,由轮台至若羌,凡五百七十余公里。其间有人居处,不过轮南 塔河 塔中,三小镇而已。

虽值国庆长假,商旅之车,往来此道者,亦甚寥寥。

初入此路,目之所及处,草木尚繁,青葱铺地,不觉其异,自低头垂目。未几,始觉翠色愈稀,白土之色愈浓,方知已入戈壁也。复行数十公里,有怪树成林于道旁,高低相携,青黄交叠。破沙而出,对立左右,若人之大族,携老扶幼,出迎宾客也。观其形,复察地图,知至塔里木胡杨林公园也!

尝闻胡杨之奇,生于戈壁,旱热之苦不曾惊,立乎大漠,苦寒之痛何尝惧?有言道之:“生而千年不死,死而千年不倒,倒而千年不朽”。若忠勇之士,披甲执坚,受命戍远,风霜千年,其志不改。

今吾等从万里之遥来此,得见胡杨于咫尺,不胜欣喜。予放无人机,欲观胡杨林之壮。然尚未习得飞行之机巧,少顷飞机缠困于树梢,不得降。树高五丈余,枝节纤弱,莫能攀。求助于公园之卫,卫旋即报之经理,经理刘遣维汉之属相助,众争相谋之,不获。历三时余,终以驾车复设梯于其上而登之,兼以长竿取之,无人机得完归,众皆欣喜,余少宽。本欲以金酬之,经理刘坚不受。玉蓉机敏,议合影留念以表谢意,众皆喜而应之。尝闻维胞性纯至厚,初有疑,今得见,为之赞。时月出于西,本欲宿于塔中,不能及也,遂觅宿于塔河。于塔河,以馕坑肉为食,红乌苏为饮,共话年少事,甚欢,醉而眠。

次日晨,日初升,驾车南行。漫漫黄沙之景,现于左右。路侧百余步之护林之翠色,绵延不绝沙漠之黄,若泾渭之别。如御林军列阵,以弱峙强,御漫漫黄沙大军于前,护细微道路于后。余方得以微微之躯,假一叶扁舟之车,渡浩瀚无垠之沙海。

寻得一小径,得穿防护林而过,入沙海。沙丘相叠,极目远望,不得其际,犹黄绸覆地,平顺无褶。碧海倒悬,白岛耸峙。茫茫苍苍,玉蓉起舞于沙丘之上,玉莹摄其姿。形柔身妙绽黄沙,惊似古之胡旋女。驼铃声声侧旁过,胡言交杂远来国。又闻刀剑马嘶啸,左公西征平烽火。班超虎穴夺虎子,张骞持节使月氏。林公硝烟徙边地,玄奘归唐负经籍。闭目冥思古今事,多少英魂黄沙驰。目醒相视,胡璇仍舞却新姿。摄影毕,复前行。共行十时余,终越死亡之海。又奔二百余里,夜宿于于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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