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味谋杀信

你的心跳是我开开心心去做果酱给你抹松软面包的理由,你的疼痛是我愿意不停洗着菩提煮好牛奶洗手做羹汤的坚强。我们一起生存,你递给我茉莉味的信件,我确认,我谋杀了你,我的爱人。                  ---小声

1  是我谋杀你。

    茂密的森林里,万籁此俱寂。鸟雀喳喳作响,似动人的音符,在这场繁森里,穿着雪色长裙的女孩壳昔,静静坐着,长发随风轻扬。而顾时声像往常一样陪她坐着,没有一点点不耐烦。

        朋友都说,顾时声是二十四孝好男友 ,在学校就是安安静静平稳踏实的音乐系学霸,谈了恋爱也是很好的人。而他总是很温柔的看向身边正在吃果酱面包的壳昔,笑着说,“我的爱人值得。”如此骄傲又眷恋,那个温和独立于世界的灵魂,以生命,以心安。

          他把手搭在她圆圆的脑袋上,爱惜的看着她,他知道他的爱人此时比任何人都要难过。“我和他们说了,我们去很远的地方旅游。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其实我早就有所察觉,在你每天夜里常常起来看月亮,我以为你只是文艺,在你特别嗜甜我以为你只是爱吃甜,在你特别温柔遇到我帮我捡起音乐书的那刻我就应该把沉珂全部了解清楚…”听着听着,壳昔明明只是听着耳机里的歌,努力让自己不听他说的,却不知道为什么每一个字她都听的很清楚。

          她摘下耳机,不再装作。眼睛里有点泛红,呼出一口气来,“你就知道来感动我,你不是一向善于让人安心吗。我要走了,不可以让我安心,放过我吗,我耳朵里的嘈杂,已经折磨我到生命最后几秒了,你不是最爱我吗?超过我的父母吗?”

        顾时声长指搭在长衬,他看着女孩虽然苍白依旧明丽的脸庞,还是温和的冲她苦笑,“我放你走?谁来放过我,你当我是机器吗,你答应的一辈子食言了,就想直接走,你的数学什么时候这么烂了。一辈子正常人的年岁是,你欠我---”

        壳昔看着他认真的脸,轻蔑的轻笑了出来,将那封提前准备好的信封递给了他,瞬时无声,“你现在不和我算了吧,我知道你想要这样的结局。看来,我得给你了,你别去陪我就行,唯一要求。”

      “你看看这里的风景啊,平时喂的鸟雀现在都在小憩,它们也不会看见人的消亡。”壳昔将头轻轻枕在顾时声肩膀上,轻声说道,脸上有安详的笑意。

        “没有监控,我们喂养的鸟雀就是我们的见证。多好”有泪水一滴滴滴在她的裙子上,那个声音还是平稳,但是心早就乱了。

        “壳昔,只听我的声音不好吗,为什么…你要这么…温柔什么时候只是伤疤的遮掩。”男孩一直捂着女孩的手,很怕她的手冷下去,就这么冷下去。

          风轻拂在森林的每一处,女孩没有哭,这一辈子她哭不出一滴眼泪来了,那些事没什么值得哭泣的,她能感觉渐渐没有力气,自己慢慢变得虚弱无比。她每一条已读不回的消息,不知有几个人在电话那头嫌弃她傲气。

        却不知道她措辞词句都是温柔且细心的,她只有很累或者很丧的时候那条消息才会发不出去。可是她不开心的时候太多了,没有办法一句句说抱歉啊。

        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个人喜欢她又有几个人人由喜欢变成讨厌她了,时钟一直走,她的心跳却不可以一直走,走到所有人都理解她,他顾时声的说话声越来越小了,她都快听不见了,他就是这样总这么温柔,她都听着费劲了…

        算了,他记得她的所有话,就总会改的吧,不然她在哪里都得气死,都得缠着顾时声。她的意识越来越涣散,渐渐的…她失去了所有的意识,灵魂漂浮离世。

        森林里,传来一阵剧烈的痛哭,顿时,鸟雀惊起,全部争先飞出这片森林,像是整片天空的恸响。

        审讯室里,顾时声面无表情的坐着,看着暗色的四壁,“我杀的她,在她的牛奶里放了安眠药。”

      “我喝了安眠药,不想听老天的决定,不想等死。”女孩撑着下巴无畏的笑着说选择告诉最亲的人。

      “早有矛盾,和她生活她太骄傲了,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很讨人厌,也不过如此,一副傲气给谁看,总是对我颐指气使…”

        你牛奶煮的比我好!顾时声,下次加巧克力粉!女孩的笑意明丽在每一个清晨,男孩便跟着一起笑成了一朵向日葵。

      “她得了癌症,晚期…还有抑郁症史。”警察把两纸诊断书放到顾时声面前。

        “哦,这样啊。我不知道,她这样的人,活该吧。”顾时声突然冷笑了两下,表现得十分不屑。“活着,浪费什么空气 。”

        有心软的女警已经想冲上去打这种欠揍的坏男人。

        楼上玻璃镜外,陆柯岩无言的观看着这一切,那里面坐着的是从小和他拿了无数学校里的荣誉从小的好兄弟顾时声。他最了解他,有人问他,“陆队,这…你觉得是谋杀案吗…”

        他一向雷厉风行,第一次如鲠在喉,还是回答那个警员,“应该是,相爱的人成仇,容易发生凶杀案。八成是这样,既然犯人投案了,尽快结案吧…”这是他们做好的选择吧。

      “哦?这次陆警官不反驳要求水落石出了?犯人不是陆警官十几年的兄弟吗,不翻翻案?”警局新调来的警员安出笑着走过来,还不忘端上一杯加浓咖啡。

      “安警员,陆队向来无私,当然不会偏袒好友。”那个警员不满这个新来的小姑娘的态度,皱眉出声道。

          “那对不起,我说错了。是啊,陆队向来无私。”她眉目间突然有几分怨念,很快隐去。直接走开了,陆柯岩重重的叹息一声,他的记忆力一向不差,应是旧事才引来了安出死咬着他不放,即使他换了警局。

          她单薄的背影使他清醒的感觉到冷漠,他无法忍住喊了她的名字,“安出,我年少追逐与此时已大不相同,如果是此时我一样会这么决定。”

        “我听不懂,我坐在警局门口的时候只想等到一个亲人出来,可是我还是一个人长大。陆队,我也想要真相。”略长的刘海遮住眼睫,看不出几分可以捕捉的情绪,陆柯岩看着她写满毫不在乎的脸才知道。

          坚强的女孩长大了,却放不下从前。

          数年前,某市日报,夫妻配合杀人案,警局里,刚刚当上警察的少年陆柯岩的第一个案子,审问夫妻两人,都是说只有夫亲杀人,两人口供一致。可是陆柯岩怀疑两个人串供,坚持查到底,结果真的是两个人全部做错事情。坐在警局门口的小女孩再也没有等来一个亲人。

          有个聪明的警察叔叔,因为这个案子,这个破碎的家,被外界传的聪明而前途无量,从此声名大震。可是小女孩从此被寄养在亲戚家,小心翼翼的过自己微小的日子,被所有人议论着长大了。

2    爱,形态,曲折,匀勒

        “温柔的女孩子今天要不要喝粥,牛奶小米粥。”顾时声满眼笑意的看着昔日闻到饭香味就很开心的壳昔,可是今天温柔的女孩子…伏在床头边捂着疼痛感越来越强烈的胃无声的在哭,她憋不住了。

        顾时声第一次愣在那里,他看着她的小女孩,早晨的光盖在壳昔身上却没有任何温度。“我得病了,我疼……从一点点开始,可是我根本不想去查…”女孩看着他哭的很痛苦,是他没有见过的痛苦神色,碗和粥全部打翻在地板上…

        “你堂堂音乐系才俊,我和你说了,你女朋友太骄傲了,好像和所有人都相处不来,外面的祝福你们收了多少,你为什么不让她改呢。”

      男孩温和的性子拼命压抑住不悦,眼神却坚定,“我带她离开所有人视野,你们不用看着,她的以后有我,她就是我眼睛里最温柔的女孩子。”

        从此,他们便很少被人们所了解,身边朋友,两家家长都插不上手,因为壳昔有问题还是心理问题是熟一点的人都知道的。

      熟悉的公园长椅上,安出坐在“案子”最后发生的位置,身旁有脚步声,她知道那是谁的脚步。重重叹息,“没有监控,却满是鸟雀,可惜鸟雀不会说话。至于想做一些事,为了达到目的也一定会布置好现场和指纹。”

          “你觉得,鸟雀会说话,会不会招供。”安出笑着问。

        “放过他们吧,鸟雀不会。它们知道,那个男孩和女孩都已万分痛苦。”陆柯岩淡淡的说,他看着天际发呆。“那个时候,我刚做警察,也很在乎真相,忘记了我是个人应该有人情。”

        “我看到了那封信,表面写满了女孩如怨妇一般埋怨…男孩变的冷漠对她失去热情和兴趣,其实…”安出不知道何种情绪的笑了,又摇摇头道,“都是万念俱灰想继续爱她的念头让他做了犯罪者。”

        “是的。那封信,写满,她对他的爱,不想让一条生命为她而结束。你知道真相了。”陆柯岩苦笑着,“这个案子难查,因为男孩爱女孩爱到避开了所有人,知道他们的人太少了,还有那份一了百皆了的爱情。他们都是不喜欢没意义活着的人,他们,就是彼此的意义啊……”

         

      “我想到了我的爸妈,当时他们也是这么喜欢对方。我爸总是很细心的照顾我妈妈的情绪。”安出静静的呼出一口浊气,继续说道,“可是生活打磨着他们的意志,妈妈活在爱里,任性让她出了轨,她还爱爸爸,即使她痛苦的不停想要悔改忏悔,爸爸都不原谅她,后来,妈妈因此精神出了很严重的问题。”

      “爸爸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要妈妈和他合谋杀了那个叔叔,这样他才能接纳她回来,妈妈卑微的答应了。杀了那个叔叔后,妈妈很欣喜的哭了,她说,你可以回来了。说了很多她内心想说的话,爸爸那个时候才知道,比起那份爱,妈妈真的只是一时糊涂。可惜,他们都是杀人犯了。”

          “他们想了一个办法,为了留一个人照顾自己的女儿,这个家不至于完全散,说是一个人杀的,对好口供…可惜,他们不知道会遇到一个很聪明,很有抱负的警察。”安出红着眼眶,还是努力笑着。

          陆柯岩彻底失声一般,说不出一句话,呼吸间都沉重几分。

          “我何必以自我痛苦苛待他人,去衡量他人痛苦。”安出吹着树林里阴凉的风,淡淡的说,“命运作弄,无法爱人。我们都是年岁有局限的人,每件事都会消耗我们。”

          “早知道这个警察不做又怎么样。”陆柯岩第一次这么后悔过,他以为那个时候他是对的,不包庇任何一个罪犯,维护法律的尊严和道义。哪有这么简单,时间诸事,终有遗孤。

        “这里是犯罪现场,住着一个罪犯。树林里天越晚越冷,陆局和我还是和我一起走吧。”安出最后留给他一个恬淡的笑。

          风过,天沉没下去,鸟雀万籁无声时,人们沉睡下去,男孩轻轻俯上女孩柔软的身躯,在她抹上茉莉味面霜上的脸上轻轻一吻,那是一场多美好的犯罪,她偷走他的心,他杀了她。


插图是我喜欢的电视剧

“即使你是罪犯,我没有爱的好你,照顾你,何尝不是我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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