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月光飞过百年前——读《大师和玛格丽特》

1929年,布尔加科夫开始着手《大师和玛格丽特》这本书的撰写,这本书最终写成于1940年,在漫长的十一年中,作者究竟讲述一个怎样的故事,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过看完这本书,我觉得我似乎也需要十一年,才能把书中那些荒诞的画面看穿,看透作者想要表达的现实和虚幻。

这本书的阅读过程对我而言并不够畅快淋漓,而是相当的艰涩。这种艰涩一部分原因是多条并轨的叙事线,莫斯科与耶路撒冷,不同的时间和地点,一个是现实场景中在发生着荒诞的故事,另一个则是书中“大师”笔下的场景。当然还有一小部分的原因大抵是源于陌生而冗长复杂的人名,把我容量不足的脑瓜搅乱。在我试图跟随作家的笔明白故事的发展时,搞不清角色的名字就让我仿佛在看一场角色没有按顺序登场的混乱表演,这使得我在不断向前翻看的过程中恨不得揪住作者的领子,逼迫他像莎士比亚或者任何一个写剧本的作家那样,把人物关系和出场顺序写在最前面。

在这种交织着爱和恨的情绪中,终是在一周之内把这本书看完,断断续续的阅读方式如同将一块复杂的蛋糕肢解成若干部分,吃的时候是降低了难度,但也让我不得不在耗费时间把托盘中的残渣和碎屑仔细翻找,然后在肠胃和大脑中还原着块蛋糕远本想要呈现给我们的滋味、形状以及养料。

谁知道撒旦会以什么样的形式出现和做些什么呢?在作者的讲述中,他化名沃兰德,成为了一个有着忠实奴仆和一只能够口吐人言的黑猫形象。原谅一个猫控的我已经无暇顾及关于他形象的描写,反而迫切的想要在书籍中找到关于黑猫的文字更多些。

这真是一只坏猫呢,在将那些“可怜人”送进疯人院过程中,它可出了不少力。诚然,一个人讲话在荒诞,我们只不过觉得这个人可能“脑子有病”,但如果一只猫口吐人言,这场景实在是让人错乱。我甚至能够想象出它是用如何不以为然又乐于捣乱的语调掏出那把勃朗宁然后冲四周做着不精准的射击。

如果进了疯人院,怎样证明自己是正常人?读到一半的时候我开始思维发散,撒旦做了一些疯狂的事,身处其中的那些人最终因讲述自己的真实所见而置身于疯人院,多么大的讽刺。在把文字细细一品,从字里行间看见衣衫掩盖下的真实,原来竟是虚伪的可怜。撒旦是人的形象,他所做的,不过是诱发人心中的污泥和不堪。

从窗户中飞出的玛格丽特让我联想到童话中的彼得潘,那个永无乡中永不老去的少年。在这个色调阴暗的成人童话中,她是一抹明亮的色彩。爱情让她温柔而美好。书中我对她印象最深刻的,是她在参与一场彻夜的宴会后的那个心愿。无关自己,也无关大师,而是救赎弗丽达于自我放逐和内疚的深渊。那一瞬我甚至想要扼腕叹息,蠢女人!何不用这个机会为自己和大师求的一个圆满?

然后作者幽默的笔尖一转,恶魔显示出了他的原则,玛格丽特自己解决的事并不在他所应允一件事的范畴——虽然我们都明白饶恕弗丽达用的还是他的力量,这个傲娇鬼——所以,她大可以从新再提出一个要求。这次她终于得偿所愿,和大师相依相偎。

看到这里我有些欣慰,整个混乱的故事中,这是我唯一看的明晰的剧情,相逢,然后是在这个城市的离开与永生。同样是和魔鬼做交易,但他们毕竟不是浮士德。

这样就够了,在月光如水的晚上,大师和玛格丽特在解放了他笔下的本丢·彼拉多后,缓步走向属于他们的永恒的家园和山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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