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篇III

对于我堂哥的表现，我哥辍学以后第一份工作便去了相邻市的工地打工去了，可惜没待一个星期就跑回来了，我还记得清清楚楚。这一点和我爸爸很像，我印象中，我爸一共出去打工一次，也是未超过一周就回来，以后就待在家里，当时我爸承包了村里面的水电站，专门为村里面的地浇水，这个任务就交给我哥了，我觉得我哥那时是非常快乐的，那个时候我家是我们村第一个买的大马力柴油机，据说是22匹的。我哥每年夏天就是维护下水电站然后就是钓钓鱼。

     我堂哥当兵第一年，给我爸来信，说自己的领导让自己去汽车连开车，自己害怕出事没去，我至今印象非常清楚，我爸斜躺在床上看信，当看到这个信息之后，气的直捶床，因为在他看来，汽车兵会有一个好的未来，即使退役，也能在退役后给领导混个司机。我也不知道对不对。但是那个时候他确实真的生气了，我爸立刻让我回信，那个时候已经晚了，其实我哥已经早早的选择了。最后我听说我哥进了炊事班，我一直未向他确认，一年后我哥探亲，我第一眼见到他，穿着军装和布鞋，拿着包，就因为穿着布鞋还被我妈说了一顿，让他该买双皮鞋回家，因为那个时候当兵回来就要相亲。回部队后第二年末，面临专业和留队，我哥又一次没和我爸商量直接和他战友一起跑回来，据说，他可以离队，转为合同兵，但是当时一起当兵的战友，极力劝他回来，后来他脑子发晕就转业了，这个时候我爸第二次气的不行，大声的骂他没出息，不懂事，骂了两句后，我爸就沉默了。不再说话了。至此我哥短暂的当兵经历就结束了，我觉得我爸给他起了个好头，但是，他没有认可，主见太强，一直到现在，我堂哥都是在外打工，而他留队的战友有的当了十几年兵才回来，也已经有了工作。

       说回我的哥哥，第二年我哥不再负责水电站了，我爸开始让他和他干爹学车，那个时候开车非常吃香，当时他学的也不是什么汽车，而且大型的农用拖拉机，当时他的干爹在杭州拉沙子卖，我哥也就去了杭州，当时都以为他会干的不久就跑回来，后来坚持了近一年，回来的时候学是学会了，而且带来了很多零食，包括橄榄，立顿茶叶，等都是我第一次见到。回来后，我哥就没有去外面打工了，没有买车。而是在家种种地，继续看管原来的那个水电站。

     转眼间，我开始上初中正式踏入初中生活。那时候的初中就开始不用考了，虽然考试，但是也就形式，，已经变成了义务教育，六年级的暑假是特别的期待，一是以为因为时间长，二是暂时没有了学业压力。那个暑假我记得我和我哥一起钓鱼摸虾了一暑假。有的人去补习英语，但是当时在农村，并不多，也就没有参加，玩还是主要事情。这个时候我哥没那么讨厌我了，但是随着经济的发展，之前那种八九十年代人人都穷，人人都挣不到钱的时代逐渐过去，经济问题开始凸显。特别是对上初中的我，学费还是一笔可观的数字。之前小学的时候，老师最愁的就是收学费，那时候是真没人缴，不是不想缴，是真没钱。真有冬天不穿袜子上学的，我们都经历过，虽然我家之前还可以，但是给村里面浇地，我爸在村里面上班，都是没钱的，都是欠账，到现在我才知道，这些账其实根本要不回来的。大部分都是死账，村里的账面欠你这么多钱，实际上都没钱给你。

      讲到这，我想到一件事情，这也许是我家发财的机会。95年左右，我家承包的河堤上的树可以卖了，我记忆中，这些数都是非常的粗大，当时属于集体和个人共同所有，卖后大家四六还是三七分账，村里拿大头，，当时买了7万块左右，但是钱都被村里拿去了，村委会书记是我同学的爸爸，没给我爸一分钱，名义上是借去的，实际上根本就被拿去吃喝了。这是我亲眼所见，亲身经历，(关于村委会的事，此处省略一万字，一直以政治敏感不让发，搞不懂)。也许如果这一笔钱，后面我家也许就不一样了，但是算下来一分钱没有，还花钱买了树苗和精力去照料。我爸不是那么强势的人，即使这样，再要了几次无果后，只在背后大骂，向村委会要了张欠条，我亲眼看见我爸的无奈，叹气，蹲在地上吸烟，弓着背，在我记忆里面我爸很少抽烟喝酒。那一次，是我少见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