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荒

小区后面有一片荒地,长着几棵不规则的大树和一些杂草。应该是几年前的规划用地,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动工,变荒废了下来。家里两个老人从乡下来帮忙带娃,来了没几天便看上了这块地,嘴里常念叨,土地是黄金,这样荒着,可惜了,可惜了!

其实小区里面早就有一些老年“拓荒者”,在荒地上开垦了自己的三分地,长点蔬菜,忙得不亦乐乎。见有人已经在行动,家里的老人闲不住了,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锄头和铁锹,也选了一处角落开荒种植。每天孩子一去上学,他们就扛着家伙往自己的田地了去,俨然一副主人翁姿态,仿佛这买起来三万一平的土地已经是他们的资产了。开垦的圈子里还经常交换种子,一开始是一些蔬菜,生菜、小白菜、青菜等等,长势不错,成熟的较快,出苗后一两周就可以上桌了,家里顿时也蔬菜不愁。吃起来味道不错,加上孩子有意无意的夸奖,老人们更加干劲十足,连着几天加班加点又开垦了一些地,增加了种植面积。这块地似乎也成了他们离开农村,离开土地,住在城里公寓楼后的一种寄托。似乎那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烙印深深的印在骨髓里,脚踩着土地,看着日渐长大的庄稼有种踏实感。

不过好景不长,倒不是两人新鲜劲过了,疲惫了。而是有一天城管来了,贴了告示说明这块地的用途,禁止大家随意开垦,限期复原。一纸告示,对于识字不多,或者说刚刚种的正酣的老人们来说,根本不会在意,依旧勤打理细守护。不过几天后,城管动真格了,来了几名穿统一制服的队员,把大家地里的蔬菜全部拔掉了,以示警告,再次强调了这块土地的性质,明确了禁止开荒。

老人们知道后,在骂骂政府浪费土地资源之余,更多的是懊悔,昨天那块蔬菜已经可以采摘了,想着再长一夜的,结果现在没了。感觉心疼的不是他们的心血,而是那几棵本来大功告成的蔬菜,替它们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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