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皮：舒园寸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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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园寸光阴（35）：除夕

·除夕

      晨起推窗，风吹来，我的思绪变得轻盈，仿佛一粒尘埃。风是飞跑着的狐狸，一眨眼，一年就消失了。让我略感安慰的是，除夕了，我依然能看到自己的身影。

      除夕，中国传统历法，即是年的分水岭。除夕意为“月穷岁尽”，旧岁换新年。然而，这世界无论再过多少年，人仍旧要在梦想中晃悠。生活中的太多场景和变换，总是让人措手不及。我所能够梦想的生活境界，也只是对岁月静好的一种期许。一切，只能交予时间去考量。

      流年若水，落花无声，过往的章节已无法重新来过。唯有年，轮回着。轮回是时间的载体。年复一年。

      晨光中，我在清寂的文圃大道散步。忽然记起木心曾经说过，岁月不饶人，我也未曾饶过岁月。尽管木心的话看似“信马由缰”，但还真是有底气。时光会老，情怀却不曾褪色。如此境界，我以为是一种高度的娴熟和从容，是在不断磨砺中一点一点的抵达。这种收放自如，也是阅尽千帆后才会有的凛然。

      忽然觉得，过日子总是慌张而疼痛。年近了，而所谓的年味其实就是家的味道。除夕的年夜饭，也是人们所看重的。阖家团圆，使人觉得世界上一切东西，都是有根有脉、有因有果。生活情调其实暗合着人类对于温情的需要。

      路过一老屋，主人正在贴春联，那黄褐色的门窗上，仿佛呈现着旧时阳光的那种温馨与美好，令人回味。在这样一个平常的除夕，胸怀欢欣的闲适，遥想尘世间一些鸡零狗碎的事儿，内心自然也觉得暖意盈怀。

    （2019.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