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园

每个人的心都是一片庭院

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一个自己看护着这片庭院

有些人经过时留下花的种子

等花盛开

庭院便成了花园

有些人为了别人种下一片树林

成长起来

庭院里郁郁葱葱的树木便留下一抹荫

有些人的庭院土地已经贫瘠了

放眼望去是一片荒芜

剩下的只有枯败的杂草与墓碑

不同的人经过

便会在园子里留下不同苗和种子

长成树抑或开成花

---

我曾经在我的园子里种下一棵树苗

守着园圃的那个我

悉心地施肥浇水

再精细地修剪长大的树苗

有时候能一整天一整年陪着它聊天

于是渐渐地

树苗长大了

伸开了枝条也不断萌发着新叶

就当我以为

树会一直平稳成长的时候

我却发现树不再像从前一样茂盛

才明白

是树干里竟然有了蛀虫

---

等到我想去努力除去蛀虫的时候

也已经是太迟

每晚树都在吱呀作响

像是咬着牙不敢让别人知道有多疼

一天天看着长大的树

也开始一天天凋敝

守着园子的人也只能努力浇水施肥

虽然蛀虫已经除去了

可树的生命力也因此被掏空

有一天晚上

树在风来的时候摇摇欲坠

像是哭着

企图早点得到生命的解脱

从什么地方种下的树苗

再从什么地方拔离

既然缘起之时心甘情愿栽下树苗

那么缘灭之时的痛苦也应该由自己承受

所以我只能把蛀空的树连根拔离

否则看着树苗长大的人更是心痛

刨开土的时候树在哭

但刨土的人不能哭

即便心里加倍痛着

也不能再告别的时候流泪

一直往下挖

才发现

当初栽下的小树苗

已经扎根很深了

---

连根拔起

园子里有了个很大的坑

很难再种下什么东西

可仍然

那个守着园子的人

会努力把坑填满

如果有一天

新的树苗再发芽

一定可以长成参天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