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朱朱哥弟
声明：故事对话大部分取材于普法电视剧《底线》。故事叙述、动作以及心理描写根据《底线》对话场景由本人补充原创编排。
03 法官空对空论战
“你自己说，你是不是闲的，没事你拍她干吗。”
“什么事呀，完了就完了，你没事你出来还说。”
“你让人告上法庭，你不嫌那恶心啊！”
“这事跟我就没关系，你说你跟我生什么气呀。”
刚走出新星法院大门口，全太太与全志鹏就因李芳凝诉全志鹏性骚扰的事吵了起来。
“怎么了，有事别生气嘛！”路边一位胖大嫂拦住去路，“了解一下，律师，元宇宙律师事务所。”一边说，胖嫂递给全志鹏一张元宇宙律师事务所宣传广告。
“要不咱们去咨询一下。”全志鹏看来一眼，有点急了，哀求全太太。
全太太没有丝毫让步，强硬地反问一句：“咨询什么呀？你摸他了。”
“我，我没摸呀。”
“没摸你找什么律师呀。”全太太头也没回，只管丢下全志鹏，气哄哄地扬长而去。
“别走啊，我的意思是先咨询一下，这多瘆得慌。”
全志鹏紧赶慢赶。
······
回到办公室，方远与王秀芳、叶芯就这桩所谓的性骚扰案进行讨论。
“坐吧，说说你们的看法。”
王秀芳首先发言，“我觉得，全志鹏说的是实话。你看呀，要不这样的诉讼，他也不能带着他老婆，而且我们在调解过程中，他也不避讳他老婆。”
“要考虑的是，这个碰触后背，是否真的能构成性骚扰。”方远提醒王秀芳说，“如果构成的话，那么礼节性的拥抱算不算。”方远接着做了一个拥抱动作，“像欧洲人的这种贴面礼，算不算，这个度到底怎么界定。还有，我觉得，李芳凝过于冷静。”
“是不是，我也这么觉得。”
“你想啊，如果一名女性真的遭遇了性骚扰，情绪能够一直稳定吗？”
对于方远与王秀芳对案情的分析，坐在一旁一直默默倾听的叶芯说了自己不同的意见。
“方庭长，我有不同的看法。”叶芯表示，“碰触背部这种行为，确实是不那么恶劣，李芳凝的态度也的确是很冷静，但这并不代表李芳凝一定没有被性骚扰，关键是李芳凝认为全志鹏有这个嫌疑。根据现行的民法典，违背妇女意愿，是很重要的一个标准，所以原告的主观意志，还是很重要的。”
“你说的没错，关键就在于这个主观意志。全志鹏说的很清楚，现在领导在提拔他们俩，可是名额只有一个，根据我们调查，以李芳凝一贯处事风格，她在这个点上，把触摸后背的行为，认定为职场性骚扰，我至少觉得，动机是不纯。”为了强调自己判断的正确性，王秀芳又说了一句，“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可是，这并不矛盾呀。”叶芯也在为李芳凝争辩。
“不矛盾，她利用我们去打击对手，完成自己升职的目的，这，她是恶意诉讼，我们成了她的帮凶了！”王秀芳说。
“即使是原告真的利用法律来打击竞争对手，只要她的诉讼本身是成立的，我认为法院就应该支持她。”叶芯据理力争，“一个人做错了事情，就应该承担后果，这和其中有没有人会因此获益，没有关系，也并不重要。”
王秀芳在这个问题上也不甘示弱，对叶芯的判断提出质疑，“那你让我们被她利用，然后去打击她的对手，······”
“王姐、王姐、王姐。”看到王秀芳有点急了，一旁一直在倾听王秀芳和叶芯争辩的方远立刻打断，“你个老同志，怎么还被她带沟里去啦。”方远又转向叶芯，“小叶，你记住，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诉前调解，调解最重要的是化解矛盾、保持平衡。”
叶芯张张嘴，似乎还要申辩，方远示意她说：“具体到这个案子，全志鹏触碰李芳凝的背，是不是性骚扰不重要，重要的是，最终完成她们的和解。”
“达成和解很重要，可是一名女性，维护自身权益，也同样重要啊！”叶芯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
王秀芳说不过叶芯，与方远相对一望，一个侧身，无奈低下了头。
还是方远打开了僵局，他对叶芯说：“这样，小叶，你毕竟初来乍到，你对基层的很多情况还不太了解，”方远站起身来，走到资料柜前，拿出一摞档案，“这是这么多年一些经典调解案卷，你拿回去好好研究一下，有什么不明白地方，在找我好吧。”
方远没有故意刁难叶芯，他想，叶芯从高法这个象牙塔出来，到基层实习锻炼，要学到真本领，关键的就是要接地气。
······
“方庭长，我已经看完了。”叶芯敲门，抱着一摞案卷放在方远办公桌上，两手背在后面，恭敬地站在方远身旁。
“全都整理过啦。”方远看着整齐的卷宗，“你说你，我说让你看又没说让你整理，搞得像我欺负你一样。”
“举手之劳。”叶芯稍作停顿，依然严肃地说明自己坚持对李芳凝案的看法，“方庭长，李芳凝这个案子，审判和调解不同的考量，我心里还是没绕过圈子来。”叶芯盯着方远说：“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和你空对空论战了。”
“不、不、不，论战我不怕，关键是我们是不是在同一个层面上讨论问题。”说到这，方远站起身来，“你呀，可能转变这个思想观念还得需要一段时间，尤其像这些民事案子，要想总结出一个绝对的真相，那是很难。通俗来讲，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你要想把真相掰扯的清清楚楚，不利于解决矛盾，搞不好，还会激化矛盾，这个，你过段时间就懂了。”
方远安慰着叶芯，让她明白有些案件不是非彼既此的绝对正确或错误，只有在实践中经历更多的风浪，才能准确把握，做到事半功倍。
“那接下来，这个案子怎么调啊！”
“不调。”
“不调。”
“现在啊，他们都在气头上，都有情绪，说不上话，我们以逸待劳，晾他们一阵子再说。”
叶芯在本子上写着什么，方远侧身靠前瞄了一眼，坐回办公桌旁，问叶芯：“还有什么事吗？”
“没事了，我先出去了。”叶芯点头，微笑。
04 性骚扰，公司怎么看
在星光法院立案庭走廊过道，叶芯小步快走追上方远。
“方庭长，刚才李芳凝来电话了在催。”
“那说明她急了，这样，正好你下午跟我去趟她们公司。”
“行。”
······
在赢晟鼎金融公司办公大楼一楼大厅，一位长发披肩，穿着一身湖蓝色职业装、长相甜美的前台女经理上前迎接方远和叶芯。
方远出示证件说：“你好，我们是星城区法院的法官，想找你们倪亮倪总监。”
这位前台女经理引导方远和叶芯向倪总监办公室走去。
恰巧经过开放的办公室，李芳凝和她的同事们都注意到有法官来公司，见总监倪亮。
“这些人是谁呀？”
“怎么看像法院的。”
“咱们公司是不是出什么事啦。”
旁边的几位女同事悄悄嘀咕着，猜着法官来的意图。
李芳凝不动声色，岔开话题说：“应该没什么。”
这间办公室不大，一张办公桌，一张紧靠窗户沙发，沙发后面是一面墙落地窗，透过窗户玻璃可以看到远处的高楼大厦。
三人围坐在沙发旁。
方远和叶芯刚刚落坐在沙发上，倪亮就迫不及待问道：“这件事没让其他员工知道吧。”
“没有。”方远回答。
倪亮40多岁年龄，身材瘦高挑，眼镜后面是一对狡黠目光。
“方庭长，李芳凝要告全志鹏，我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是我告诉他们要保密，公司内部的问题，公司内部解决就行了，因为这种事传出去，影响公司的形象。”
“李芳凝有之前把全志鹏这个事给你反映过吗？”
“从来没有。”倪亮十分确定地回答。
“平常他们关系怎么样？”
叶芯盯着一下倪亮的眼睛，目光又转向笔记本，迅速记录着，不至于漏掉一句话。
“挺好的，正常的同事关系。芳凝述职后第一年的第一单生意，是全志鹏把自己的客户介绍给她的。”
“全志鹏平常在公司跟其她女同事关系怎么样？有被投诉过吗？”
“没有，全志鹏是我们公司出了名的妻管严，部门如有团建活动，到了饭店第一件事，他准保拿出手机，拍一圈，给老婆报备。听说超过11点后，不让进家门。”
方远微微一笑说：“那李芳凝呢？”
“芳凝，业务能力很强，”倪亮晃了晃脑袋，用手扶了一下眼镜，“她是我们公司连续三年的销售冠军。”
“李芳凝的为人，你怎么评价？”方远显然想听一听倪亮对李芳凝的评价。
倪亮嘿嘿一笑，引起叶芯的警觉。
“我们是销售部门，只要有销售业绩的话，这个为不为人的，是她个人选择问题，我作为直属上司，我不好评价嘛。”
叶芯感到倪亮在闪烁其词，她想通过倪亮口中，得到李芳凝受到性骚扰结果。
叶芯直接了当提问说：“那你认为，全志鹏的行为对李芳凝构成了性骚扰吗？”
“坦白说你问我个人的话，我觉得工作当中，拍人家女孩的背，或许不太礼帽啊。”叶芯一边盯着倪亮的眼睛，一边迅速记录。
倪亮话锋一转，对着叶芯说：“但要说性骚扰，这真的有点过了吧。”
方远接过话茬说：“这个全志鹏，之前跟我们说，李芳凝之所以揪住这个事情不放，其实呀，是想通过这件事情，来打压他，以便于自己能够上任你们公司销售二部总监。”
“他是这么跟你说的。”
“这属实吗？”方远向倪亮求证全志鹏说的是否真实。
“芳凝确实是我们这个岗位备选之一，论进取心，她比全志鹏要强，”倪亮又强调了一次，“强很多。”
······
前台经理胸前抱着一个文件夹，来到李芳凝所在办公区，她递给一位女孩，“果果，这个核对一下。”
李芳凝站起来，给前台经理打招呼，并拉向一旁，背开同事，问道：“凯西，刚才那两个人过来，是干吗来的？”
“说是法院的，可能有公务找总监吧。”
“没说什么事吗？”
“他们说什么······”看到全志鹏从身边经过，凯西把后半句话吞了下去。
“你俩谁换洗发水了，挺香啊。”全志鹏凑到跟前，送上一个轻佻眼神，快步离开。
“去忙吧。”李芳凝示意凯西离开。
倪亮送走方远和叶芯，返回大厅，正好遇到凯西过来。
倪亮感觉到哪里不对，回过头喊住凯西说：“凯西，说了多少遍了，前台是公司的门面，你的形象就是整个公司的形象。”倪亮轻声对凯西用英文说道：“性感一些。”倪亮又开始教育凯西，“要让客户感到愉悦，头发放下来，放下来。”看到凯西不情愿地将马尾辫扯开，成了披肩，倪亮才满意，“嗯，味道不就出来了。”
李芳凝看着凯西远去背影，无奈呼出了一口气。
······
分析：李芳凝诉全志鹏职场性骚扰案能否被法官认定并和平调解，还是通过法庭审理判决，法官们的意见产生分歧；法官继续走访李芳凝所在公司直属领导，未得到公司对李芳凝诉全志鹏职场性骚扰案认可，可以说，到这里，李芳凝诉讼顺利进行赢得官司的概率越来越小。
接下来，还会出现什么状况？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