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孩子们没在家,我一般都是听着歌打扫卫生,女人有一辈子都打扫不完的卫生,而我真的很讨厌做这种永无休止的重复的事情,为了这件事情变得有意思,就常常放了喜欢的音乐来做。
我知道,人生这辈子大约会枯燥多于有趣,如果没有一颗自娱自乐的心,人会在平淡中抑郁的。
打扫完毕,我拿着书坐在舒适的沙发里,在电子书泛滥的今天,我仍然喜欢纸质书。偶尔伸个懒腰望向窗外,窗外我种的樱桃西红柿已经红了,还有阳台上的辣椒也红了,它们发芽时那么小那么弱,我以为毒辣的太阳会把它们摧毁,没想到它们竟然用果实告诉我它们的力量,生命的力量真是不容小觑啊!
我想到了我的这些年,日子恍若隔世却又似乎发生在昨天,人的生命力也是无可比拟的。
那些往事不经意的,就会在某个黄昏或者下午光顾我有点模糊的记忆。
儿时记忆中最深刻的,就是日子的空洞和乏味,从小脑瓜子就爱胡思乱想,别人满头大汗的疯玩会抛开父母的责备不管,而我却总小心翼翼,生怕被父母吵。
父母终日劳作,似乎永远没有闲下来的时候,那时候我们家十亩左右的地,家里还有合作社时候留下来的小卖部,父母每天从睁开眼睛就开始不停的忙忙碌碌。
那时候,最开心的,莫过于夏日的晚饭后,只有那时候,爸爸才能变成好脾气的人,我们一家坐在院子里的灯光下,爸爸给我们出脑筋急转弯,出鸡兔同笼的数学题,还讲很多书里的故事,爸爸喜欢看书,也喜欢买书,大概这也是对我和弟弟最早的启蒙吧。
我家小卖部的前身是集体化时候的农村合作社,爸爸是当年我们县最好的高中的毕业生,毕业以后,一念之差没有当选为飞行员,爸爸说,到了测试的最后一关时,他犹豫了,因为爷爷也不想让他离家,家里只有他一个儿子。
那个年代,对于有一点文化的人,机会就像秋天随处可见的落叶,但是爸爸把唯一改变命运的机会错过了,这样的遗憾,我们家似乎存在遗传。
弟弟十八岁那年去当兵,由于个子高,走的是当年最好的兵种,中央警卫团,在北戴河做过国家领导人避暑时候的警卫,而且可以留下做自愿兵,可是由于爸爸思子心切,非让弟弟回来,结果弟弟现在成了一名厨师,一米八三的个子浪费在了灶台上。
说起弟弟,真不知道是被爸爸的农活和坏脾气耽误了,还是被他自己耽误了。
男孩子贪玩是天性,但是没见过像他那样无所顾忌的喜欢玩的。在我的记忆中,上学之前他头上的包从来没有彻底长好过,记得有一次,我在街上玩,忽然看见妈妈抱着弟弟没命的向村子西头跑,因为我们村唯一的诊所在那里,我赶紧追上去,等我跑到妈妈身边时,把我吓得半死,弟弟满头满脸的血,两个人的衣服上也都是血,我当时以为会出人命的。
原来弟弟被邻居一个大点的男孩抓着脚脖子轮着转圈玩儿,那个男孩儿没抓紧,然后弟弟像标枪一样发射出去,要命的是头直接碰到了台阶的棱角上。这次是头上的包历时最久的一次,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弟弟像个伤员一样头上缠着纱布,也着实老实了一段时间。
弟弟的聪明,是所有教过他的老师有目共睹的。小学是在村子里上的,那个坏脾气的校长教数学,校长跟我爸爸经常一起喝酒聊天,说弟弟不好好学习作业从来不写,上课也容易开小差。但是小学毕业时,只有他一个以应届生的身份考入了初中。
上初中后,爸爸妈妈更是管不住野马一样的弟弟,我家开着小卖部,因此他可以随手摸到零钱,逃课去游戏厅打游戏成了家常便饭,等上到初二时,被开除了两次,爸爸的高中同学在那个学校当校长,但是他根本管不住自己,爸爸再去说也没啥用,随他吧!据说后来弟弟的数学老师还曾找到他,让他参加了这次数学竞赛再回家。
弟弟的学习生涯就此打住,从此开始了他“浪迹天涯闯荡江湖”的日子,那些日子,真的让妈妈操碎了心,他自己就会去市区玩,还认识了很多小混混,妈妈说他没了钱就会回来,拿了钱悄没声息的就走了,那时候我上高中住校,只记得我每隔半月或者一个月回家弟弟就会长高一截,我们没有什么交流,因为我们过的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
对于弟弟,我一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内疚,虽然他的人生不是被我耽误的!
其实那时候,爸爸妈妈对孩子的教育哪怕有过一分的意识,甚至不用有努力,估计弟弟都不会是现在的样子。
妈妈那时候在村卫生所做医生,妈妈上过卫校,我还隐隐记得妈妈为别人打针的情形,那时候,我外公是村里的会计,大外公,也就是外公的哥哥是村里的支书,妈妈家条件不错。
爸爸和妈妈是一个村里的,大概他们的结合也算是门当户对吧。
依我现在的想法,如果不是男尊女卑的封建思想作梗,我家就应该是后来村里最大的诊所而不是小卖部了,妈妈也不会用打针的手噼里啪啦打算盘了,那么极有可能之后我的历史也会改写了。
有时候命运这种东西很神奇。
记得那时候,我经常一个人徘徊在我家和外婆家的那条小道上,小道的一旁有一排桐树,那个时候的桐树只有我的手臂那么细,无聊时我把自己的名字刻在了树干上,多年后回家我仍然可以看见字迹变宽的样子,树上叶子稀稀拉拉,起风时也摇摆的心不在焉,一如树下的我。
秋收的季节,忙着抢收抢种的父母,似乎忘记了街上游魂一样的孩子,我有时候转到外婆家就在外婆家吃,妈妈似乎知道我是跑不丢的,也没沿街喊过我吃饭,有时候,当发现外婆家的饭不合口味时,花五分钟我就可以溜回我家了。
儿时记忆中,多半的快乐时光都是在外婆家度过的。
到了上学的年纪,我的学校跟外婆家只有一墙之隔,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那堵墙也被拆掉了,于是,课间的十多分钟我便可以跑到外婆家逗留一会儿,主要目的是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特别是第三节课后,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了,就为了找到一块馒头,我会像只耗子一样溜进外婆家里东猫猫西看看,因为外公外婆下地干活还没回来,农村的院子基本都是敞开的,我可以如入无人之境!
农闲时,运气好会碰到外婆刚做好的好吃的,吃着吃着忘了时间,常常是手里拿着东西踏着上课铃声飞奔而去!伴随着外婆在身后的不迭声的喊着慢点跑,慢点跑。
外婆家有个古董一样的卧柜,对于我们来说,那简直是潘多拉的魔盒,每当我们到了外婆家,外婆总会打开那把上了魔咒的锁,在我们期待的目光下,变出各种好吃的,后来我们知道,那些都是妈妈二姨小姨她们来看外婆时带来的,她舍不得吃,都给我们留着!
直到现在,那种打开柜子时各种美味混合的熟悉味道,仍然弥漫在我的记忆里!
永远记得的,还有那常年高高悬挂于屋顶梁上的篮子,那曾是我们几个孩子满满的期待,我们从那里曾吃到过带着发酵味道的红豆包,花卷馒头,还有晒干的红薯干,像嚼牛皮糖一样。那味道,真是超市里的薯干没法比的。
虽然我整天像长在外婆家一样,但是,到了正经应该走亲戚的日子,我依然是期待的不得了,因为那时我二姨小姨他们全家都会过来,外婆会给我们烙饼吃,用几块砖头把煎饼鏊子支起来,然后弄过来一堆麦荠杆放到鏊子后面,等烙饼的时候一点一点往里面续,当麦荠杆潮湿时,浓烟滚滚,外婆便歪下头又是吹又是扇,我们这群想玩火的孩子便也一下子散了!
那时候烙饼的鏊子都是中间鼓出来,可能是发明者知道那时候家家都没有太多油吧,外婆用一根筷子绑着一块布,在油罐里蘸一下,再在罐口捋一捋,然后在鏊子上涂一下,把饼片放上去,滋滋作响,不一会儿,一张带着麦荠烟熏味儿的饼就做好了。
相比于我们现在做的各式煎饼,外婆做的应该是最简陋的一个了,可现在想起来,那味道真是无法比拟的,因为那个味道里包涵了太多回忆。
童年的时光,真让人留恋。
还有我慈祥的姑妈,她肚子里总有讲不完的故事,三侠五义,打擂,穆桂英挂帅,每次她来,我都会听着故事睡觉。我看的第一本长篇小说叫小八义,有小学语文书四本那么厚,就是姑妈带给我的,我看的废寝忘食。
关于看书,我能说出一长串的故事来。就像那个我生活的小小村庄一样,故事多的让我的回忆那么丰满。
我家南边的邻居,一家有弟兄四个,老大结婚已经搬出去住,老二是一个眼睛高度近视却终日色眯眯专盯着路过的女人吹下流口哨的家伙,老三据说是她母亲跟别人私通生下的,一个走起路来大摇大摆,从来不加控制眼睛里各种欲望的傻子。小时候,姑妈家里长年养着牲口,我记得偶尔会看到那牲口的眼睛里会有悲伤还会流泪,然而他那双异于他兄弟的大眼睛时常是直愣愣的瞪着,从不见那双眼睛背后有过思考!
老四是一个受过初级教育的正常的人,后来在正常的年龄娶了一个胖乎乎的女人做老婆,听大人们说,他结婚后有一次晚上睡觉,他那个傻子三哥竟然钻到他的床底下,这成了我们那个街道好几天的笑谈。
北边的邻居一共兄弟姐妹六个,因为父亲是河北矿上的工人,大儿子和二儿子也是在外面工作,那个二哥闷声不说话,直接接班后就不怎么回来,似乎与这个不怎么健康的原生家庭直接断绝了关系。最大的姐姐已经嫁出去了。记得亚运会那年老大回来,因为我家是小卖部,大家都集中在我家看电视直播,那年我12岁,对于好多项目我都是似懂非懂,那个大哥充当了我们全屋子人的解说员。老三和老四是女孩儿,老三嫁出去后也经常在家住,因为老四和最小的弟弟老五都还小,她经常回来照顾。
记得那时候,他家老五也就是最小的弟弟,比我大不了几岁,得了一种怪病,喜欢吃黑煤渣,肚子大的像临盆的孕妇一样,爸爸说他差不多快要死了,后来竟然奇迹般的活了下来,还娶了媳妇生了两个健壮的儿子。
那个时候他大哥还在家里生活,由于妻子不会生孩子,讲着一口外地话的刁钻婆婆成天跟儿媳妇吵架,据说想挑唆儿子离婚,后来夫妻俩抱了一个女孩,亲的胜过自己生的,但是在那个女孩五六岁的时候,有一天我正在家里写作业,突然听妈妈说着那边大儿媳的名字说她命真苦,孩子好好的就这么没了,这时候我才注意到从北边院子里传过来的哭声,妈妈匆匆忙忙拿了什么东西又出去了,爸爸也立刻跟了出去,我也出于好奇一起去了。
院子里面挤满了人,哭声从屋里传出来,我从缝隙中钻进屋里,一个撕心裂肺的母亲抱着一个被棉被裹着的小小身体,那一刻我的心里充满了对母亲的同情,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那是我小小年纪第一次这么真切的感受死亡的残酷,母亲的眼睛哭的像在水里泡着,因为她们婆媳长年生气,儿媳妇长年眼睛都是肿胀的样子,所以以至于当我回忆起她时,她的模样就是眼睛像金鱼一样,表情沮丧,面部下垂。
后来知道,女孩是因为出麻疹没出来没了,好长一段时间,那个女孩死亡的小小身体一直在我的脑海挥之不去。又过了几年,我去外面上学了,老大一家也搬去了河北矿上,偶尔回家来看看,又带了一个男孩儿,妈妈说是他们领养的,那时候,她的婆婆已经去世了!
给我记忆更加清晰的,是他家后来只剩下两姐妹和最小的弟弟的时候。
两个姐妹里面大一点的,说话细声细气,给人感觉心里有谱的样子,后来嫁了一个家里很穷后来发家的很不错的潜力股,小的妹妹就差远了,长相跟她刁钻的母亲活脱,叽叽喳喳的样子,经人介绍找了一个对象,家里也没有母亲,后来那个黑皮肤还算帅气的男人因强奸入狱十来年,那时候那个小的妹妹已经未婚先孕,生了一个和她爸爸一样黑的女儿,等了十来年等到他出狱,正经生活了一两年,又生了一个长相一模一样的女儿后,男人出轨不要她了,后来不知道事情发展到了什么地步,那个细声细气待人和善的姐姐生活一直很不错。
现在,再回家时,那家曾经热闹的院子,已经只剩下弟弟一家人在住,弟弟病好以后长相不错,娶了一个媳妇低低胖胖的,一副憨厚的模样,那个弟弟除了长相之外一无是处,浅薄无知还喜欢幸灾乐祸,但是似乎媳妇调教有方,娶媳妇后特别能干,那时候的破院子现在全部翻了新,媳妇也把家里的事情料理的妥妥当当,这一个家算是安安稳稳的了。
我的记忆中还有一对特殊的母子,住我家对面偏南一些的一个僻静的小院儿,母亲九十多岁,儿子六七十岁,母亲是一个非常低非常瘦的小脚老太太,他让我想起了鲁迅《故乡》里的细脚伶仃的杨二嫂,但是不同的是她不像杨二嫂那样刻薄。
说他们特殊是因为他们家曾经是地主,小脚老太太是地主婆,他的儿子曾经是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但家道没落之后,并没有听爷爷讲他有多失落,却异常的孝顺,我们经常会看见他锅着腰坨着背推个二八车子驮着老母亲去出嫁的姐姐家走亲戚,老母亲并不像传说中的地主婆那么凶,我们玩耍偶尔闯进她家小院儿扰了她的清净时,她不但不恼,还就那么和蔼亲切的盯着我们,拄着那个被岁月磨光的槐木拐杖。
她家的小院儿是我们那条街唯一一个没有被水泥硬化的小院儿,院子里还有好几棵大树,夏日的傍晚,天热的不行,知了盛行时,我们就会到处找蝉蛹,而他们家是孩童时代找蝉蛹的好地方,一到旁晚,我们就拿着手电筒跑到他家,不大功夫就能收获满满,而这个时候,他们母子在那个我们街道唯一的瓦房里,点着一盏小小的油灯,橙红的灯光预示着屋里的昏暗,他们大约已经休息了。
为了生计,那个儿子在不驮母亲的时候大多都是驮着他的生意沿街敲着锣,但从未听见过叫卖声,他是一个读过私塾的有学问的人,眼镜片像啤酒瓶子底那么厚。一听见敲锣声,就知道他在街上卖吃的,有时候是芝麻糖,有时候是糖葫芦,大多数时候他都在附近的村子卖,附近的村子谁都知道那个戴着啤酒瓶子底厚的眼睛,背坨的像背着锅一样的瘦老头。
后来有一天,忽然听说小脚老太太不行了,所有邻居都聚集在了那个平时不怎么光顾的瓦房里面,大家忙进忙出,但终究还是迎来了小脚老太太的丧事。
老太太走后没多久,他的儿子,那个戴着厚啤酒瓶子底眼镜的儿子就被姐姐接走了,那个小院儿荒废了没多久也被别人买了,并且迅速地起了一套崭新的院子,还好我们也都长大了,对蝉蛹也没了兴趣。
童年时期,除了偶尔玩,其实更多的是帮着干活,那时候,我的父母总是比别人更忙,我们家的小卖部那时候爸爸经营的很不错,除了下地干活,回到家还要搞经营,爸爸妈妈常常是一顿饭要把碗放下十来次去卖东西,我小时候,我们家在小村子里算是经济条件比较好的,但我并没有什么优越感,因为爸爸做的是小生意,钱来的不容易,所以花着也异常小心,爸爸对做任何事情都精打细算,妈妈说家里盖房子时,他能把用料计算的精确到用多少块砖,多少条椽子。
爸爸对我的管教极为严苛,炎热的夏日晚上,在农村,全家人在院子里过夜是很普遍的现象,但是由于我家南边的邻居家的那个色眯眯的高度近视眼的老二和那个钻自己弟媳床底的老三两个非正常人,爸爸从不让我在外面休息,后来一件事证明爸爸是明智的,那个半傻子老三竟然穿越我家房顶爬到我家北边姐妹住的院子偷窥。
这件事让我一度产生幻觉,总感觉我的窗外有一个不轨者企图推开我的窗户,所以,直至今天,我一直习惯睡觉时把屋子里制造的尽量黑,我的潜意识中觉得这样就可以达到我在暗处敌人在明处的效果。
在我儿时的记忆中,我家就是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爷爷和爸爸终日吵架,他们吵架的原因极为罕见,~~~~~~在这无休止的争吵中,妈妈无时无刻不是眉头紧锁,就连睡觉时,眉头都从未展开过。
在我的记忆中,妈妈从未有过闲暇,我曾经羡慕过别人的妈妈可以在街头巷尾家长里短的聊天,有时候我会听的津津有味,可我的妈妈却终日手脚不停,沉默不语。偶尔晚上得闲领我和弟弟去她仅有的能说上话的两个姐妹家坐坐,回来还要看爷爷和爸爸的脸色。
就这样,我们在爷爷和爸爸无休止的争吵和妈妈的一味隐忍中慢慢长大了,这种枯燥乏味的生活中,我唯一的乐趣就是看书,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逃离现实的一种方式,但是后来,看书成了我的渴望,发展到最后,影响到了我的学习,初一初二时成绩优异的我,到了初三,成绩一落千丈,升学无望的我,去了县里一所普通高中学了美术。
快乐的时光总是消逝的太快,记得十岁左右时,妈妈本就不好的身体更不好了,三天两头都在床上躺着,爸爸的脾气也更加的暴躁,我和弟弟在家里只要制造一点响动,就会被爸爸立刻制止,这也是我不愿意在家的原因。
后来,我喜欢上了看书,似乎只有在书中,才能获得片刻的宁静。
但是慢慢的,家里那些书已经填不满我内心的渴望。毕竟,农村的家庭,没有太多读物。
后来,去二姨家时,我发现他们家床底下有满满一箱子的书,我像发现了宝藏,二姨肯定到现在都还在纳闷儿,她家离我家有点远,我从小跟二姨也不是太亲,怎么就每周末都去她家玩儿?
等书看的差不多了,我也就没再去了,不过,这期间,跟二姨也已经变得很亲了。
那几年,我的家终日笼罩在沉闷压抑的气氛中,这样的沉闷压抑,让我的精神时常处于紧张状态,也许正是童年这种压抑的环境,奠定了我性格的基调,抑郁,敏感,渴望被肯定。
至此,家庭对我的束缚看似放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