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妖纪年五百四十四年。
“天妖之乱”早已过去,人族渐渐回归平静生活。每当谈论起这场人妖之战,人族里的人脸上都不免露出唏嘘之情,让人感到意外的是,妖族竟然诞生一个绝世天才,能与人族五大天才俊杰相抗衡,且得到妖族内部五大王族支持,带领妖族大军,兵临断天城。
这场战争,最后以人族四大宗派之一剑阁入世弟子叶空城入圣后,一剑斩在断天城外三里而作结束。妖族大军首领、麒麟族最后一位族人墨天迹站在妖族大军前,骑着荒古战兽,遥望叶空城这霸道破天一剑从天而降,插在平原中,他遗憾叹息说道:“逍遥不陨,妖族半步不进!”说完这句,他大手一挥,妖族大军便退出断天城前的断天平原,进入北荒之境。
望着离去的妖族大军,断天城上的人们都不禁高兴欢呼,一时之间,叶空城这个名字,便以光一般的速度,向人族生活的地域转播。这事已经是二十二年前。
仙穹群山,玄天城。
作为人族第一大城,这里繁华无比。这样一座大城,让人感到震惊的是,居然没有城墙。房屋建筑,从玄天城中间向四面散开,围绕着城市中间那座巨大辉煌宏伟的宫殿而建立。
这座宫殿,是捉妖府总府所在,名叫玄天殿。
距离巨大宏伟宫殿大约十里外,这里生活着各种各样的人,包括不得意的书生,和得不到重用的捉妖府之人。这里聚集着那些贩子、小偷,生活贫穷困难,但也有让玄天殿大族羡慕的自由。
一座酒楼坐落在大街旁,位置偏僻,但也阻挡不了它每天吸引爱酒之人的到来。酒楼老板,人们从未见过,倒是听酒楼伙计说,应该是某个大族人物,因家道中落,只能靠经营这座酒楼,来维持生计。其中有多少真实,就不得而知了。传言便是这般,真假掺半。
酒楼顶层,是一座小阁楼,阁楼房间中有一个窗户,能一眼看到玄天殿东面的林家大宅。阁楼里,放着一个案桌,案桌上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在狭小空间里散发淡淡亮光。忽然,阁楼的房门打开,一个手里拿着一壶酒的男子走了进来,男子穿着一件黑色衣袍,在落日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安详。
男子走到案桌前,坐了下去,轻熟地拿起案桌上的酒杯,倒上一杯满满的醇酒。这酒已经泛着淡淡青色,一出酒壶便香气四溢,这是大陆有名的青阳魂,酒烈味醇。
男子靠在椅子上,双眼望着窗户外面发呆,像是窗户外面的世界有什么吸引他一样。男子便是酒楼主人,大多认识他的人,都只是知道他叫酒云中,却不知道他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做姜愁雨。
无论酒云中多忙,到了这个时辰,他总能出现在阁楼案桌后的椅子上,双眼静静望着玄天殿东面的林家大宅,思念着一个人。
酒云中举起酒杯,抿一口杯中之酒。他不像那些豪杰英雄一般,大口喝酒,只求痛快,而是细细品味,那酒带给他的回忆。已经两年了,每天都是如此。
酒云中轻轻微笑,似乎想起了快乐之事。
“咚咚咚咚……”房门被人敲响,一道声音传了进来:“老板,有位客人,他说要见你。”
酒云中听出声音,站在房门外的是他雇来管理酒楼的掌柜:“你难道不知道,我这个时辰,谁也不见。”他的声音略感厚重,带着丝丝历经人世的沧桑。
“我说了,但那客人说,要我告诉你一句话,你自然会去见他。”房门外的掌柜声音里带着一丝为难。他自然知道,老板在这个时辰,就算多大之事,也呆在阁楼里。对于这个奇怪举动,他捉摸不透,虽然心里有诸多好奇,但他只是个被人雇佣的掌柜,也不便去多问打扰。
“什么话?”酒云中脸上微露疑惑。
“友自远方来,不忘水畔交。”掌柜站在门口,看着紧闭的门,张口说道。
忽然,房门被从里面拉开,酒云中站在门口,神色上有点激动,他露出一丝笑容,说道:“那人是不是身材高大,一只眼睛瞎了?”
“对。”
“哈哈,走,带我去见他。五年多没见,还是有点想念他。”酒云中脚步不待话说完,就以踏了出去,从阁楼里楼梯走了下去。
掌柜跟在后面,他很难见老板如此大笑高兴,对于瞎眼男人,他不禁多了一丝好奇。
酒云中走到酒楼三层楼梯口时,便看见一人站在阁楼栏杆内,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按在栏杆上。他的身材高大,里面充满未知的力量,以待必要时刻,爆发出来。
酒云中心里一喜,便张口说道:“大哥,怎么多年没见,你身可好?赵掌柜,去拿我那壶青阳魂来。”
那人转身,双手背在身后,脸上露出笑容,说道:“姜弟,多年不见,你脸上多了些愁容,近来可好?”以前,姜愁雨多么俊俏,脸上生光,而今却是眉头紧锁,他一眼就看出,姜愁雨心里似乎多了些心事。
“还算可以,大哥来,我们五年不见,一定要不醉不休。”酒云中走过来,拉着大哥的手,朝着阁楼里走去。三楼和顶层阁楼,都是他的居所,只有二楼和一楼,才是让顾客喝酒说笑之地。
不一会,大厅中,酒云中和大哥盘膝相对而坐,面前横着一个酒桌,上面早已摆上李掌柜拿来的酒菜。
酒云中让掌柜退下,他们两个独自喝酒说话。酒云中帮大哥倒上一杯自己珍藏多年的青阳魂,而后自己也倒了一杯,他举起酒杯,说道:“大哥,来,喝一杯。”
大哥举起酒杯,与酒云中碰杯。两人喝完一杯后,酒云中再次把酒倒满,他开口问道:“大哥,自从断天城一别,怎么几年,你过得好吗?”
“也就勉强过去,我早已不干那事了,现在帮着姬家做护卫,生活倒过得去。”大哥苦笑说道。他拿起酒,独自一饮而尽。
当听到大哥在姬家做护卫,酒云中脸上一顿,似乎对大哥所说的姬家有点不满。他的神情只是一刻而逝,大哥倒是没有觉察。他微微一笑,把心事隐瞒过去,说道:“倒是比以前刀口舔血的日子好多了。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昨天,我路过酒楼,看见你独自一人站在三楼上,我不确定是否是你,加上昨天姬府有事,当时便没上来与你相聚,直到今天,才来找你。掌柜阻拦,说这个时辰你不见客人,我只好说出当初两人结拜之时所说的两句话。”大哥严峻的脸上露出欣喜。
酒云中说道:“呵呵,来,喝酒。”举起手里酒杯,又喝了一杯酒。
“说来也怪,姬家怎么会去和林家联合,林家看来也撞上大运,把女儿嫁给最有实力当上姬家家主的二公子,林家家主林子雄倒也能大笑一场。”大哥把昨天所做之事,向酒云中缓缓述说。
“林子雄之女嫁给姬风骏,这是一年前便定下的婚事,大哥你难道不知道?”酒云中稳住心情,他明知早是注定的事情,但心里不免有点失落忧愁。
“我是半年前才到姬家当护卫,这事倒是不知。”大哥说道。流落天下四年半,他早已习惯,然而,当到达玄天城后,他遇见了所爱的她,就不想再流落,他就和她在玄天城安顿下来,过着粗茶淡饭的日子,虽说平淡安稳,心倒也安了。
“姜弟,你是如何知道这事?”
“我,我是听人说的,毕竟姬家作为玄天城三大家族之一,这些事情,总瞒不过世人。”酒云中先是慌乱,而后镇定下来,把这事说了出来。
“十日后,便是姬家大喜之日,也算是玄天城一件大事。”
“嗯!”
“来,喝酒,不提这些无关我们两个相聚之事。”大哥举起酒杯,喝了起来。
两人渐渐谈论别事,从断天城离开后,他两人的各自经历。当酒云中得知大哥已经娶妻后,心下大喜,与他多喝了几杯。虽然脸上总是高兴微笑,但是,只有他自己明白,心事重重。他羡慕大哥,能和相爱之人在一起。如果当初他不赌气,能有一点心意,至少不会像现在这般难过。
他的大哥,叫做易峰。他们两人的认识,是因为一只妖,两人同为捉妖府授予的二品捉妖师,当初易峰早已成名,而酒云中还只是一个不知名的捉妖师。两人性格都好胜,那只妖被两人追杀没有退路,最后两人却为争执是谁的妖,大大出手,争锋相对。到头来却让那只妖逃跑,两人功力不相上下,竟惺惺相惜,大笑一场后,两人便到断天河畔,结为兄弟。
此后,酒云中名声渐渐大了,两人便被捉妖界称为“风云双雄”。易峰便是“风”,酒云中是“云”。
到了夜晚,两人各自散了,相约明日再聚。
夜空无垠,星光暗淡,乌云堆叠。
酒楼顶楼房间里,酒云中手里拿着一杯青阳魂,另一只手握着一张手帕,上面绣着两只正在戏水的鸳鸯。他站在窗口,静静望着玄天殿东面的林家大宅,心里想起了那些过往。
过往云烟
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
这是一个天气很晴朗的日子,玄天城里,街上人来人往,漫步在这繁华大道。正值阳春三月,梨花开满城。少年公子、未出闺的小姐都相约一起,到玄天城城北,去观赏满上遍野的梨花。
二十七岁的姜愁雨也按捺不住心里烦躁,便出门散步。他两年前自断天城与大哥离开后,就一直南下,来到了玄天城,刚好遇见玄天城城北梨花盛开季节,自当去观望一番,也能一饱眼福。
他怎么也想不到,正是这一决定,让他一生愁苦与欣喜相伴。
姜愁雨离开居住的房子,一路向北。越往城北,人群越来越多,大多都年轻公子和小姐。他看着人来人往的人群,心里不禁想起了他还在北方断天城生活时,那里全是充满了杀机和让人呼吸困难的气氛,只要稍微有点失误,便会死于妖族之手。那里可以称为修罗场,而这里的情况,正好与断天城相反,充满了一切所有美好的幻想。
不到半个时辰,姜愁雨便来到城北,当他从远远望去之时,远方的山坡上开满了雪白的梨花,像是冬季落雪后的场景。玄天城是没有城墙,所以他一里之外,便能远远看见梨花盛开之景。
这座梨林,大约有方圆十里之大。他从别人口中得知,这座梨林,是第五代玄天府府主白河墨所种,纪念他所爱之人。
玄天府从创立者天玄老人传承到现今,已经有十九代,现任府主便是“天妖之乱”时代人族五杰之一的齐非羽。
姜愁雨漫步梨林,不禁心想:“这番美景,能有美人相伴,最是好了!”一阵风突然吹来,梨花飘满天空,像是落雪一般。
周围的人群,高兴的大叫。有些人用手去抓那飘落的梨花,放在掌心,递给身旁的爱人。
不一会,姜愁雨不知不觉已经走到梨林深处。人群渐渐稀少,只有一两个结伴同行的公子。他朝山坡上台阶走去,一步一步往上而去。到了半坡,这里周围静谧,一个人都见不得。倒是在半坡处,有一个凉亭。他走到凉亭处,向山坡下看去时,才发现,此刻他已经到了梨林山坡后,人迹罕至,大多的人都在坡前游玩。
这里幽深安静,梨树不如坡前那般稠密,只有稀落的几棵落在山林里,颜色格外显眼。凉亭正好建在山坡一个平地上,凉亭前的柱子上,写着两句诗:
幽幽山林鸟啼鸣,瘦瘦山径人迹稀。
看着两句诗,姜愁雨一时竟不知是何意。他独自思考着,忽然,山道林深处,一道惊叫凭空而响,在安静的林间异常清晰,听声音应该是个女子。
姜愁雨身子一动,已经朝着那道惊叫声处飞奔而去。他的身法迅捷,身体在狭小的山径里,忽上忽下,顿时消失在深林里。
姜愁雨突然停下,心里焦急,希望那道惊叫声能再叫一次,那他就可以确定方向了。他站在一棵大树上,眼神凌望四方,却不见一道人影。
“你不要过来,再向前一步,我就撞死在树上。”一道惊恐的声音响起。
“在东面!”姜愁雨飞掠下大树,一脚踏在大石上,身影顿时快速无比的冲出去,眨眼之间,便完全看不见他的身影。
“小姐,既然你被我撞到,那就乖乖听话,还能少受点伤害。”平地上,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子,嬉嬉笑笑地盯着靠在一棵大树的女子,而女子身旁,她的丫鬟早已惊恐的说不出话来。
矮小男子面容丑陋,身高还没眼前两个女子高。他眼神猥琐地盯着那位小姐身份的女子,似乎觉得那位小姐已经成为他的盘中餐。
丑陋男子往前走去,忽然,一阵风吹来,他心里一闪,一道危险的感觉油然而生,身体随着意动,马上一个后空翻。等他站稳后,他往刚才所站位置看去,只见一把飞刀早已插在泥土中,如果他往前而去,定会被突来的飞刀击中。他怒道:“是谁,怎么卑鄙无耻,暗箭伤人?”
姜愁雨从山坡上飞跃而下,衣袍飞舞,站在两女子和丑陋男子中间。
在这深山里,有人相救,那位蓝色衣裙的小姐脸上当然露出高兴来,她随即转念一想,会是谁来救她。她朝姜愁雨望去,脸上顿时羞红,心想:“这位公子好俊,不知是城里那家公子?”随后又担心起来:“不知这位公子武功如何,一定要打过眼前的丑陋男子。”她站在那里,默默为姜愁雨祈祷着。
“小子,我劝你不多管闲事,不然等下我连你一起杀了。”矮小男子狠狠地说道。大有如果你退却,我能放过你一马的意思。
“光天化日之下,你竟能对女子做出这种事来,你立刻离开,我还能放你一马。”姜愁雨严肃说道。
“不识好歹的家伙。”矮小男子踏出一步,手中顿时出现一把双刃剑,剑三尺长,上面闪着光芒。让人感到害怕的是他剑身上环绕着黑灰色的妖力,让人一看变明白眼前的矮小男子不是人,而是妖族。虽然妖族在“天妖之乱”时代后大多退回到北荒之境,但人族境域多少存在着些妖族,并未回到北荒之境。
“妖族,胆敢在人族之地犯乱。”姜愁雨望见那矮小男子的灵力是黑灰色,脸色瞬间严肃起来,同时双眼中爆射出精光。他周身灵力萦绕,力量顿时布满双臂。
那妖还未冲到姜愁雨身前,一道精光便飞射而来,直冲妖怪脑门。妖怪手中短刃一挥,把飞刀弹落,击中远处的大树。飞刀深入大树内部,只留飞刀尾端的红绸。用刀之人功力深厚。
妖怪左右格挡,把姜愁雨飞射而来的飞刀挡住。姜愁雨脸上平静,但心底已有点惊讶,他的飞刀只有二十七把,已经用去二十把,都没能把对面的妖击杀,看来这妖境界跟他不分伯仲。姜愁雨虽然惊讶,但不至于慌张,再说,飞刀技巧,不是他拿手武艺。
他最强的是,近身格斗术。
那妖望着姜愁雨快要发完的飞刀,心底不禁浮现一丝欣喜。姜愁雨的飞刀很厉害,他在接下二十把飞刀后,生出的这个念头。但另一面,据他所知,如果一个人擅长飞刀等远程攻击技巧,那近身的武艺,定不会高强到那里。这便是他欣喜的原因。
妖怪突破飞刀阵术,冲到姜愁雨眼前,脸上带着微笑,一剑斜刺向姜愁雨胸口。他已经幻想出姜愁雨被剑击中后的样子,一定很是狼狈,还有姜愁雨求饶的神情。
这一切都来得太快,姜愁雨使用空手夺白刃之术,一掌把斜刺击向他的短剑拍开,随后另一只紧跟而至,打向妖怪胸口上。顿时妖怪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身体倒飞,落在地上,一口绿色鲜血吐了出来。
不待妖怪反应,姜愁雨身影出现在妖怪眼前,一拳砸向地面上的妖怪。妖怪大呼一声:“风云双雄,你是‘云’。”只听见“云”字,而后妖怪脑浆炸裂,生气全无。
姜愁雨境界已经达到化神境,实力不容小觑。妖怪如果刚才不轻敌,他不会有刚才一掌把妖怪打出吐血的机会,也不会在短暂的时间里击杀这个境界和他一般的妖怪。高手过招,将就细节,一步走错,便会输掉比斗,失去生命。
姜愁雨站在妖怪尸体旁,对着那位小姐说道:“小姐,我已将逮人打死,你不用担心。”那位小姐走了过来,脸色羞红,全把刚才危险的处境忘掉,她微笑着说道:“多谢公子!这是手帕,公子擦一下手。”说完,小姐便把自己织就的手帕递给姜愁雨,双眼低着,不去看姜愁雨的脸。
“多谢小姐,不知小姐芳名?”姜愁雨接过手帕,只见手帕上绣着两只正在戏水鸳鸯。他转眼瞧着那位小姐,心神变得慌乱,这位小姐容貌如此端庄美丽。
“我叫林瑶瑶,你叫我瑶瑶就好。”林瑶瑶说道。
“我叫姜愁雨。”
林瑶瑶的丫鬟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随后她看了一眼姜愁雨,说道:“姜公子,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不然等下爹爹骂我。如果有机会,我再报答公子救命之恩。”
姜愁雨呵呵一笑,说道:“这点小事,不足挂齿。”
“再见姜公子。”
说完,林瑶瑶与丫鬟离开这里,走向深林小径。
忽然,姜愁雨喊道:“林小姐,你的手帕?”
林瑶瑶没有回身,但是她说道,声音清脆悦耳,里面带着丝丝害羞:“姜公子,你留着吧!”
抢婚
十日后。
姬家与林家联姻,到了前几日,消息才传出,弄得玄天城上下沸沸扬扬。姬家对手,另外两大家族萧家与牧野一族,对这件事都持观望态度,他们两家倒是派人恭贺姬风骏能娶得如此美丽端庄的女子。
虽然表面如此,但很多人都知道,姬家要联合玄天城五个小家族,好把自己推向玄天府中的权力中心。三大家族根本从未意料到,捉妖府总府府主之位,竟能被一个外人得去。虽然三家有意要联合对抗府主,但都暗藏心机。
此刻,玄天殿东面,一支红色的迎亲队伍缓缓朝着南面走去,那里便是三大家族之一姬府所在。说道姬府,不得不说这位年轻公子姬风骏,年纪才二十五岁,境界便达到化神,如果不出意外,加上姬府资源帮助,应该能进入玄之又玄的“圣境”。这样,姬府便能掌管捉妖府总府,号令天下另外六府,成为世界第一大家族。
忽然,红色的队伍停了下来,众人议论纷纷,安静的街道上变得吵闹。为首的护卫打马上前,脸上惊讶和不解同时露了出来,他缓缓开口说道:“姜弟,你为何阻挡姬家迎亲队伍,快点闪开。”
酒云中站在大道中间,双手背负在后,身穿一件黑色大氅,此刻正是秋风时节,一阵阵的风撩起他大氅,飞舞空中。酒云中脸色严峻,他心里知道,他此刻的所做所为,定会让大哥难堪,但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他今日站在这里,不为别的,只为向红轿中的女子寻一个答案。他开口说道:“大哥,不管你事,今日我来,只为问一句话,问完就走。”他朝前走上一步,张开嘴颤抖地说:“瑶瑶,你难道真的要嫁给他,你爱他吗?”他神情激动,迫切想要知道答案。
红轿的卷帘被一只白净的手分开,露出里面坐着的人。林瑶瑶走了出来,她听到这熟悉声音,心里激动难过,她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眼前穿着大氅的男子。此刻,她双眼流下两条泪水,打湿了早上画好的妆,胭脂被泪水浸湿变淡,露出本就白皙的皮肤,她说道:“姜哥,父命难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听从父亲安排。”
酒云中听到这话,心里隐隐作痛,像是失去了半条命一样,他说道:“我们一起走吧,离开这里,越远越好,再也不回来。”他的声音算不上大声,但是吐出的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
“姜哥,我……”穿着红色婚服的林瑶瑶身子颤抖,她难以决断,一面是父亲和林家命运,而另一面却是她深爱之人。
不待林瑶瑶说完,酒云中身影一掠,闪过前面的护卫,直冲向林瑶瑶。马上的易峰,此刻还未来得及反应,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兄弟,竟然要抢婚。在他惊愕之间,那酒云中身影来到林瑶瑶身旁,一只手抓住林瑶瑶的手掌,用力一拉,林瑶瑶便被拉到怀里,他说道:“我们走,好不好?”
林瑶瑶心神被酒云中的举动给一震,眼神变得迷茫,她想不到酒云中竟然为了她,要去得罪大族姬家。她忽然相信,这是爱情吧!随后,她点点头。此刻,她心想:父亲和林家命运,或许酒云中更加重要。
酒云中抱着林瑶瑶,准备离开,而保卫林瑶瑶到姬家的护卫已经把他们两个围得水泄不通。
易峰骑着马,手里握住缰绳,静静看着这对两人,他上下难决。
酒云中朝着马上易峰望去,口中说道:“挡我者,杀无赦。”说完,他大手一挥,一道刚猛的灵力朝四周扩散,四周拔出刀的护卫瞬间被震得退后,倒在地上。
“竟然胆敢劫持姬府新娘!”说着,易峰从马上飞了下来,朝着酒云中一掌挥去,力道异常巨大。
两掌相对,两人都退了几步。酒云中不敢恋战,瞬间抱起着林瑶瑶,步法诡异,身影顿时分为三道,朝大街外奔驰离开。
易峰身影紧跟而上。
只见酒云中抱着林瑶瑶,出了大街,朝着玄天城外而去,他的身后,一身武者打扮的易峰,紧追不舍。
半个时辰后,三人早已离了玄天城,到了一座山峰下。这是玄天城外有名的山,叫作落日山。落日山,最为人向往称道的是,站在山顶上,能见到落日后玄天城全景。
对于化神境的酒云中来说,抱着一人用最快速度奔跑,不是很大的问题。酒云中停下身体,放下林瑶瑶,转身过去,望着渐渐逼近的易峰,他对着林瑶瑶说:“瑶瑶,你还记得吗,落日山,是我们两个最喜欢来的地方,现在要离开你的亲人和这座山,你舍得吗?”
林瑶瑶站在酒云中身旁,额头刚好高到酒云中嘴巴,她说道:“跟你在一起,就是最好的。”她不怪酒云中,此刻才来找她,只要他来,就是最好的。
易峰停下身子,站在酒云中身前,开口问道:“你们这么做,想过后果没有?”他能感受到酒云中与林瑶瑶的爱情,毕竟,他也是过来人。还有,让他感到困惑与惊讶的是,相聚这十天,这事姜愁雨都未曾与他提及。
酒云中说道:“再大的困难,也阻挡不了我们两个在一起?”他看向林瑶瑶的眼神,充满了爱意。
“既然如此,你们走吧!”易峰说道。
“大哥,你不怕姬府怪罪你?”
“玄天城,除了你我还有瑶瑶之外,似乎没人知道我们两个的关系了。”
林瑶瑶听到易峰叫她“瑶瑶”,顿时心里一喜,对眼前的大哥充满好感。
望着离去的两人,易峰微笑着。之后,他用手中的刀,一刀砍向自己的手臂,造成被酒云中伤到的假象,在原地等待城里姬家高手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