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丧神杂谈(第一篇 时之刻)

这是萌新的第一篇短篇小说,文笔不好,希望能得到上各位大佬的指点,感激不尽,再拜。

故事

“奶奶,奶奶!快给我讲故事嘛。”神社里,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跑到身着巫女服的老妇人身边,撒娇着。

“好好好,这就给小寸讲故事。”老人放下手中的编织活儿,笑着摸着小孩的小脑袋说道,“小寸知道付丧神吗?”

“那是什么呀。”小孩子用无邪的眼神望向自己的奶奶问道。

“是一种妖怪哦。”老人眯起眼睛,对小男孩恐吓道。

“我……我才不怕呢!奶奶讲过的故事里面,很多妖怪都是不会伤害人的,所以我才不怕呢。”

“哈哈。”老人又摸了摸小孩的脑袋,继续说到,“小寸最勇敢了。付丧神啊,的确是一种妖怪,但是呀,他们和人密不可分哦,人类将情感寄托于事物上,越强烈的情感越能激发事物的灵性,付丧神就是被寄托了情感的东西变化而来的哦……”


邂逅

“啊啊啊,怎么办啊!”一位年轻人拉着提杆箱站在这深山老林里面,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手机,松开自己拉着提杆箱的手,打算看看手机上的GPS,但是突然屏幕一黑,显示出电量不足几个大字。

“悲剧啊!”青年长叹一声,收起了自己的手机,把一个金色的东西拿了出来,是个怀表,“快傍晚了啊。虽然运气好,遇上了带我一程的好人,但是我根本不知道那个云村怎么走啊,难道我要埋骨在深山老林了吗?”

“哈哈哈,笑死我了,不行了,让我缓缓。”如同山泉一样清澈的声音,流淌进青年的心间,把他的心中烦躁浇灭。青年回过头,看到一位少女,准确的说,是一名巫女。但是在大家观念里面恬静文雅的巫女却没有形象的一样笑得在地上打滚。

巫女小姐拿起自己的长弓,扶着边上的老木站了起来,还用手背揩去眼角莫须有的眼泪,同时也偷偷地看了一眼青年手中的金色怀表。青年这才完整的看到巫女小姐的身姿:她穿着上白下红的巫女服,黑色的长发柔顺的滑落到腰间,面容说不上祸国殃民,但是也能算是小家碧玉,如果没有之前没有形象的大笑的话,单从外貌来看,就是一名符合人们幻想之中的可爱巫女。巫女小姐的背后背着一个箭袋,里面擦这几只箭矢,虽然看不到开锋的箭头,但是从尾羽上传来的淡淡血腥味可以表明这些都是沾染过血的凶物。

“抱歉抱歉。”巫女小姐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给对方带去了难堪,马上对着青年道歉,“我不是故意的……请问——你刚才说的是想去云村吗?”

“没事没事,我是打算前往云村,请问巫女小姐知道云村怎么走吗?”青年挠挠头,笑着说到。

“我就是云村里的巫女,本来这条路是没有错的,但是很久没有人走了就长满了野草,不熟悉的人当然会迷路啦。而且云村地处深山,也几乎没有人会来到这里的。除非本地人带路,要不然还真有可能迷路。”巫女小姐说道,“我来带路吧,跟我来吧。为了道歉,能请你来神社里坐一坐吗?”

“那就麻烦巫女小姐啦。”

两人走在被杂草丛生的山间小道上,开始交谈起来。

“我叫南时,以前叫做南日寸,但是感觉不好听,就改成了现在这个名字。”南时说到。

“我叫云千雨,是云村供奉的云神的巫女,云村里基本上的人都是以云为姓氏的,我也不例外。其实你叫我小雨什么的就可以了啦。”走在前面的云千雨回过头对着南时笑着说道。

“好的,那我就冒昧的称呼巫女小姐你为小雨啦。”

“那我可以不可以叫你阿寸呢?”

南时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可以呀。其实我的奶奶以前就是叫我小寸的。”

云千雨愣了一下,说道:“那她老人家身体还好吗?”

南时摇摇头,用一种不明的语气说:“奶奶她资助我去上学,我却不孝顺,连她去世了都没有回去吊唁……我在外面得到消息的时候,她已经入土为安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巫女小姐连忙道歉,“提起了你的伤心事。那阿寸是哪里人呢?”

“我其实是云村的人哦,就是很小就离开了这里,对这里除了奶奶,就没有任何的印象了。”

沉默弥漫在两人周围,本意想岔开话题,但是又回到了原点,在夕阳的光照下,两人不紧不慢的走着。很快,就能远远地看到一个复古的村落,就像是现代社会里的世外桃源,祥和而又安逸,这股气息冲淡了两人间的尴尬。

“那个……我能问小雨一个问题吗?”南时停下脚步,开口打破了沉默。

“好啊,阿寸但问无妨啦”云千雨回眸一笑,南时被稍稍惊艳了一下。

“为什么小雨会出现在那里呢,就是我迷路的地方。”

“因为我是村子里的巫女,虽然云村地处偏远,但是也是风水宝地,会有山魈、鬼怪、妖物来入侵村子的,所以我需要定时去维修保护村子的结界和阵法啦,阿寸那个位置就是结界的一个阵眼。”

“这种东西真的有吗?”南时作为师范大学毕业的大学生当然对这些怪力乱神保持一种不相信的态度。

“谁知道呢。”云千雨耸了耸肩,轻描淡写地瞄了一眼南时装着怀表的口袋,“不过我继承了上一代巫女的使命,我也要把这份工作做下去。阿寸是为什么要回到村子里呢?留在大城市不是更好吗?”

南时笑了笑,“也许是和这个村子有缘吧,什么这个村子是我出生的地方这类话我就不说了,我大学毕业了得到了支教的资格,然后就被分配到了这里,也算是一种缘分吧。”

云千雨的双眼闪了一闪,说到:“那么阿寸的确和我很有缘呢,如果不是我出来维修结界,就不会遇上阿寸了;而且呀——阿寸知道村子里的校舍在哪里吗?”

“在哪里?”南时下意识的就问了出来。

“神社的边上哦,先代的巫女是村里少数识字的人,她也教导我识字和学习知识,而且以前是她现在是我在教导村里面的小孩们学习的。啊,到了呢!”

南时嘴里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憋了回去,只能看着眼前的斜坡,吐出几个字:“你确定?”

“是呀,从这里滑下去,就像是外面的滑草一样,快来吧。”云千雨回过头,伸出纤细的手,没有任何顾虑地牵住了南时的手,带着南时从斜坡上直接往下滑去。

“啊——不要啊——”


云村

“唔……”早晨的阳光穿过柔和的纱窗,盛夏的暑气带着山村夜间里特有的凉意让床上的南时清醒过来,青年苦笑着,回忆着昨天发生的一切。

从那近乎垂直的斜坡上跳下来,之后的事情就想梦游一样,跟着云千雨来到这个神社之中,听巫女小姐灌输神社里的各种规章制度什么的,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甚至连晚饭都没吃就到巫女给他安排的房间里睡着了。

“扣扣扣。”传来一阵敲门声。

“进来吧。”南时从床上爬了起来,穿好了自己的衣物然后说道。

“阿寸你起来了?快来吃早饭吧,等下我呀带你去村子里面走走,和村里的大伙打个照面,怎么样?”云千雨推门进来,今天的巫女小姐还是和昨天一样样式的巫女服,但是飘逸的黑直长被绑成了单马尾。

“怎么感觉你比我还积极呢。”南时吐槽道,“你今天早上……”

“是箭术训练啦,这可是巫女的必修课,所以才把头发绑起来的。快来吃早饭吧,要不然粥就要冷掉了。”

“好好好。”

原先只有一人居住的神社,在新人的加入下变得开始富有生气起来。因为供奉着高高在上的神灵的缘故,神社所处的地方是村子里最高的,也是最接近山林的,因为云村的人认为越接近天空,就越接近云神的住处,云神就越能保佑他们,但是又不能太接近,会给云神带来麻烦引起云神的震怒。

神社的粮食是村民们余出来的,一部分供奉给神灵一部分算是给巫女保护村民和为村民祈福的“工资”。一开始,南时想给云千雨所谓的借宿费,但是被巫女小姐的一句话堵了回去: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是老人、小孩还有留下来照顾家里人的长子,你觉得他们会对钱这种东西又什么看法吗?而且村头的小卖部是和外面城市唯一有联系的地方,你能帮助到这里人的话,他们是很乐意让你留下来的。

两人吃好了早饭,云千雨带着南时走在村里的小道上,小道两边除了小溪就是农田,路上遇见了人,巫女小姐就给双方介绍彼此,南时开始熟悉云村的几十号人的同时,村里的人们也开始接受这位支教的年轻老师。这个原始的村落一切都是最初始的样子,这里的人都保持着最初的纯洁的本心,也许是重重叠叠的山峦把这片世外净土保护起来了吧。

南时在云千雨的带领下,从村尾最古板的老中医那里,走到了与外界联系最多的村头小卖部,认识云村的所有人,还有9月份南时将要教导的七八个大大小小的孩子。不像大人们一样容易接受这位年轻的老师,孩子们一开始还是很怕生的,但是南时和孩子们玩了一会儿后,很快就混熟了,也许这家伙也是爱玩的人呢。

巫女小姐看着南时和孩子们打成一片,轻轻的笑着,坐在树荫底下,靠着树干,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南时和孩子们玩歇了后,回过头看到了熟睡着的云千雨。南时走到她的面前,蹲下,仔细的打量着可爱的少女。

“这丫头,不疯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嘛。”喃喃自语道,南时的脸有点微红,然后马上快速地摇了摇头,把一些奇奇怪怪的念头从脑海里甩了出去,也在云千雨的身边坐了下来,靠着树干,闭上了双眼。水车规律的咔咔声、流水叮叮咚咚的流淌声,加上山间微凉的清风和清新的空气,把打算闭目养神的南时也带入了梦的世界。在两人的熟睡中,不知道是不是梦的缘故,巫女小姐轻轻地靠到了南时的身上,似乎演练过无数次。

不知过了多久,南时被脸上一种痒痒的感觉弄醒,睁开双眼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可爱的脸,可能是因为南时的突然苏醒吓到了巫女小姐,云千雨跳到了一边,恶人先告状道:“你你……你干什么呀。”虽然转过头去,但是南时还是看到巫女小姐的脸变成了绯红的色彩,一直蔓延到脖子的位置上。

“我只是醒过来了而已呀,那——巫女小姐能告诉我你在做什么吗?”南时笑道。

“我……我什么都没做……嗯!什么都没做。”云千雨底气不足地说到,回头看到了南时的笑脸,恶狠狠地踩了南时一脚,“你还笑,哼,不理你了。”

说完,掉头就往神社的方向走去。南时止住了自己的笑容,跟了上去,说道:“好啦好啦,是我做错了,我不该那时候醒过来的。”

巫女小姐又哼了一声,但是并没有羞愤的味道蕴含其中,反而更多是像在撒娇一样。


教书

时间就像是小溪中的流水,在人的指缝间流走,9月份很快就来到了。

云村的孩子们有大有小,大的要帮助家里干农活,小的有没有基础,所以南时花了很大的功夫制定出来最适合这些孩子们上课的时间表,也把许多准备的工作完成了。

“哟,南时,这是你的快递!”唯一和外界有联系的小卖铺老板来到神社里,把手中的包裹交给了南时。

“多谢了,小卖铺的。”南时笑着接过包裹。南时一开始以为小卖铺的老板是个大叔或者大娘,但是其实是个看起来比南时稍微大一点的年轻人,听说也是大学毕业后,回到这里开了家小卖铺,方便村子里的人联系里外,也顺便把一些村里的特产卖出去的。

“你怎么也和巫女大人一样叫我小卖铺的呀,我也是有名有姓的人啊,算了算了,我还要看店,先走了,拜拜。”小卖铺的和南时道别离开了。

“终于大功告成了,明天是我第一次上课,这么想想还是有点小激动呢。”南时自语道。

“原来明天是南时的第一节课吗?需要我帮忙吗?”云千雨扫完神社石路上的落叶,走到南时的身边笑道。

“不用了啦,我还是有点怕搞砸了,虽然演练了好几次,但是没有经验还是很紧张的。”南时说道,“小雨你不是说明天有重要的事情吗,还是别耽搁了吧。”

巫女小姐对着南时做了个鬼脸,留下一句话“当然不会耽搁啦”就跑开了。

南时耸耸肩,隐隐约约地猜到了云千雨口中重要的事,希望……巫女小姐不要乱来吧。

第二天

“……”南时无语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七八个孩子拿着属于他们的教科书,在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然后随着目光的收回,落在了离讲台最近的课桌上,一个熟悉的红白身影坐在那张课桌前,还拿着原本属于南时教科书。

“这就是你所说的重要的事?”虽然有所猜测,但是还是让南时一阵无语。

“是呀,我才18岁,也是个学生哦,阿寸老师不会赶一个好学的可爱学生出去吧。”红白的巫女俏皮地说到,还对南时眨了眨明亮的眼睛,“而且学习新知识难道不是一个人人生中重要的事情吗?”

“我看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切,被发现了。”云千雨故作小声说到,但是声音还是传入了在场人的耳朵里面,引得孩子们都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开始上课!”南时也拿出了作为老师的尊严,对着所有人说到,也许是孩子们都巫女姐姐在这里的缘故,没有像以往那么闹腾,都乖乖地听着南时讲课。

南时本以为巫女小姐会有小恶作剧之类的来作弄自己,但是第一节课却出乎意料的顺利,南时想了想,也明白了云千雨的用意:巫女小姐在这个村子里面就像是神灵的化身一样,也只有她能镇得住这些好动好玩的熊孩子们了。

“这次多谢谢你啦。”南时对云千雨道谢到。

“为什么要谢我呀,我可没有做什么呢,都是南时讲课讲的好啦。”云千雨伸出白皙的食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对着南时微微地一笑,然后跑开了。

云千雨跑开后,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南时的表情。

当生活养成了习惯,时间就会变的不知不觉。一个学期很快就过去了,南时通过家访、串门等方式,也完全和村里面的人混熟、打成一片了,当然这些也离不开某个巫女的帮助。

“村里的孩子们放寒假了,你不打算和父母聚一聚,回家过年吗?”云千雨对着帮忙扫雪的南时说道。

“不回去了,倒不如说回不去了,我以前都是住校的,现在工作了,回到了故土,也就留在这里陪你们过年吧。”南时停下了手中的活儿,笑着说到,“小雨你以前不都是一个人过年吗?这三年都要麻烦你了。”

“唉?三年?支教不都是一年的吗?”云千雨惊讶地说到,完全没有注意到南时话中的另外一个重点,“你能留三年,太好了!”

“因为教育局那边说,这边太偏僻了,没人愿意来,叫我多做几年,补贴什么的也给我提高,我也没地方去,还不如留在这里,而且这边我很喜欢。”南时转过头去,看向远处的群山。

“最喜欢阿寸啦!”

南时听到这话,下意识的回过头,但是被飞扑过来的巫女小姐扑倒在地上。

“好痛啊,你在干什……”南时倒在雪地上,带些愠色地说道,但是当他的双眼对上了云千雨的美目,看到了少女眼角的泪光,浇灭了南时心中的恼怒;少女紧紧地抱着南时,南时可以嗅到少女身上的幽香。南时止住了呵斥的话语,语气也变会了以往的样子,“小雨怎么了?”

“因为阿寸是十几年来第一个会陪着我过年的人呀,所以我太开心了就……就扑了上来。”巫女小姐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给别人带来了困扰,不知道是因为羞涩还是歉意,少女的俏脸上带上了一点如同晚霞的红色,“阿寸没事吧,我是不是又做错了?”

“没有啦。”南时鬼使神差地抬起手摸了摸少女的头顶,但是很快就意识过来,停下了自己的手。

“你你你……你在干什么啊!”云千雨跳了起来,脸上的绯红开始蔓延开来,说话也开始结巴起来“我我……我还有……有事情,先……先去了。”

少女说完直接跑开了,就好像是落荒而逃一样。

南时躺在地上,看了看自己摸了巫女小姐的手,过了很久,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新年,也许是个新的开始,这样的生活也不坏呢,不是吗?


封印

新年刚过,云村里也洋溢着祥和的气氛。老人们在自家的小院子里晒着太阳,家中的顶梁柱们一年从头忙到尾、现在也不例外,小孩子们玩着雪花或者做着南时布置给他们的作业。

“今天大年初一,小雨也要出去吗?”南时看到打算出去的云千雨说到。

“是呀,大年初一也不能懈怠,也要好好的定期维护结界的阵眼啦。”云千雨拿起她的弓和箭袋,在红白的巫女服上披上了一件外套,“大年初一也是怪兽‘年’出没的时候呀。”

“等会儿啦,我也去,虽然不是很相信,但是我也是很好奇呢,可以吗?”南时放下手中的热茶,站了起来,对着云千雨说道。

“没问题的啦。”云千雨说道,南时就马上回房间去换自己的衣服了,没有听到巫女小姐剩下的话,“别人可能不行,但是如果是你的,就绝对没有问题的。”

两人走在山间小路上,南时看着云千雨对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小石柱敲敲打打,也没有什么带有能够颠覆他世界观的东西。

“也没什么特殊的东西嘛。”南时吐槽道。

“因为没有特殊的情况呀,不出现才是最好的啦。”云千雨说到,“一旦有特殊情况,我可能保护不了阿寸的。”

南时还是不太相信,也没有回答,只是笑着和云千雨聊着其他的东西。

突然间,南时被推开到一旁,倒入边上的雪堆之中,冰冷的细雪往脖子里面钻。一个带着血色的飞行物划过南时原本在的那个位置,南时还没来得及惊呼,那个飞行物拐了个圈,有重新向南时飞去。

“休想!”

红白的身影挡在了南时的面前,伸出右手,淡青色的光华把血红色的利刃弹飞了出去。云千雨拉弓,搭箭。长弓被拉到了满月状,淡青色的利箭划过一道流光,把那个飞行物钉在在远处的树干上。到现在,南时才看清那件物体的正体:一把镰刀,就是村子里很多人都有的,用来割麦子的镰刀。

“封印!”巫女小姐的身周出现了淡青色的光华,随着红唇轻启,化作戒律的锁链,把凶器束缚起来。云千雨走了过去,拾起了凶器,又在上面加了好几个封印。等到云千雨站起身回过头看向南时,南时已经缓过神来,扶着树站了起来。

南时擦了擦冷汗,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道:“走吧,去下一个阵眼吧,要不然今天的工作就玩不成了。”说完就向下一个阵眼走去。

“……阿寸不问点什么嘛?”云千雨窜到南时面前。

“如果小雨方便和我说的话,肯定会和我说的,如果不方便让我知道,我问了只会让小雨难堪的,对不对?”南时笑着说道。

“好像也是怎么回事,不过也不是不方便说啦。还有,阿寸其实还是很在意的对吧。”

“没有,我才没有在意。”

“明明方向都走错了。”

“……多嘴。”

两人继续维护着守护村落的结界。

“阿寸知道付丧神吗?”云千雨组织了一下语言,对着南时问道。

“知道啊,好像是寄托了人类情感的事物,经历岁月的流淌后,慢慢产生了灵性,这些都是付丧神。”南时回忆了一下,“我记得好像是奶奶和我讲过有关于这个的故事,但是好像想不起来了,可恶。”

“没事的啦,阿寸,你知道了付丧神就好解释了。既然付丧神是因为被寄托的情感而产生了灵性,那么寄托了情感有多种多样的,比如正面的情感:思念、浩然、爱恋等等,那么也会有负面的情感,比如说嫉妒、杀意、怨念等等。”云千雨顿了一顿,“寄托了正面情感的付丧神不会扰乱社会,不属于被封印的范畴;但是那些被寄托了负面情感的付丧神们会把那一种负面的情感发挥到极致,所以要把他们封印,净化它们的怨气,封印这些付丧神才是我,云神巫女的真正的职责。”

“原来如此,但是为什么讲给我听呢?我也没有特殊的地方吧。”南时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因为呀,阿寸你知道吗?付丧神上能被寄托所有的情感,情感越多灵性越大,如果灵性获得了自己的身体,脱离了作为器物的身体,会怎么样呢?”巫女小姐开始俏皮地笑了起来。

“会变成人?或者获得人类的情感?”

“妖魔鬼怪的‘妖’指的就是脱离了原本身体,得到人身的付丧神哦;原本付丧神的身体就会变成一件具有特殊能力的器物,阿寸你的身上就有一件啦,就是你那个怀表。”

“唉?!”南时拿出了自己的怀表,感觉这块怀表就是普普通通的东西,不过貌似自己从来没有调过时间?没有上过发条也没有换过电池?以前没有任何注意,被巫女小姐一提就突然想起来了。

“其实这些也是封印的对象,因为灵性的脱离这些也就变成了谁都可以用的器物,只要满足所需要的代价,就可以使用。”

南时看了看手中的怀表,把它递给了云千雨,说道:“既然如此,那放在我这里也不好,毕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还是把它交给你吧。”

“不用了啦。”云千雨摇了摇头,严肃地说道,“这是阿寸奶奶留给阿寸的东西,我不能拿走,而且我也封印不了它,阿寸只要答应我不要使用它就可以了。因为怀表肯定是和时间有关,和时间扯上关系的付出的代价绝对不是我们可以想象的。”

南时点了点头,把怀表收了起来。云村,云神,情感,付丧神……突然好像似乎串成了一条线!

南时停下脚步,对着回头看向他的云千雨问道:“任何的情感都能催生出付丧神吗?”

“是的哟,所有的情感,因为情感是作为生灵的开始,这就是情感的力量。”巫女小姐解答了南时的疑问。

“那么也包括人们是祈愿或者信仰吗?这些也能催生出……”云千雨走到南时面前,伸出食指压到了南时的嘴唇之上,脸上带着一丝丝微笑,但是双眸之中却没有任何的笑意。

“有些东西,说出来就不好了哦。阿寸,能不能……求求你不要继续想下去了呢。”云千雨说到这里双眼暗淡了一下,但马上像一只小鸟一样,跳到了前面的小道上,回过头笑着说,“快点啦,要不然天都要黑了。”

南时沉默了一下,把脑海里一些猜测和大不敬的想法抛到脑后,跟着云千雨走去。


结缘

对人类来说,最大的敌人就是时间;但是对付丧神来说,时间都是用来消磨的。不过有时候,时间还真的是个好东西,比如消除隔阂萌生情感,比如看到人心知心知面,或者又比如忘却……

大雪覆盖了云村三次了,这次又迎来了初春时节。三年了,南时在这里呆了快三年了,开始熟悉习惯这里的一切,却又要面临分别,教育局的电话一个打的比一个急。

“阿寸……你是不是……要走了?”云千雨低着头,向南时问道。

“我……我不知道,我不想离开这里,但是……”南时没有再说下去,说下去也没有意思了。

“哦。”云千雨淡淡地回应了一声,转身打算出门去。

南时看了看天色,对着云千雨说道:“小雨是想要出去吗?快下雨了记得带伞!”

没有听到巫女小姐的回应,南时叹了一口气,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准备明天的课程。

“撕拉!”笔的划痕撕开了白纸,伏案的南时往窗外一看,外面早就开始下起了罕见的大雨,南时有点心神不宁起来,怎么也投入不到工作的状态之中。南时站起身打算倒杯水,路过过道,看到伞架上唯一的一把伞静静地躺在原地,手中的杯子掉落到了地上,“这个蠢丫头,她在想什么呀,混蛋!”

南时马上换好衣服,撑着伞就冲了出去,“冷静,南时,那丫头回去哪里?结界?不可能,昨天刚去过;村里面?不可能,不会怎么久不回来的……”排除了几乎所有的地方,找了最有可能的地方,都没有看到巫女小姐的身影,“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

南时真的开始慌了起来,村子里面的人们也说没有看到过云千雨的身影。

南时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穿过密林,红白色的身影果然在那里,听到身后的动静,巫女小姐想要回过头来,但是摇晃了两下身子,就倒了下去。

“小雨!”南时跑到云千雨的身边,一模少女的额头,烫的吓人,手脚苍白冰冷,已经昏迷过去了。南时背起云千雨就往回跑,路上敲开了村民家的门,让他们把巫女小姐送回神社里,让女眷帮云千雨换上干净的衣物,南时赶到村尾请来了老中医,又跑到村头的小卖铺里买了降温贴、暖宝宝之类的一些东西过来。

老中医把了把脉留下了几味药材就带着村民们离开了神社,留下南时照顾云千雨。

南时坐在巫女小姐的床边,看着少女痛苦的样子,就内疚不已,“如果不是我……”

南时沉默着,摸到了装着怀表的口袋,把金色的怀表拿了出来。“如果……和时间有关的话,那么把小雨的时间调到没有生病的时候,应该是可以的吧。”

南时说着,想要抿开怀表的发条,但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给阻止了。

“阿……寸,不是……说好,不能用……千万……不能用的。”云千雨艰难地睁开眼睛,想要阻止南时使用这个怀表。

南时叹了口气说道:“可是你都病成这样了。”

“不……能,代价……太大了,支付……不起的。如果……用了,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好好好,我不用。”看到云千雨坚定的神情,南时收起了手中的怀表,“那你也好好休息,以后……维护结界,我陪你去。”

南时说完,站起身来,打算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打算不打扰云千雨的休息,当他站起来的时候,感觉到自己的袖口被拉住了,回头看,看到巫女小姐的小手拉着自己,不让自己离开,罪魁祸首用另外一只手拉着被子,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盯着南时看。

南时笑了笑,握住了云千雨冰冷的手,说道:“好,今晚陪你,以后不许这样乱来了。”

第二天,云千雨睁开了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她床边的南时,还有——被自己紧握着的南时的手。

“你醒了?”南时察觉到云千雨醒过来,从一个小碗里面拿出一个东西喂给了云千雨,“来,张嘴。”

也不知道是烧坏了脑子,还是巫女小姐起床有低血压,愣愣的听从了南时的话语,把南时喂给她的东西吃了下去,是个被切成块的苹果。

马上,反应过来的云千雨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了绯红,松开了南时的手,拉上被子,像个鸵鸟一样躲到了被窝里面,也在被窝里滚来滚去,边上的南时轻轻地笑了出来。

“南时!你就知道看我笑话,我我我……我和你没完!”

“我们是没完,我不走了,我将留在这里。”南时似乎下了什么决心,对着还是躲在被窝里的云千雨说到,“小雨,在云神的见证下,我们……结婚吧。”

“唉?”云千雨的脑回路在此刻完全短路停止,“唉——”



甲子

一甲子便是60年,古时候就是一生,一甲子也是一个轮回。

人老了便会回忆自己的一生,云村神社的大院里,耄耋之年的老人躺在靠椅上晒着太阳,回忆着自己的一生,有很多东西遗忘了,但是也有很多的东西被牢牢铭记。

依旧是红白色的巫女服,但是面容已经苍老、黑色的长发已经经过时间的流逝修剪变成了银白色的短发,老巫女搬来小凳子,坐在老人的身边,握住了老人的一只手。

“老伴儿,人老了总感觉忘了什么?你能帮我想想吗?”老人说到,恍惚间,老人感觉自己的老伴儿和某个记忆深处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

“老了就好好养老,谁让你年轻的时候教书教的那么辛苦的。”老巫女轻轻拍着老人的手,心疼地说道。

老人了笑了笑,身边有一个能陪伴的人,确实不用很担心呢。在温暖的阳光之下,呼吸慢慢变得平稳,进入了睡梦之中。

良久,老巫女温柔地看着老人,自语道:“阿寸,我对不起你,其实我骗了你很多很多。我们的第一次相遇,我早就在那里等着你的到来;那次袭击虽然不是我安排的,但是也算是有心算无心,就算那次不能告诉你一部分的东西,你早晚也会了解到的;还有那次生病,我怎么可能会生病,只不过是想要再次听你说出那些话,做出那些事情罢了。”

云千雨说着,外貌开始发生了变化:面容开始变得年轻,苍白色的短发开始变长、重新变回了黑色,一切都回到了60年前的模样。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骗了你这么久。因为,因为我想贪婪地再次与你相遇,想要再次看到你担心我的样子。”巫女小姐的眼角滑落泪光,在她的手中出现了一个金色的怀表,“我的确封印不了这个怀表,不是我不想封印而是我真的没有那个能力。这个怀表的能力的确和时间有关,它能把一个东西变回最初始的状态,但是代价——是一个生灵百年的阳寿。”

云千雨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是付丧神,时间对我来说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但你是人类,可是为什么命运要我喜欢上你呢?请你原谅我的自私吧,我只是不想再失去你了。”

云千雨把怀表贴到了老人的身上,金色的光笼罩了视野,等到光芒消失之后,躺椅上的老人消失不见了,只有一个嗷嗷哭泣的襁褓婴儿。巫女小姐抱起了婴儿,面容又变成了原先那个七八十岁的样子。



尾声

“讲完了,这就是关于时钟的故事哦。”白发苍苍的老巫女说道。

“奶奶等会儿,我去拿点东西。”小男孩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跑到房间里拿出了纸和笔,在纸上画下了两个小人儿,小人儿之间被一个怀表所链接着。

“奶奶,我打算把以后奶奶讲得故事都画下来,这样子我以后看到了就会想起那个故事,也就会想起奶奶你了。”

老人笑了笑,摸了摸小男孩的头,没有说什么,又开始做起自己的针线活儿起来。并没有注意到小男孩在纸上偷偷地留下了什么东西。

20年后

一个年轻人一只手拉着提杆箱,一只手拿着一叠泛黄的白纸,迷路在通向云村的道路上。

“完蛋了,迷路了,云村到底该怎么走啊。”年轻人松开了拉着提杆箱的手,捂住自己的脑袋说道,但是嘴角划出一道诡异的微笑。

“请问你是想去云村是吗?”

在年轻人的背后传来一阵如同清泉一般的声音。

“是呀,请问云神千雨小姐能带我一个凡人入住您的神社吗?”年轻人转过身子,微笑着走到声音主人的面前,说出了轻佻的话语。

“你……”巫女刚想说出什么,但是她的双唇被熟悉而又陌生的嘴唇堵上,只能发出呜呜的悲鸣;纤细的身体也被紧紧地抱住,去发动弹。

半晌,唇分。

那记忆深处的声音在晕乎乎的巫女的耳边想起:“我好想你啊,小雨。”

大风吹落了盛夏的树叶,也吹走了年轻人手中泛黄的白纸,其中有一张白纸上面画着一个怀表,还有被怀表链接了两个小人儿。这张画的背后写了一句话:小雨等我二十年。

(完)


ID:南时雨

b站UID:20570765(云冥时雨)

qq:935421796(南时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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