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故事.我的酒》(第五章)

酒,是个有趣的东西,小酌怡情,适饮忘忧。

像一面镜子,你能从中看到最真实的自己,但有时对着它却又认不出自己,或许我们对自身的了解,还不如他人评说的那样精准。

人世间,又有多少埋藏在心底深处的话是借着酒性,却又好似无心般脱口而出。

这,只可意会,懂得人自然懂,言传无用,倒显煞风景。

我,又一次来到了这间酒馆,老板帮我倒好了一杯波本威士忌。

单调的布景,熟悉的陈列,我找好位置坐下,开始暗暗观察眼前的这些酒客,在这里,我看过太多灯红酒绿,见过太多纸醉金迷,有人酒后失德,有人酒后乱言,有人酒后自吹自擂,也有人酒后自说自话。

如果说社会是“刀光剑影的江湖”,那酒馆就是风尘浪子的归宿。

这里,能看到人生百态;这里,能读懂烟火人间。

都说酒逢知己饮,诗向会人吟,可当端起这杯酒时,发现觥筹交错的酒桌上竟无一人值得我去真心的敬他一杯,心里的诗和憧憬的远方只能深埋心底,直至遇见有着相同际遇,那个不是自己的“自己。”

心想,我又在感慨了,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喝了一口酒。

“请问,您是肖先生吧?”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传来。

我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是个身高中等,身材瘦弱,眼神精明却又透着深邃的中年男子。

“我是,您是?”

“那就对了,是镇上派出所的王林警官向我推荐的你。”

“王警官向你推荐我?推荐我什么?”

“我能坐下说么?”他问到。

“哦,哦,不好意思,请坐。”我一边说,一边朝着酒馆老板招手示意。

他落座的同时,老板也来到了桌旁。

“您喝些什么?”

“朗姆酒吧,谢谢。”他对我说。

“朗姆酒。”我又对老板说。

酒放在了他的面前,他喝了一小口,干咳了一声,开口道:“肖先生,您好,我先做一下自我介绍。”

我也喝了一口酒,点头示意他往下说。

“开门见山的说,我是一个刑满释放人员,进去之前,我是个诈骗犯,至于我的名字,早就模糊不清了,我骗过太多太多的人,也扮演过太多太多本不该是自己的角色,对自己,早已没有了定义,只知道自己是个骗子。您要是不介意,就喊我骗子吧。”

“这不太好吧,我说。”

“没什么,我早就无所谓了,你知道一个骗子最基本的要求是什么?”

“我不知道。”

“最基本的要求,就是自己骗倒自己,忘记“自己”这个定义。”

“这,我不太懂。”我说到。

“简单地说就是,你连自己都骗过去了,骗起别人来岂不是信手拈来。”

“那倒是。”我回答。

“我以前的工作,就是每天都在变换自己的身份,可万变不离其宗,我始终还是个骗子,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那你找我来,是要讲你当骗子时的故事对么?”我问到。

“是的,我刚释放不久,去所里报道时,听王林警官说起这个酒馆有个收故事的人,说我要是感兴趣,可以去看看,我就来了。”

“哦,那我懂了。”我一边说,一边拿出了纸和笔,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开始了准备工作。

“你说,我记。”

“好。”

骗子说,他是个孤儿,打记事儿开始,就在亲戚家里生活,疏于管理,上到初中就辍了学,涉世未深,又提早踏进社会,难免会陷入迷途,刚开始“混社会”,由于体形瘦弱,打架斗殴他注定是吃亏的哪一类,所以更多的,他靠的是脑力。

他虽然不记得自己的名字,可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行骗时的经历,那是在春运时的火车站,他骗了几名外地游客500块钱,那算是他“事业上的第一桶金。”从此,他就在这条昏暗无光的路上越走越远。

“那是一种瘾,是一种不劳而获的快感,这和吸毒一样,是会让人上瘾的,选了这条路,就如同上了一艘离岸的船,是没有回头路可言的。”他和我说到。

“嗯,相比较小偷,我更痛恨骗子,我一直认为小偷只是偷了别人的东西,骗子不仅骗走了别人的东西,还玩弄了别人付出的感情。”我说。

“是,在牢里时,我就在想自己这些年做过的事儿,觉得很内疚,我没有资格挥霍别人的血汗钱甚至是救命的钱,更没有资格将别人付诸的感情玩弄在我的股掌间,这是一种罪,要还的。”骗子说。

“你认为你现在还清了么?”我问。

“没,至今我仍有负罪感,压得我快喘不过气。”骗子一边说,一边捂着自己的胸口。

“那你找我来,更多的,我想是要倾诉吧,或是要我开导你?要知道,你的涉世肯定比我要深得多,开导,我想就算了吧。”我对骗子讲到。

他喝了口酒,对我讲:“我今天来,一,是向你诉说我的故事,二,也算找你倾诉我的罪行。”

“我懂了。”

“小镇没有教堂,我来向你忏悔,你就受累,当一回我的“主”吧。”骗子说。

“好。”我答到。

那是一个冬天,素白的雪花轻覆在街道上,点缀着道路两旁的雪松,人们走在街上,除了咯吱咯吱的踩雪声,剩下的,就是身后的一串脚印。

那天很冷,本该孤寂的天气,火车站仍人流攒动,来来往往的人群,有多少是荣归故里,又有多少是去东闯西踱。

这里,没有谁会刻意注意谁,任何人都是自己的陌生过客,也许一生只一次擦肩,便再无交集,更不会有人注意到那个在角落里,有个瘦弱的男子,正暗自观察着每一名来去匆匆的旅者,他,就是现在正坐在我面前的,这个自称自己为骗子的人。

骗子同我讲:“小偷讲究“眼疾手快”,我们讲究“察言观色”,从一个人的外貌,和言谈举止判断这个人的价值。”

他与她的故事,就是在这种特殊的职业眼光下开始的。

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一名身着朴素,看样子刚刚开始锦瑟年华的女孩子进入了骗子的视野,她到售票处决定了要去的地方,而他也决定了今天的“开张对象”。”

骗子买了和她相同的车票,上车后,两人面对面坐下。

“你好啊,第一次自己出门?”骗子说。

“您好......”女孩略显胆怯的回到。

“哈哈,你不用害怕,这趟绿皮火车开的慢,咱俩聊聊,这样时间过得快一些,我没有恶意的。”

女孩低着头,两个手臂相互交叉,紧紧的抱着她的书包。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骗子确定了包里东西的价值。

列车缓缓的开动了,两人无话,骗子漫不经心的望着窗外的雪,女孩依旧头也不抬的保持着那个姿势。

“得找些话题,这一趟可不能白跑。”骗子心想。

“那个,你是去上学么?家是哪里的,看样子,你是个大学生吧......?”骗子一连串的问题抛了过去。

女孩抬起头,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了看骗子,抿了抿嘴唇,还是不说话。

“没关系,你要是不想说,那你就听我说。”骗子说着,脑子里已经开始策划起他的剧本和他在剧中要扮演的角色。

“我以前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去外地东奔西跑的去求学,也是不容易......”骗子一直在讲着。

“想想那个时候,过得真快,现在还蛮怀念那个时候......”

“我叫楚夏”女孩轻声说到。

“宿舍几个兄弟一起吃饭,一起上课,一起......,哎,你刚刚是不是说你的名字了?”骗子被女孩突如其来的开口打了个措手不及。

“楚夏,我的名字。”女孩又轻声地重复了一遍。

“楚夏,好美的名字啊。”骗子说。

女孩被骗子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又低下了头。

“那楚夏,你这回是去外地上学的吧?”

“不是,是去外地找我父亲。”楚夏说。

“哦,那你父亲是做什么工作的?”骗子继续问。

楚夏又把头低了下去,不做声。

骗子又一次开始了他的自言自语。

转眼已经到了中午,列车员已经逐个车厢推着餐车叫卖起了盒饭,说了这么多话,骗子又渴又饿,他准备买一份饭,一瓶水,当列车员将餐车停在他们座位旁时,楚夏赶忙起身,朝着开水区走去,骗子看了看她,买好饭,边吃边等她回来,脑子里也同样开始下一步的“规划。”

“你不吃饭么?”骗子问。

“我...我带饭了”。

楚夏将刚打的热水放到了桌板上,接着又从包里掏出一个塑料袋子,里面有四个煮好的鸡蛋。

“你就吃这个么?”

“嗯,鸡蛋很有营养。”楚夏一边剥鸡蛋一边说。

骗子心里在盘算着,站起身,叫住了列车员,又买了一份盒饭,一瓶水,放到了楚夏装着鸡蛋的塑料袋旁。

“我不能要你的东西,这...这是不对的。”楚夏说。

“没什么,一份饭而已,你这个年龄,最需要营养了,就算是你听我这一路絮絮叨叨的赔偿吧,哈哈。”

“不行的。”

“你就别推辞了,再不吃,饭就凉了,我已经吃过了,吃不下了,难道你宁愿浪费,也不愿意把它吃掉么,浪费可是很不好的。”

楚夏看了一眼骗子,又快速的低下了头,继续剥着手里的鸡蛋。

骗子看了看她,叹了口气,把盒饭的盖子打开,筷子摆好,就起身去了吸烟区。

骗子一边吸着烟,一边看着列车外的风景,脑子里又在盘算着。当烟燃尽,骗子回到了座位,他看到靠近自己这边的小桌板上,有一个剥好了的鸡蛋,放在了纸巾上,骗子看了看楚夏,楚夏对他露出了笑容,他又看了看那盒剩下一半的饭,也对她露出了笑容。

“你饭量真小,是不好吃么?”骗子问。

“不,很好吃,那一半留着晚饭在吃,谢谢你。”

“就你刚刚这句,是这一路上你对我说的词汇量最多的一句话。”

楚夏笑了笑,两人就这样,在窗外雪景的烘托下,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来。

“哦,那你这次是去北京找你爸爸啊。”

“是,父亲在北京打工,生了病,需要钱,爸爸的工友们替我们家垫付了前期的医药费,我这次是去送钱。”

“哦,多少钱啊,就让你这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去送,你家里可真放心的下你。”

“村里的叔叔,婶婶们,大家凑了些钱,一共三万块,我娘身体不好,再说少去一个人就能省下一张票钱,这样,回去的票钱也会省一些。”

“这样啊,你还真挺会持家的。”骗子说。

“临行前,娘叮嘱我,一人在外,不要和陌生人搭话,外面什么人都有,所以希望你见谅。”

“哈哈哈,你做的对,外面的世界鱼龙混杂,那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楚夏沉默了一会说到:“你是个好人。”

“谢谢,你看人真准,哈哈。”骗子说。

楚夏没在往下接话,只是把头靠到了车窗上,静静地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

“那能问一下你父亲住在哪个医院么?”骗子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电话里说是在人民医院。”

“哦哦,那你是第一次去北京?”

“嗯,准确的说这是我第一次出远门。”

“北京很大的,你可别把自己丢了,哈哈。”

两人就这样有一句无一句的聊着,过了两个小时,车到站了。

骗子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看了看车窗外说到:“雪下的真大,还没停,都下了一路了。”

楚夏没接话,只是收拾好行囊,准备出站。

“很高兴认识你。”骗子边说,边伸出右手要与楚夏握手。

楚夏背起包,没有伸手回应,只是略微弯下了腰,鞠了个躬,匆匆下了车。

骗子笑了笑,也下了车。

雨雪天气,不容易坐上车,楚夏正在排队等车,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楚夏,楚夏,这边。”

楚夏闻声寻去,看到了骗子在路边的一辆出租车里朝她挥着手,示意她上车,看着眼前大排长龙的队伍,楚夏决定向骗子走去。

楚夏上了车,坐在后座,骗子扭过头对她说:“平常这儿就不好打车,这天气更不用说了,要说咱俩还真是有缘,先去人民医院吧,正好我家也在那附近,顺路了。走,师傅,先去人民医院。”

楚夏说:“谢谢您,车费我会如数给您的,您放心。”

“不用,反正也是顺路,你不也说我是个好人么,那我就好人做到底,哈哈。”

车到了医院门口,楚夏急忙下车奔向住院部,骗子交了车费,去旁边的超市买了个果篮,和楚夏一同去看她的父亲。

“李婶儿,我爹呢?”楚夏焦急的问。

“妮儿,你来了,你爸在病床上,意识有些模糊,好在稳定住了,你轻点啊。”李婶儿说。

楚夏小心的打开房门,进了去,扑到意识模糊的父亲床边哭泣着,骗子放好了果篮,轻轻的拍了拍楚夏的肩膀,随即走出了病房,轻轻带上了房门。

“您是他家亲戚?”李婶儿问。

“啊......啊我是他远房的表哥,一直住在这边。”

骗子说。

“我就说么,在村里没看到过你,要说这妮子也是怪可怜的。”

“是啊,是啊。”骗子漫不经心的回答着。

此时,他心里想着的只是快些把楚夏的三万块钱骗到手,其他的都不重要。

“要说这孩子命苦啊,您说.......哎,您去哪儿啊?”

骗子没有理会李婶儿的话,径直走向办公室,询问楚夏父亲的病情。

“需要尽快做手术,嗯,那就好办了,”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后,骗子心里开始这样盘算着。

病房的门被轻轻的推开,骗子轻声走到正在抽泣的楚夏身旁:“楚夏,你出来一下,有事和你说。”

楚夏站起身,摸了摸眼泪,跟骗子走了出去。

“我刚刚问了下医生,你父亲病情暂时稳定了,可要想长久打算,就得即刻动手术。”

楚夏低着头,抽泣着,没说话。

骗子继续说道:“手术需要预约,准备,不是三两天能做上的,我认识这个医院的主治大夫,应该可以帮上忙,你看要不要我......”

“多少钱?”

“啊?什么?”

“需要多少钱能尽快做上手术?”楚夏又重复了一遍。

“我先问一下,有结果再说。”

骗子去了走廊假装打电话,故意提高音量,不经意的让楚夏听到。

“哦,哦,行,行,老同学,就这样,我知道了,你多费心那就,人命关天啊。”骗子一边讲一边朝着楚夏走去。

“问清楚了,根据你父亲的这个情况,是可以提前安排手术的,不过需要五万块钱。”骗子一本正经的说。

听到这里,楚夏紧紧的攥住了背着的书包。

“当然了,我的面子还是值一些钱的,可以先付三万,剩下的两万手术后在付清就好。”

“真的么?”楚夏双眼望着骗子,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故事讲到了这里,我面前的这个“骗子”,眼睛里也略显湿润,他大口喝了一口面前的朗姆酒,然后对我讲:“就在那时,我望着她纯洁的眼眸,感觉她已把我当成了救命稻草一般,我心里明白,这个事儿成了。可又有那么一瞬间,我动摇了,我、我,竟然有些动摇,这是我不敢相信的,行骗这么多年,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

“能被你骗的,都是相信你的人。”我说。

“是啊,楚夏这个涉世未深的农村小姑娘,面对我这个“江湖老油条,”那还不是手拿把掐么。”

“之后呢?”我问他。

“之后,你也能该猜得到,我拿着从她那里骗来的钱,坐上了回家的火车,可这一路,我魂不守舍,丝毫没有那种不劳而获的胜利喜悦,更不用说自豪感,我甚至开始质疑自己。

“看来你还算是良心未泯。”我说。

“算是吧,其实我入狱,是主动去自首的。”

“自首的?是因为楚夏这件事么?”我问。

“对,做了这个决定,是无意间在火车的电视上看到的一则新闻。”

骗子又喝了一口酒,继续同我讲。

“那天在回去的火车上,看到电视上正播着新闻,一个小女孩在马路上被人撞成了重伤,已经送院抢救了。”

“那个被撞伤的女孩,就是楚夏吧?”

“是的,就是她,我想大概她发现被骗,着急出去找我,这才被车给撞了,你想,一个小女孩儿,孤身一人在这个大城市,仅有的救命钱也被骗了,床上还躺着病重的父亲,换成任何人,肯定都会恐慌的无所适从。”

“你这就有些太不讲究了,有的小偷还信奉盗亦有道,你连这种救命钱都骗,很没有底线。”

“是,当看到楚夏被车撞伤的新闻,我感到晴天霹雳,只觉得自己的心原来是那样的冰冷无情,比窗外的雪还要冷。”骗子说。

“那一刻,你是不是就准备自首了?”我问到。

“是的,要想让我的心有温度,就必须这样,做出这个决定,我一点不后悔,我是个罪人,我应该赎罪。”

“嗯,是啊,每个人,生来都是一杯纯净的水,走向歧途就像滴落在水杯里的一滴墨水,颜色永远褪不下去,想要重新来过,只有倒掉它,续上一杯新的纯净水。”我说。

“嗯,浪子终归是要回头的。”骗子说。

“我向列车上的乘警自了首,车到了下一站,我就被押下了车,骗来的钱最后也如数奉还,法院不论判我多少年,我都认,我罪有应得。”

“说来也是奇怪,尽管外面下着鹅毛般的大雪,可我的心却没有之前那么冷了,我感到了温度,眼前也浮现出了楚夏的面庞,她的目光和她的笑,像一束光,照进了我这颗早已污浊不堪的心,这道光我认为叫救赎,有温度的活着,真好。”

“出狱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听楚夏一家的住所,我看到了楚夏,她还是那样,清新脱俗

,不过因为那场车祸,她这辈子都要在轮椅上度过了。可喜的是她的父亲手术非常的成功,这也要感谢媒体的宣传,让她们一家得到了社会各界的支持与他们送来的温暖。”骗子说。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我问骗子。

“不知道,但我最想的,就是站在楚夏的面前,和她说一声对不起,即使她不原谅我。

我欠她一句迟到的道歉。

“心里的伤远比身上的伤要难治愈的多。有些人,来不及说再见;有些事,来不及讲抱歉,好好珍惜你重新来过的人生吧。”我对他讲。

“嗯,谢谢,为你这句话,咱们干一杯吧。”

“好,为你的重生,这杯同时也敬楚夏。”

“干。”

“干。”

故事讲完,酒也饮尽,骗子离开了酒馆。

临走前,他和我讲,要找一份正当的工作,干干净净的生活,欠楚夏的债,就用余生来偿还吧。

骗子走后,我又要了一杯酒,一边喝,一边在想,命运啊,就像是一辆巴士,错过的班次,即使通往相同的目的地,没赶上也就缘尽了,当坐上属于自己的那趟车,心里对上一辆仍无法释怀,何必如此呢。

与其纠结错过,不如坦然自若。

这杯,敬天、敬地、也敬俗世的自己。

(本文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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