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感于季老请辞三项桂冠

2007年1月7日        

        季老的《病榻札记》上市了，于是先睹为快。

        季老者，著名古文字学家、历史学家、作家、北大季羡林老先生是也。以耄耋之身，笔耕不缀，诲人不倦，堪称师者典范。《病塌札记》乃是他在医院养病所作，文字诙谐，洞悉世事。老先生于中国文化教育事业贡献巨大，却虚怀若谷。他于《病榻札记》中“昭告天下”，请求去掉头上的三项桂冠，即“国学大师”、“学界泰斗”、“国宝”之名头。

        我辈看来，以季老学识这三项桂冠自是当之无愧。然而老先生觉得三顶高帽戴在头上不舒服坚决要求去掉，“三顶桂冠一摘，还了我一个自由自在身。身上的泡沫洗掉了，露出了真面目，皆大欢喜”。何等谦逊胸怀！

        其实，知识分子最难抵御的是声名诱惑。许多人为了虚名争得乌烟瘴气，许多人本不具备条件却对虚名趋之若鹜甘之如饴。何曾如老先生这般看透世情，断然抛却这蜗角虚名。真真是境界高下立判。

        从前老师告诉我，这世上越有知识文化的人越是谦逊，诚哉斯言。当前，社会上往往赠与各界有贡献者以灿烂花环，殊不知实乃棒杀。动辙授以大师泰斗称号，造就多少学术垄断之纷争。知识分子为声名而彼此倾轧，互相贬斥，实在斯文扫地，悲哀之至。

        季老说：“环顾左右，朋友中国学基础胜于自己者，大有人在。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竟独占‘国学大师’的尊号，岂不折煞老身(借用 京剧女角词)！我连‘国学小师’都不够，遑论‘大师’！”好个“国学小师”，让我想起曾经在金庸小说中读到的小郭襄的“英雄小宴”，不禁为之莞尔。想我们当地，每年都要评什么骨干教师，据说可以提高教师们的积极性。事实上，徒増矛盾而已。正如某君玩笑说：“除了骨干老师，剩下的难道就是肉老师不成？”，玩笑粗鄙，话丑理端。

        在专家名号满天飞的时代，一不小心就可能为声名所累，还是宠辱不惊，兢兢业业于本职工作才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