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办公室忙着安排中秋事宜的吴主任,听老婆在电话里火急火燎要曹强家电话,以为侄女跟曹强闹别扭生气,老婆护短掺和他们年轻人的事儿呢!心想:曹强出差在外,打电话打到家里,难道要跟他父母吵架?便生气地说“不知道”把电话挂了。
谁知他老婆是执拗的人,有一种要不到曹强家电话誓不罢休的执著,一遍又一遍往政府办打电话,吴主任见来电显示自家电话,不想跟她理论,也就不接了。那知吴主任中间出去了一趟,办公室值班司机不知道来电是吴主任家的,竟接起来了。又听对方要曹强电话,就瞅着办公桌上那张压在玻璃板下面的值班表看了看,把曹强的电话清清楚楚地在电话里念了两遍。
有了曹强家电话,吴青霞婶婶马上拨打过去。曹强妈还不知道来电的人是谁,就被劈头盖脸指责一通:什么脚踩两只船啊!什么跟同一办公室的俩姑娘搞对象,故意显摆你家条件好……
曹强妈被指责半天才明白对方是吴主任的夫人,本想跟对方解释,谁知对方把指责的话一口气说完,“啪”的一声挂断电话了。曹强妈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内心不由着急:曹强还在吴主任手下当差呢!别说提拔了,这要是时不时给个小鞋穿穿,曹强还不得受委屈?想到这儿,她衣服也没顾上换就出去了。
晚上九点多钟,市内公交早已停运。曹强妈在路边打了一辆出租车,匆匆往吴主任家赶去。
吴青霞婶婶打电话指责罢曹强妈,又拉侄女坐着身边仔细安慰起来。听到急急的敲门声,吴青霞才起身跑去开门,她不认识敲门的人,但听对方说要找她婶婶,便礼貌地让进来并喊她婶婶说有客人。
曹强妈听吴青霞喊“婶婶”,知道这就是吴主任的侄女,不由上下打量了一番。模样虽没有小青漂亮,但为人处世比小青要成熟豁达许多。这时她全然忘了吴夫人的指责,竟高兴地拉起吴青霞的手问长问短。
吴青霞对高大帅气的曹强本就十分中意,内心很想接近讨好,无奈曹强不给她机会。现在见曹强妈对自己喜欢,心里暗自高兴,也阿姨长阿姨短地叫个不停。
她婶婶本不准备接待曹强妈妈,但在里屋听着侄女和她亲热地聊天,不由暗骂“死丫头”。心里抱怨:坏人全让自己做了,她却做好人。抱怨归抱怨,到底还是出来了。她一面让曹强妈坐下,一面让她解释一下到底咋回事。曹强妈能怎么解释呢!她总不能说自己不顾儿子感受要攀高枝吧!她只能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小青身上。她说他们一家看小青家日子过得艰难,好心在市里给她找了一份工作,不想小青不懂感恩,反而得寸进尺,竟异想天开想做他们的儿媳妇,私下勾引曹强等等。总之,把小青说成一个贪恋她家条件的心机女。最后拍着胸脯对吴家娘俩说曹强对小青决无杂念,都是小青的一厢情愿。
是不是小青一厢情愿,吴青霞心里最清楚的,可那有怎样?看着曹强妈低声下气地跟自己婶婶解释,她早已心花怒放。觉得自己有叔叔和婶婶帮着,是不会输给小青的。曹强再怎么喜欢小青能拗得过自己的妈吗?
吴青霞婶婶又说两个姑娘在一处上班终究不是个事儿,要是让宣传部其他人知道了,还不当成笑话说。曹强妈连忙答应让老曹想想办法把小青调别的地方。
吴青霞心想如果把小青调别的地方,曹强可能不会再去宣传部,她自己怕是连曹强的面也见不上了,哪还有机会接近他?忙对曹强妈说:
“阿姨,小青姐人挺好的,你劝劝她不要和曹强哥来往就行,我愿意跟她一起上班。要是把小青姐调走了,别人还不以为是我把她挤兑走的。”
吴青霞的话让曹强妈少了很多为难。把小青从宣传部调走的话,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跟曹强爸说,就是说出来曹强爸也未必听她的。听吴青霞这么说,她不由又松了口气。忙夸吴青霞格局大,有度量,是大家闺秀的风范。
从吴主任家回来,曹强妈又度过一个不眠之夜。她今天总算是见到吴青霞了,她的心里也算有底儿了。可是想到她婶婶的指责又感觉很委屈。
小青和曹强的事儿吴青霞怎么会知道的呢?她翻来覆去想着。她不知道她儿子跟吴青霞见面时,就已经把自己和小青的关系告诉她了。自己一直固执地认为是小青的错——是小青把她和曹强的关系告诉了宣传的人,吴青霞才知道的,她婶婶才好不留情地指责她的。她越想越气,越气越睡不着。她觉得小青也太不自量力了,一个农民也敢妄想干部家庭,她是不是把小时候的玩笑话当真了?
为了清除儿子和吴青霞恋爱中的障碍,曹强妈决定要严肃认真跟小青聊聊。礼拜五下午她把电话打到宣传部办公室,告诉小青礼拜六上午在市委北侧的清河公园等她。
杨建国正是被清华公园北侧的市高等师范专科学院录取的。他切切期盼的录取通知书到手之后,他的父亲亲自把他送到这里。
大学的生活不用再像高中那样紧张刻苦了。他们只要按照老师的要求完成必要的课时和作业,保证每门课及格就可以拿到大学文凭,从事教师职业了 。
充足的业余时间,使热爱阅读的建国有了更多的时间阅读课外书。礼拜天,他总爱拿上一本书到公园僻静的角落里去看。这个礼拜六也不例外,他拿着从图书馆借的一本《鲁滨孙漂流记》在公园僻静角落里坐着看。
“你给我说清楚小吴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一个刺耳的尖叫打破了公园的宁静,也把建国从故事情节中召唤出来。建国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前面的石凳上多了两个人,一个中年妇女,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姑娘。建国抬头看去,只见那个中年妇女正盛气凌人质问那个年轻女子。
“你要是没说,别人怎么会知道的?”
中年妇女激动地站起来说。建国听不清楚那个年轻姑娘说什么,只见她侧过身来微微抬头跟那个中年妇女解释着。
“小青”
年轻姑娘的侧影让建国想起了小青,真是小青吗?建国悄悄向前走了几步。
当那个年轻姑娘的容貌慢慢进入建国视野后,他立即认出她就是小青。
他正快步走向小青时,只听“啪”的一声,那中年妇女的一记耳光打在小青脸上。他忙跑过去抓住那只打人的手,质问到:
“你凭什么打人?”
曹强妈一怔,激动过后,她突然后悔自己伸手打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