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丑僧记——死亡笔记

丑僧说，一条幽静的路可以从深夜走到黑，我问他深夜不就是黑的吗？他说，不，深夜是彩色的，黑是死亡。

这次见到他，他正坐在三里屯一个酒吧门外的椅子上，霓虹灯照射下脸部轮廓模糊可见，比之前消瘦了许多，看到我的时候，他起身站起来迎接我，并示意我坐到他对面。

"你瘦了" 我说。

"是啊，更丑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刚想纠正，试图为自己的话辩解，却被他继续的话打断了，

"医生说我病了，纠结，抑郁，性格分裂，越来越严重。你喜欢黑夜吗？"

"不喜欢，我不假思索的答到" 黑夜，我辗转难眠，所谓的曾经，所谓的往事，所谓的故人。

"我喜欢，黑夜在我看来是彩色的，我宁愿一直朝着黑夜走进去，走到深夜，走到黑！"

我愣住了，深夜不就是黑色的吗？怎么还走到黑？

不，深夜是深夜，黑是死亡，你不是我，你不会明白的！

我倍感凝重，不知道这段时间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他低着头，沉默不语，却又抬头超我傻笑，

"你看，那边有三个彩色的帐篷，红白蓝，帐篷后面有海，涨潮了。。。"

顺着他说的方向，根本就没有帐篷更没有海，这里是三里屯。我觉得可能是他的一段记忆吧，他或许在表演，或许沉浸在自己假想的戏剧里，也或许在他深夜的梦里.

"我会笑着走到黑，那里有彼岸花开，太阳升起的地方，一块很大的玫瑰园，不，不是玫瑰，是向日葵，她不喜欢玫瑰"

她？我仿佛听出了什么，追问道。

"是的，她，也可能是你"

我？我简直懵逼了，今晚的丑僧，跳跃的思维，我尴尬到无法正常交流了，几乎想起身离开，当然我最终没有离开，我说服自己把他当成宝藏男孩去发现。

"没错，就是你，我喜欢你，我知道这不现实，可偏偏就是喜欢，我无法掩藏，却只能在深夜里寻找，永远找不到的结果，黑夜在吞噬着我！"

我盯着他，愕然了，然后起身，进了酒吧，点了杯长岛冰茶，猛然喝了一口，他一定是开玩笑。

我顺道多点了一杯，出门，走过去，一边递酒，一边佯装出哥们似的口吻"兄弟，别闹！"

他没说话，撇嘴笑了笑，然后瞬间收回。

气氛接下来尬了很久，两个人静默到足以让我听得见隔壁酒吧里驻唱歌手唱的歌词，路过行人的谈话，还有饿肚子的咕噜声﹉

我双手拿着盛酒的杯子来回把玩着，他突然从包里拿出一包金陵十三钗，抽出一根，点着。

"你不抽烟的"我说，

"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要不要？你也来一根！"他吐了一口烟圈，用近乎命令的口吻对我说。

我抽烟是常事，尤其晚上一个人在家工作的时候，只是他，却偏偏选择了我偏爱的金陵十三钗，我开始相信他刚才喜欢我的话没有开玩笑。

我有些不自然，我对他说"我有事，先回去了！"

"哦，是吗？好的，对不起"说着，又吸了一口，

"我送你吧"

"不用，不用。"

喜欢？爱情？我有太久没有考虑这个问题了，丑僧让我突然不知所措，还有他的话，让我陷入了深深的忧虑:

从深夜走到黑...... 黑是死亡！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