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我们村至今也有一千多年的历史,流传下来的确是近百年的几个故事,据说清朝末年的大郭家有人在府州拿了个武状元的头衔回来,一时风头四周无两。还有就是内战时期几个国民党小头目的家族恩仇及一些风花趣事。
三十年前, 偏僻的村落还很迷信,时不时黑头花脸唱戏一般拉开架势摆上些一些夸张的假动作走街串巷,大人小孩过年一般热闹不已,这项活动的目的是求雨。
有时不得不佩服孔子赶在牛车上四处躲避战乱时竟然创下许多温情的学问来,温文知礼之术未能传入陕甘等境地,直到今天还有人说什么陕西愣娃大瓜二皮球什么的!
相对闭塞下村子周边多了不少寺庙道观,小活佛顶大仙式的能人异士数不胜数。小时候贪玩,我经常去村子附近的水库边摸鱼捉虾,不时的溜进水库旁边的寺庙里踮脚偷看一下惊悚的巨大佛像,偌大的宝殿后面围墙显得低矮极了,逼仄的道道满是玻璃白酒瓶子。有位前辈可就大胆多了,居然摸了些罐头贡果揣到水边偷吃,打不开罐头盖拿石头砸开,不知道一口酸酸甜甜的橘子瓣和着玻璃渣是下咽还是下吐,舌头被割破了也要把蜜汁吸干。
待到学校后也就有了很多神秘说给小伙伴听。
日子在乐悠悠的不知过了多久,又过了多久,寺庙是越修越高大,布置也很有讲究了,这些改变得归功于一个人称晏师的主持师傅。
晏师本是西安附近人,家庭啥也不缺,半路出家的原因很是耐人寻味!此人本事可大着呢,很早就准备着出一些高深莫测的佛书武装起来一便化缘,时刻准备着在水库上面的那块风水宝地大兴土木。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踏山涉水拉来许多赞助,旧颜换新天。
这块宝地可是埋葬先祖(大唐名将郭子仪后裔)的地方,谁都知道下面的宝贝肯定不少。
或许是造化弄人还是祖先有灵,宴师多年的心血只是在一片信徒的膜拜声中阿弥陀佛了。
一些传说不必当真。
大雪来临前的一个冬季着实很冷,可是阿婆阿妈们拜佛行善的心热火着呢。村子四处大小十余座寺庙,里面的活佛活菩萨他们冷吗,不行,大伙得众筹一下缝几十件棉被送去才行!
阿妈叮嘱女儿物色一下被面,阿婆叫儿子买来棉花,物料齐了大伙聚会一下把被子缝起来,缝起来。福报就是快乐的源泉,感谢这么冷的天,感谢这么冻的大地。
有了被子那哪儿成,冬天洗衣服冻坏活佛的手谁来敲木鱼,不敲木鱼坏了节奏谁向佛祖传达我们的心愿。不成,还得些洗衣机,小事情,都给办了。
不巧我与佛有缘,被唤去给各个庙上送温暖,高不高兴。
还是这个地儿,水库旁边的正和禅寺。
不大的坡儿还没下到就小心的拐进庙门,进了庙门的人大都自觉矮了几分。我把被子礼品直接随阿婆们扛上二楼,看不出来啊,里面别有天地,家庭影院液晶超大屏幕好几个,摆设真大气,倒是安顿的佛像显得多余。新来的师傅狡捷而睿智,挺像个雄辩的律师。平和的递了根烟给我并失意坐下,此刻阿婆们虔诚的拜了拜佛像,师傅示意用电子香代替熏香。阿婆们热切而琐碎的和师傅说明了简单的拜访,师傅的几句我记忆犹新,并且做了个数钱的动作。意思很明白,把这些被子一起给一个寺庙比挨个给强多了,少些劳累也是佛的功德嘛,况且这些东西都没地方放了,直接上供钞票岂不更显得心诚。
没说一会师傅就去招待西安来的一家佛徒,老人和小两口还有几个半大孩子。看了眼他们像是泄露天机的神秘交谈的样子我们一行人就准备着回家了。
由于之前送了两个寺庙的被子礼品,三摩电量已然不足,缓缓的在冷风里坑坑洼洼中回家去了。
想起在王寨村寺庙里的师傅和师太,真叫人羡慕!怪不得以前在西安的房东竟然让我打听有没有闲置了的寺庙,让我摸不到头脑呢,现在算是明白了。
不少活佛真的了了心愿,大活佛的故事多不胜举,就是可怜那个晏师了。
村子还是记忆里的村子,还有哪些个事儿,在阿婆们一心念着阿弥陀佛的保佑下传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