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书难


                卖书难




呜呼!卖书之难,难于上青天!

谈到卖书,莫言先生曾经无奈地说过这样一句话:“每出版一本书都面临卖书难。”

是的,这既是个知识爆炸、信息激增的时代,又是个浮躁不安、急功近利的时代。据《中国青年报》报道,世界上最喜欢读书的是犹太人,平均每人每年64本。而我们国人呢,除去教科书外,平均每人每年不到一本!

正因为大部分人没有阅读纸质书的良好习惯,都满足于电子书、微信等浅层次、快餐式阅读,工作中依靠抄转粘贴,“把工作当学问研究”只能是挂在嘴边,用手电筒照别人的一句漂亮话而已。

在过去的2019年,历尽千辛万苦,我终于出版了自己的第一本专著《三国史话》,社会上基本是好评声一片。8月10日在市新华书店举办了签名赠书活动,然后接受了东营市很多新闻媒体采访:


8月23日,以《奋斗与梦想》为题,接受东营电台“走进东营台”专访;

9月6日,以《读<三国演义> “三做谈”》为题,作客雅舟书吧;

11月8日,以《我的三国情怀》为题,在东营电视台“美丽东营”栏目播出专访;

《东营周刊》2019年第48期以《笔耕不辍,传承历史文化记忆》为题进行了整篇幅报道。

有了这么多媒体的精心宣传,《三国史话》的销售开始有了些模样,全国各地热心买书的朋友都有:北京、上海、广东、山西、内蒙古、辽宁、四川……虽然数量不多,却也是对自己的一份肯定,我默默记录下这些朋友的姓名。还有更热心的朋友,提前预订了我今年计划出版的《黄河口之恋》。

但这些数量确实微乎其微,总共也就百把十本,我一笔一笔都记下来,看看哪些付款的没有收到书,唯恐有一丁点遗漏,七个月时间一共92笔。凝望着码成半面墙的书籍,心中全是压力。

这卖书难的感觉,是我刚开始进入大学就有的体验。当时给我们上课的历史系有位教授叫做傅炳旭老师,矮胖身材,脑袋很大,脑门很亮,一看就是饱读诗书,听说担任过我们系的主任。上第一堂课他就给我们介绍他新出版的专著:《简明中国近代史》。也许当教授多年了,人自然清高,为了激发出我们这些穷学生的购买热情,极力地说“存书不多、欲购从速”,晚了买不到。

结果,令人尴尬的事情发生了,两个班只登记购买了三五本。作为班长的我,自然很不好意思,对他解释说因为老师的书太棒了,大家担心买不到,所以才没有几个人买。傅老师一脸苦笑地对我说:“这种研究学问的书哪里能卖得那么快,家里的书堆得到处都是……”

从那时起我就记住了:要想让自己过得不舒服,写书出书卖书去!

都是阴差阳错的事。自2017年开始,我利用业余时间搞点文学和史学创作,小打小闹,聊以打发时间,只为逼迫自己不断读书,却在不知不觉中码了近170万字,粉丝超过了两万。有好事的粉丝不断鼓动我:“老师的纸质书出版了没有?我很想买一本。”

一开始我当然是断然拒绝:才不上那个当!但是架不住有些人一个劲地规劝,还有位老板许诺赞助点资金,一颗不再年轻的心不禁蠢蠢欲动。是啊,老家那37岁高龄、去年台风中差点倒塌的土坏危房也许挺不过今年的暴风雨,手里那点可怜的死工资是盖不起老家房子的。咱或许能不赔,兴许能赚点呢,有幸真的不赔不赚就全当消毒洗手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想干就要干到最好:整理书稿、编辑校对、付梓印刷,为了不把书价定的过高,增加了印刷册数;为了保证质量,采用印刷商提供的最高标准纸张;为了更美观大方,封面采用烫金字体。

当然了,每增加一个项目,都需要用钱作支撑。期间仅校对就不下十次,目前书籍中还没有发现一处错别字,被广饶县委列为2019年文艺精品工程之一。垦利区委宣传部的郭立泉部长,对整部书是一字一句校对、质疑,其严谨精神真是我终生学习的榜样。我的大学恩师、历史学专家陈德正教授欣然为书作序。经历半年的时间,《三国史话》终于有模有样地问世了。

书籍出版后就全是销售了,市新华书店提供了良好渠道。那个声称给赞助的老板收到书后没有一丝反应:“有些人判断你没这个能力,只是对你说说大话而已。”也曾经尝试着利用国庆假期到书店去“签名售书”,结果是七天读了一本厚厚的《季羡林全传》,仅卖出两本,因为百分之九十九的购书者是为孩子去购买教辅书籍。



关键时侯还得求朋友、找老乡,为老母亲盖房子卖点书求个帮,再薄的脸皮也能厚起来。有的老乡说:“我不大认字,我买上几十本让我的员工读读”;市一中、市二中、市育才学校等各中小学购买不少;有个兄弟买走100本后开玩笑说:“了了的事呀,大哥。”

自然也有碰壁时,有人不但一毛不拔,而且冷言冷语,直接说出“你对我没有什么用处,我凭什么帮你”的势利话。也好,通过这些事情,弄清楚一些东西,比继续稀里糊涂活着要强。

有很多人让我感动。党校的同事徐教授跑来埋怨我:“都怪你的书,俺的孩子为读完一天时间没写作业,还嫌写得太少,没有读够。她可是在读高中,你得赔我孩子的时间!”这话咋听着这么受用呢?

啰嗦了半天,也许您要问,到底几万本书啊,费这么大劲?说起来让您笑话,一共也就八千册,目前已经销售出去五千,真“了了的事”。也许这个世界本来就很功利,可对于一名热爱工作、酷爱史学与文学超过生命的自费出书者,不应该总给予他阴毒、冷漠与白眼!

农历庚子年三年初一,我卜得《易经》乾卦“九四”:“或跃在渊,无咎。”这可是吉卦。赶紧去联系一个老乡,一下子就出手三百册,这是第92笔书单,也是七个月中最大的一笔。好想天天听到这样一句话:“了了的事呀,大哥。”



黄其军

      作于2020年3月29日(古历庚子年三月初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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