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莫风
且接上篇,风雪夜行军(二)。
连日来,为求更贴切的写出当时之感,总听一首歌,想当时,每逢大会小会,亦或是开饭前,总唱这首,现分享歌词给友友。
歌名:
《当那一天来临》
歌词:
这是一个晴朗的早晨
鸽哨声伴着起床号音
但是这世界并不安宁
和平年代也有激荡的风云
看那军旗飞舞的方向
前进着战车舰队和机群
上面也飘扬着我们的名字
年轻的士兵渴望建立功勋
准备好了吗
士兵兄弟们
当那一天真的来临
放心吧祖国
放心吧亲人
为了胜利我要勇敢前进
这是一个晴朗的早晨
鸽哨声伴着起床号音
但是这世界并不安宁
和平年代也有激荡的风云
看那军旗飞舞的方向
前进着战车舰队和机群
上面也飘扬着我们的名字
年轻的士兵渴望建立功勋
准备好了吗
士兵兄弟们
当那一天真的来临
放心吧祖国
放心吧亲人
为了胜利我要勇敢前进
……
随后听见,连长那雄狮般咆哮的吼声传来:
“所有人原地散开,各班保持防化遇袭队形,展开战术动作规避。”
为何会是雄狮般的吼声,在此只言其战绩,部队五项铁人大赛,综合体能素质排名第二,将之手榴弹在实战中扔出过空爆战绩的男人,绝对是食物链最顶端的存在,比之贝爷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平日连队点名训话,总如那山岳般矗立在前,气势逼人,让人不能直视,全连上下无有不怵的,此刻发话莫有不从的。
防化遇袭队形,顾名思义,即为防止生化打击的一套行之有效的自救动作及队列排序总成。
具体动作要领为,全身趴伏于地面,双臂收于肋下,保持上身悬空,决不贴于地面,需胸腔与地面保持五公分安全距离,并迅速佩戴92式生化防毒面具,埋头张嘴,进行防护。
这可要了亲命了,先不说戴上那猪头的难受劲。
就说这零下二十多度的气温,带有弹性的塑料面套,该怎地戴上头去。
虽知道这是场演习,但所谓平时多流汗,战时才能少流血,必须认真训练,以端正心态对之,方才能练就过硬素质。
摘下那温暖如玉的防护蛋壳(雷锋帽),瞬间就入了地狱,四面八方像有无数的飞针向我袭来,额头,面部,尤其是耳朵,如那速冻饺子般,就那么结上了冰霜。
麻木不仁一词可能就是这么来的吧,尤自胡乱想着。
迅速将那防毒面具掏出,不顾一切往头上的戴去,确实不愧为之军品,如此低温下,也是未见其冻的如那纸壳一般。
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将之戴上,期间,弹性面套不小心蹭到了鼻子,瞬间犹如迎面遭那重拳一击般,眼泪鼻涕一把一把的流下。
再看那小白,包内摸索半天,竟自掏出个塑料袋来,优雅的戴在头上,像是芭蕾舞演员一样从容而不迫,在看那眼、鼻、口的位置都有提前挖好的窟窿。
小白转头看向了我,嘲讽般的一望。
似是在说:“你这智商,活该你鼻涕眼泪一把的。”
有种立马上前去,将之揍成我现在这副模样的冲动,你这是作弊,面具不能贴紧皮肤,如果是真的生化打击,你这面具戴着又有何用?真真是点心一块,脑子咋长的是?
大约五分钟后,连长带人检查了人员装备佩戴及战术动作掌握情况,同时进行了打分登记。
十分钟后,情况解除,恢复队形,继续行军。
小心翼翼的摘下那颗猪头,生怕再刮着蹭着自己细嫩的皮肤,实是不想在流泪一回,转身幽怨的看了一眼小白,恨不能生剐了他。
心想:“你等着,回去班务会上,看哥要你好看,为了本班荣誉,此次姑且不检举你了。”
雪花,还在飘飘洒洒的落着,西北风似是那悟空吃饱了饭,有劲无处使,用那芭蕉扇死命的扇着一般,比之前一刻更加之暴虐,你这泼猴莫非是想要了小爷的命。
随继续走,今夜还未到达第一个集结点,白银。
此次拉练,部队集结点全按地名进行命名,张掖,武威,酒泉,悬泉,嘉峪关,敦煌。
尤自想着,这师部作战参谋,也似我这等没文化的人一样,集结点也不能想到个高大上的名字。
这般没头没脑的继续走着,忽然转脸发现,小白怎地一瘸一拐的。
“怎么了这是?”
“没事!”
“没事,你这一瘸一拐的,我可没揍你,虽然很想揍你一顿。”
“真的没事,估计刚才腿冻麻了,一会就好。”
“有事你说话,哥还能不帮你。”
……
扑通一声,转身一看,小白就那么摔倒在地,只见他满头大汗,心想这是热的么?也没急行军让你跑啊,怎么就出汗了,再三追问下。
小白说:“是上次跑四百米障碍,下弹坑时,脚崴了留下的。”
拖拉着小白出列,褪去那棉鞋,一股陈年老醋的酸爽扑鼻而来,差点晕将过去,只见小白那左脚脚踝肿得如面包一般。
“出发时为何不说?”
“不想放弃这次机会,这次不参加拉练,年底的军事考核,肯定过不了,来年报考军校,就绝对没有我的份。”
……
甚是无语,第一次发现这白白净净的人,也是这等的有血性和刚强。
我很理解他,因为我也是那哪个有同样目标的人。
“你在这里等着,我马上就回来。”
小跑着上前找到老杨。
说到:“小白脚伤未好,恐怕后边很难坚持了。”
老杨看着我说:“你的意见呢?是让保障连直接带回去还是?”
……
实在纠结,按说少一个竞争对手对我来说,肯定是好事,但我真的不忍心,心里这一关,我肯定过不去。
小白脚伤的事,我是知道的,而且还是我间接造成的。
那天训练四百米障碍,老杨去营部开会,我组织训练,小白四百米障碍从未合格过,就因为跳弹坑这一项。
他每每站在弹坑便上,如那试水的猫咪般,犹犹豫豫的,后退不前的,看的人很是来气。
随后说:“今天,你要不在五秒内跳下去后在上来,中午的饭,就自己在这坑里吃吧,”
弹坑,长宽各一米八,深两米二,这对于小白来说,如那天堑一般,跨过是不敢,跳下亦是不敢。
在我的逼迫下,小白跳下去了,半天未见动静,当时我也未理。
心想全班的成绩就因为你一个人,最终就是不合格,在这里装,很有意思吗!
那天的中午饭,是小刘子送到训练场的,至于小白吃了没吃,我不清楚,回来就发现小白脚崴了。
一直以为这件事过去几个月了,脚伤早应该好了,哪知道现在还更严重了。
随想到,这几个月的训练,小白总是拖后腿,但从未请过假,每次都参加训练。
他是怎么挺过来的,我不知道,但换作我来,估计也是坚持不了。
随对老杨说:“我带着他,先走一段看看再说。”
老杨看着我半天未再说话,大概一两分钟后说到:“你自己想清楚。”
“我想的很清楚,这个你放心。”
转身小跑至小白身前,未说话,将小白的枪,背囊,水壶,挎包一股脑全挂自己身上,扶起小白。
“你还能走不?”
“没事,估计就是慢点。你不准备揍我了?”
“懒得理你,省点力气应付后边行军吧。”
如此这般,两人搀扶着,一步一步向前方行进着,我似那蜗牛一般,扛着个房子似的行头,就这般走到了白银集结点。
我们到的时候,全连正准备安营休息。
这安营的地点,选的是甚好,去过西北戈壁的人都知道,但凡在戈壁上见到树林,说明你已经接近了人类活动的区域,周边肯定会有农田和村落。
我连被安排在一片洼地安营,西北风是吹不到的,雪花似也是小了很多,这点是很值得庆幸的。
只见其他战友,已有那安顿好自己窝铺的;有利用地形稍加修整,下铺雨衣,上垫大衣,做成地窝子,两两报之,和衣盖被而眠的,有下垫树枝,上垫大衣盖被和衣而睡的。
小白扯了扯我的衣角。
“涛哥,咱往那边走,”小白随手一指。
不明就理,跟着小白往洼地边走,足有五百米左右,只见一堆玉米秸秆隆起的大包,其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此刻站在背风侧,才发现其是玉米秸秆堆成,迎风望去,就是一隆起的覆盖积雪的土包。
未多想,搀扶着小白,到得跟前,一头钻进那秸秆之中,使劲往里挤了挤,小白就在我边上。
那一刻,仿佛回身到了温暖的部队宿舍,暖气开放,洁白的床单,带着阳光味道的棉被,四周已无那飘落的雪花和肆虐的西北风,身心疲惫,眼皮昏沉,未再言语。
独自想着天亮后的训练计划,吃罢早饭,行军三十五公里,到那张掖集结点,会有手榴弹实投科目进行,虽不是第一次实投,但还是异常的兴奋。
胡思乱想着便已睡去,期间我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里,我一直在奔跑,一直在奔跑,整整跑了一夜的路。
身后总有一只比藏獒更凶残的女人,张牙舞爪的一直在追我,手里拿着粪叉。
嘴里嚷着:“你这厮,无端踩我头干嘛,看我不将你插成那马蜂窝。”
浑身恶寒,一阵阵的发抖,怎么都逃之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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