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东岸新千年的第二场寒潮突然降临,街上的行人所剩无几,大约晚上九点钟,只剩下拾荒人还在寒冻下做最后的收尾。滨水区的几片住宅,连狗吠都听不到了。街灯还勉强亮着,伴随着呼啸的寒风,展现出这冷酷城市的真实面目。
约翰瑞博拨开窗叶,窥看般注视着了无一物的夜街,他手里紧握着一块湿毛巾,室内的温暖反而让人向往外面的冷气,是这样?
瑞博发呆般看着外面,玻璃映出一副悲哀的表情。
“shit!”
瑞博双手不由自主地开始撕扯手中的毛巾,他似乎精神状态开始不稳定,双眼如同充血了一般,身体也开始不规则地晃动,甚至呼吸都开始急促。
瑞博努力平静自己的身体,他打算去搞一点冷水来喝。
此时外面传来了疑似微弱的喊叫。
“shiiiiiiiiit!”
瑞博突然怒喝道。
之后他立刻转身,疾步趴在了窗上,他瞪大眼睛看着外面,好像外面有什么东西一样。
他就这样盯着看了数分钟,但外面还是那副景象。
手中的毛巾在室内暖气的蒸烤下已经变干了。
又过了十多分钟。外面没有再传来任何动静。
瑞博渐渐平静了下来,他退到了床边,继而躺了下去。
此时已经是半夜三更了。
这只是瑞博的千分之一个普通夜晚罢了。
很快,数小时后,就天亮了。
“对于你这种工作强度的人来说,很难抽出时间来这里……”
瑞博抬头看了看旁边的一位年轻男子。
“嘿……你……”
瑞博看到自己衣服上的几个字“龙王水产加工”。
那个年轻人见瑞博一脸冷酷的表情,便不再说下去了。
“喂……”瑞博突然对那年轻人叫道。
“我……我的脸,看起来怎么样?”瑞博问。
“呃……你是指……你的面色……”年轻人支支吾吾。
“很糟糕……一定是很糟糕……所以我才要来这里,因为……我不想再这样糟糕下去,我希望可以解决这个问题……”瑞博看着一边道。
“yeah,抱歉……”那年轻人彻底不想交流下去了。
这间小诊所似乎有什么魔力,就诊的人排成了一队。
瑞博或许只睡了几小时,就早早赶到了这里。
但此时却已经是中午了。
“你是说,你不确定每天能睡眠多久?”坐诊的一位医生问。
“呃……我想知道……如果我从晚上十点算起,睡到早上七点,对比从凌晨四点睡到中午,时间是一样的,但效果应该不同?”
医生咳了一下,道“理论上来说,人感到疲惫时便需要休息,无论在何时,休息到自然状态良好为停止,所以说,如果你的生物钟推迟了一段时间,如果对你的生活没有显著影响,那就是正常的。”
“噢,医生,我其实不是生物钟推迟了,而是我觉得每当夜幕降临时,我会感觉……这很奇怪……我会莫名得……慌张?兴奋?就像是内分泌紊乱了一样……”
医生思考了一下,问“那你是否有过心理或精神疾病史?或者经历过什么大的精神创伤……”
“这……记忆里应该没有……”瑞博回答到。
那医生轻叹了一口,道“我的直觉……虽然你的症状和一些常见的失眠焦虑类心理疾病很相似……但我感觉,你想表达的意思似乎和那些症状并无关……”
“没错。”瑞博道。
“嗯……体检报告也没有明显的病患……或许你该去大型医院做详细检查了……”
“多谢了,医生……”瑞博起了身。
那医生却一直目送着瑞博离开。
瑞博离开了诊所,丂齐,瑞博的朋友,正等在门口。
“什么,这么快就结束了?看来你无药可救了,恭喜你,瑞博,你精神失常了。”丂齐道。
“我不需要玩笑……这位医生,他并不是真的在诊断我……但他一定知道什么……这不是病……”瑞博低声道。
“呵呵哈。”
“闻斯医生,一年前从市中心医院调离,因为某项医疗事故,事故原因目前并未查清,看,他现在倒像是没有任何前科一样的继续行医了。”丂齐念道。
“奴蛤搜索上的内容你也信?”瑞博嘲讽到。
“怎么,搞得好像你知道一切似的,那你的确是病得不轻……”
瑞博停止了脚步。
“嘿,你在想什么……”
瑞博看着前方,道“当我开始有那种状况时……我就很自然地看向黑夜……我好像能听到什么……能接收到一些信号……有什么东西,想要传达给我信息,黑夜,想要传达一些信息,而我可以知道……”
丂齐看向那个方向。
“兄弟,你疯了。”
瑞博摇了摇头。
“我感觉很累……或者是我觉得很失望。”
目前日期是二月二十七日,寒潮刚刚离开,黑夜仍比白天要长,大城中心的月光仍然不易捕捉到。
瑞博一个人在住宅附近的面店里就餐,他吃得很慢,而且他觉得刺眼灯光让他很平静。
隔桌的一个穿着帽衫的年轻人不时地瞟着瑞博。瑞博眯着眼睛,很快注意到了他。
瑞博加快了吃面的速度,食玩后走向那个也在拼命食面的偷瞄者。
“或许你一开始就该像这样埋头吃面的。”瑞博站在年轻人旁边道。
“呃……先生,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个粗鲁的人……”那年轻人摘下了帽子道。
“今天我们在诊所对过话,先生……你当时问我面色如何……你能记得?”
“喔,当然,但这和你跟踪我是两回事。”瑞博在年轻人对面坐了下来。
“我……我不是在跟踪你……我也正巧在这家店吃饭啊……”
“那还真是巧合……我的确无话可说了。”瑞博道。
“抱歉 先生,您对我印象深刻……呃……其实我想说……”
瑞博突然感觉年轻人的确想表达什么。
“嘿,不要紧张,我们不如先认识一下……我叫约翰瑞博……我最近很烦躁,强叛逆,诸如此类……”瑞博伸出手示意友好。
“yeah,瑞博,很高兴认识你……我叫达克。”
“告诉我你知道的……”瑞博努力使自己态度平和。
“黑夜症,他们叫它黑夜症。”
“什么?”
达克把头扭向窗外,有一个拾荒人经过。
“他们知道,那些流浪汉,捡破烂的,他们有些人能和黑夜交流。”
“你……怎么知道这些……黑夜症是什么?”瑞博问。
达克却突然不说话了,他把帽子戴了上。
“瑞博,黑夜已经降临了,我该走了。”
达克欲起身,瑞博却先站起把他按住了。
“让我走,朋友……”达克祈求道。
“我需要你解释清楚!”瑞博开始变得愤怒,同时,那种奇异的感觉也开始在他身体上蔓延。
瑞博感觉他的身体在发热,周围的一切物品也在发光一般,他渐渐松开了手。
“shit,瑞博,抱歉,祝你好运,今天到此为止了……”说罢,达克快速跑出店铺了。
瑞博看着外面的黑暗,他觉得他的身体在微微地振动,瑞博绷紧着脸往洗手间去了,他拧开水流,冷水冲激着他的脸皮。
“shit,我的体内,我的内分泌,像是被黑夜操控了一样。我不知道我该做什么……来缓解。”瑞博靠在厕所墙壁上给丂齐打电话。
“什么,现在才七点半啊,你不会是感冒了吧,要么就是焦虑症。”
“不,我没觉得心脏很难受,这种感觉,像是我有很多能量,需要散发出去,我无法平静,我的思想也无法控制……算了……”
瑞博自己挂了电话,快步离开了面店,外面的街道仍然冷清,瑞博蹲在了寒夜之中,他把手触在地上,吸收着大地的凉气,他睁大双眼,盯着夜空,几秒钟后,瑞博解开了大衣扣,躺倒在了地面上,他开始感觉体内的那些能量逐渐释放,瑞博直视着那空旷的夜空。
不远处传来拾荒人拖袋子的声音,那声音停了下来。
瑞博此时感受着自己的喘息声。
瑞博感觉周围似乎有一些黑影在靠近,他仿佛听到低语声,好像黑夜在和他交谈一般。瑞博感到轻飘飘的,似乎离地了一般。
拖袋子的声音又继续传出,瑞博感觉自己被黑影吞没。
刺眼的亮光照射在瑞博脸上,瑞博睁开了眼睛,发现躺在一间卧室里,丂齐站在他旁边。
“你太累了,瑞博,我觉得你该考虑换个工作。”
“嘿,这里是你家?我怎么会在这里?”
丂齐道“昨天你和我通完电话,我就去找你了,最后发现你躺在面馆外面的街角,几个流浪汉围着你,幸好他们只在意你身上是否有财物……不然你肯定不会睡得那么香甜。”
“shit……man,然后你就把我带你家里了,这实在太诡异了。”瑞博的表情竟很厌恶。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简直救了你的命,朋友!”
“ok,多谢了,兄弟,为此我要食你大屌烧……这就是你想要的。”瑞博坐了起来,摸索着他的衣袋。
“约翰瑞博,我看你真的疯了,这些事不是玩笑了,你总是仇视这一切,你在失去理智,你现在需要去精神科医院认真检查一下。”丂齐道。
“我疯了?你觉得我有病,你个gay,我不需要你的建议。”瑞博道。
“你可以马上离开了,瑞博。”
“ok,我会的。”
“希望你可以忘记我,瑞博。”丂齐似乎真的愤怒了。
瑞博下了楼,此时已经是上午了,今天是周天,下午才开工,瑞博一时也陷入茫然。
“shit,我昨晚竟然睡着了,看来我真的太累了。”
“或许我真该换个工作,既然我晚上睡不着的话。”
瑞博想起昨晚听到的那些低语,和那些阴影,这到底意味着什么,还是他真的出现幻觉了。
瑞博返回家中,发现门上插了一个信封。
“鬼!”
瑞博打开信,里面写到:我们听说了你的情况,我们可以帮你,如果你有兴趣,可以在下星期二前拜访我们,地址 海怪路128号c_4
署名:瘾患研究所
瑞博将信揉捏后随手丢了。
“fuck off ……黑夜症。”
二
东岸海边的一家叫做“皓室”的夜总会,约翰瑞博出现在那里,而他也不会再穿上鱼厂的工作服了。
“听说你们这里招人,我想来试试。”瑞博对门口的保安道。
“晚上再来吧,现在老板不在。”那保安说完,也开车走了。
“shit”
现在是下午,瑞博索性没有去工作。
瑞博一个人坐在海岸边,看着海天交汇处,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很恍惚。
身后的马路上不时的有车流,瑞博就像被危险地带夹在中间一样,瑞博觉得很无聊,白天似乎无法让他觉得兴奋,只会让他想要瞌睡。
电话也响起了数次,是水产工厂的主任打来的,但瑞博已经没有接听的兴趣了。此时他只希望黑夜快点降临。
黑夜的确很快降临了,瑞博也觉得自己开始清醒,体内的血液加速流动,肾上腺素也开始极速分泌,周围的物体开始明显了起来,他嗅了嗅,仿佛这就是黑夜的味道。
夜店门口的人也逐渐排成队,停车场外有一辆加长型礼车驶了进去,停车后,那个保安从驾驶座上下来,后座有一个西装革履的绅士也离了开,那一定是老板,二人经侧门进入了夜总会,瑞博悄然跟上。
但还是晚了,瑞博靠近侧门,发现已经反锁了。
“damn.”
瑞博绕回前门,发现那保安正好开始检客了。
“把你们的VIP卡都找出来。”
瑞博径直走向保安。
“嘿,我……”
“请排队。”保安不屑地对瑞博说到。之后再也没搭理瑞博。
瑞博感觉体内在燃烧,但他仍尽量保持镇定,他转身离开,之后回到了停车场,面对那辆礼车。
瑞博抬起腿,感觉莫名的有力。
随着力的释放,瑞博把那车侧灯踢爆了。
车上警报响起,远处听到那保安的叫骂。
瑞博转身坐在了那车前盖上。
那保安伸出手指向瑞博,瑞博把头高高仰起。
此时,夜店侧门开了,那个老板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迪科?”夜店老板问那保安。
“这里有个朋克好像想搞事。”
“我只是想来应聘而已,但你却鄙视我。”瑞博道。
“哦?”
夜店老板走近瑞博。
“原来是这样……我这里其实并不需要太多人手,不过,多一个保安也无妨。”
瑞博站了起来,面对迪科的中指。
“等等,这职位不能说给就给,这位伙计,你如果能打赢迪科,我就雇佣你。”
迪科浑身的肌肉似乎都开始大笑,瑞博并没有回答什么,但他觉得他必须活动活动,不然就要爆炸了。
“如果你受不了了,伙计,你喊停就可以了,不过要喊大声点,最好能盖过你的惨叫和断骨之声。”迪科道。
“我会尽量让你发不出任何声音……”瑞博道。
迪科至少比瑞博壮上一半,但现在是黑夜,瑞博莫名有了信心。
“你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迪科直接开始铁拳猛轰,瑞博举臂格挡,连续的痛感深深地刺激着瑞博的脑神经,瑞博耳边开始出现低语声,而他的视野里除了迪科的双拳外就是弥漫的阴影。
“迪科,快点结束,你还有工作。”夜店老板喊到。
那些低语就像前奏,似乎正在铺垫什么内容,而那些阴影却想幕布一样,遮蔽着后面的东西。
“你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瑞博对自己说。
瑞博被迪科一击打飞,重重跌在那辆礼车上。
“呃,迪科,你这个月工资看来要给我修车了。”夜店老板喊到。
迪科做出了个抹脖的动作。
瑞博面色茫然地爬了起来。
他感觉那些低语似乎在渐渐消失,而那阴影幕帘也在逐渐拉开。面前出现迪科,迪科像是在发光一样。
人是很脆弱的,复杂的结构使得任何系统器官出现问题都会危及整体,人们磨练自己,妄图变得强大,更有甚者自称磨练意志,好像可以无坚不摧,但他的肉体,他的那些器官,肝,肾,胃,还是那样脆弱,一根细肠和一根粗肠没有大区别,何况它们还会变质。
瑞博一脚踢中迪科的kortchy(蛋蛋),迪科倒地不动了。
“我不需要赢得像个勇士,我只想活得像个勇士。世间万物都不是我真正的敌人,真正的敌人是我失控的思想。”
瑞博走向一动不动的迪科。
“好了,老板,我该怎么称呼你?”
“shit…………叫我皮内斯先生就可以了,你跟我到办公室来一趟。对了,迪科……你太让我失望了!”
迪科没有明显的反应,好像一只睡狗。
“皮内斯先生,我叫约翰瑞博。”
之后的数小时,瑞博便在迷幻的舞池内度过,当夜色褪尽,人群流散,瑞博也开始打起了哈欠,他看着窗外升起的太阳,觉得该休息了。
迪科在他面前经过,眼神里并没有仇恨。
“此时,我只记得昨晚的电子迪斯科。”
迪科对他点了点头,之后离开了。
瑞博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回想起昨夜的辉煌。
“发生了什么,我觉得很不一样,黑夜里的我才像是真正醒来,这不仅仅是生物钟的推迟和颠倒,这一切都很……”
瑞博发现手机上一串未接电话。
“或许我的确该告诉我以前的老板我跳槽了,哈哈哈哈……”
“或许我该先告诉丂齐……”
“shit,我那天对他的态度真是像个鬼。”
瑞博打了个哈欠。
“喂?”
“瑞博,你终于接电话了……你知道……我一直相信你的为人,更何况你和丂齐还是同事……”
“what,boss,what are u taiking?”瑞博觉得奇怪。
“抱歉,老板,我昨天没有去工厂,而且我这么晚才回电话,但我不是恶意的……”瑞博尝试解释。
“……”
“瑞博,那你知道,丂齐死了?”
“什么?”
“这边有警察在调查这件事,而且把你列为嫌疑人,瑞博,你最好马上过来,为自己辩护一下。”那边电话挂了。
瑞博打了个哈欠。
“我在做梦吗?”
但此时瑞博已经睡意全无。
在东岸第二派出所,瑞博之前在鱼厂工作时的老板任摩正在与警方讨论瑞博的情况。
“我觉得他一定不是凶手,而且他会来的。”
几名刑警却不以为然。
“我们已经包围约翰瑞博的住宅了。”
“约翰虽然没有什么家人,朋友也不多,但这说明不了什么。”任摩道。
一名刑警咬了咬嘴里的牙签。
“你暸,对你来说,这个瑞博是不是凶手,不会影响到你的利益,几乎不会……但对我这个警察来说,这就很重要了。在东岸,却很少有大案,所以警察这个职业就和环卫工一样,它一直都存在,但是毫不起眼,治安太好,你们都忘了这世界上有警察;治安太差,又会怪我们无能,不破几个大案,怎么证明我还活着?”
“嘿,刘兴,你在唆什么?”队长道。
“shit,我咬牙签咬破了嘴……”
瑞博来到了派出所。
瑞博看到了任摩。
“抱歉,我……不知道发生了这种事……”
“怎么,那你都知道什么?你以为你是奥斯卡影帝?你以为我没有推理,你的演技会让我痛哭流涕?”刘兴道。
“他,丂齐,是怎么死的?”瑞博问。
“昨天中午,他的邻居发现有血从丂齐家门缝里流出到楼道,就报警了。法医说是全身重要动脉都被割开了,而且判断他是失血过多而死。”队长道。
瑞博仿佛被震撼弹震撼了一般。
“我们发现他的电话记录里最后是和你的通话,约翰瑞博,而且,你的老板说你从昨天下午到现在都没去过工厂,也没回电话,直到刚才。”队长道。
“现场没有留下凶器,也没有物理线索,作案手法似乎很娴熟,没准是个刀工了得的人,所以……目前已知的线索,你很有嫌疑,瑞博先生。”队长补充。
任摩也只能默默看着瑞博。
瑞博不敢相信发生的这一切。
“这……就这样……他就这样死了?然后证据指向我……可是……那天我离开他家……他明明好好的……”
“不……他并不好……他帮了我,但我竟然还不以为然,还拿他开玩笑……结果……”
“不……不……这是我的错……我真是坨屎!”瑞博陷入痛哭。
“哈,没错,你是坨屎!”刘兴道。
队长踢了刘兴一脚。
“这件事……目前情况就是这样……约翰瑞博,如果你没有什么证据的话,我们就要把你暂时拘留了,然后,就是你的事情了,如果你想上诉,或者你还有什么翻身的余地,挣扎,那大概也是另一回事了。”队长道。
“yeah,another shit,u know?”刘兴道。
瑞博坐在了地上,他打了个哈欠。
“丂齐有个弟弟,我们已经通知他了。我很抱歉,瑞博。”任摩道。
“sorry,boss,我本以为这件事不会是这种结果的……”
“我会想办法找更多证据,证明你的清白……我相信你一定没杀他。”
瑞博打了个哈欠,道“我要为他复仇……”
“你……看起来很累……瑞博。”
“的确,现在应该是睡觉时间,任先生,你先回去吧,我和这些警察再谈谈。”
瑞博靠在柜子上,睡着了。
瑞博仿佛进入了一个梦境,一只紫色的螳螂,站在一个保龄球上。
“我用手枪在一枚炮弹上开了三个洞。”
那只螳螂摆出了防卫姿势。
“我现在体温高达七十摄氏度。”
突然,丂齐似乎出现了,他伸手去拿那个保龄球,那只螳螂跳了开。
丂齐拿起了那个保龄球,却不知要拿去何处。
“这里好像的确没有给你打的球瓶和滑道。”
丂齐却仍提着那颗保龄球。
阴影中,那只螳螂变得很大,从后面接近了丂齐。
螳螂钳住了丂齐的脖子和一只手臂。
丂齐举起了拿着保龄球的另一只手臂,但螳螂此时却把他撕碎了。
瑞博看到螳螂在蚕食丂齐的身体。
“fuckkkkkkkkk……”
瑞博醒来,发现自己被关在一间拘留室里。他看了看电量不足的手机,发现已经晚上七点了。
“shit,我还有件事要处理。”
瑞博极力控制自己,让自己平静下来。
黑夜在降临,瑞博却在苏醒,那种刺激感又开始蔓延,瑞博深吸一口气,拨出了一个电话。
“喂,皮内斯先生,我陷入了一场麻烦,这很复杂,但这两天我没法去上班了,我很抱歉,希望您见谅。”
“欧,那……你别忘了,你这个月的工资要赔我的修车费,还有………你……玩觉得我不该是一个很宽容的人……但你那天晚上的确引起了我的注意,约翰瑞博……说不定,我们会成为朋友……如果你还能摆脱麻烦的话……”
通话突然中断了,瑞博发现手机没电了。
“dam……fuck!”
瑞博抬头,发现刑警刘兴站在牢门外。刘兴看起来不过三十岁,而且言谈举止更像个年轻人。
瑞博伸出手,表示友好。
“警察同志,我有个请求。”
刘兴却诡异地笑着看向瑞博。
“我想回到凶杀现场,我觉得肯定有什么线索,我没有杀那个人。”
瑞博似乎并不期望刘兴会帮他。
“看你的表情一定是觉得我不会帮你,而事实的确如此。”刘兴道。
“我……”瑞博觉得身体在颤抖。
“不过,我改主意了,你必须在半夜前回来,现在警局只有我一个人。”刘兴突然道。
刘兴打开了牢门,瑞博看着他,觉得不可思议。
“小心点,约翰瑞博,不要辜负我的信任。”刘兴道。
瑞博快步离开警局,朝目的地赶去。
瑞博在黑夜中游走,黑夜没有了白天的喧闹,周围的一切都更清晰了,沿途的流浪汉和拾荒人似乎都在看着瑞博,瑞博并不知道时间,他只能尽快,而且他的确行得很快,因为他已经看到道路交通的警戒线了。
前方的民宅就是丂齐的住处,瑞博借着夜景遛进了建筑。
“shit,我需要一些电力。”
楼道内很黑,瑞博摸索到了丂齐的家门口,门锁被警察破坏过,所以有一把额外的合金锁栓住了门,瑞博停在了门前。
“shit!”
瑞博陷入了思考。
“现在我可以离开这个城市,不过我不会一走了之,等风头过去,我会回来给丂齐报仇。”
瑞博觉得血脉在沸腾。
“我需要一些电力。”
瑞博离开了建筑,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瑞博很快到了家门口,他突然想,他可以找寻一些工具,然后开锁进入丂齐家里找寻一些线索。
“shit,我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
瑞博找出了一把铁钳,并收拾了其他东西。
瑞博的效率很高,他觉得他全身都在发热。
“shit,我最好尽快,在十二点前消失,离开这个城市!”
瑞博收拾妥当后,骑着单车驶向丂齐家,远处似乎有隐约的警报声,瑞博加速蹬着车。
但是,远处的火光却粉碎了瑞博的计划,瑞博停下来了车,他看到丂齐家所在的建筑正在着火,一辆消防车刚刚抵达。
瑞博懵了,他把车推倒在一边,他开始听到一些低语,还有那些阴影,随火光一起蔓延。
“这是个玩笑?”
瑞博看了下时间,刚十点。或许他刚到家,这里就起火了?
瑞博把身上的东西都放在了一边的草地上,附近有几个流浪汉似乎在看着这一切。
瑞博朝着警局的方向行驶去了。
瑞博似乎打算放弃这一切,或许这些都是注定会发生的。
“至少我没有辜负那个警察的信任。”瑞博想。
十一点,瑞博赶到了警局,里面很安静,瑞博走了进去。
“嘿,是我,约翰瑞博,我回来了。”
却并没有回应。
瑞博开始有不好的预感,何况在经历这么多事之后。
他走近拘留室,发现刘兴躺在里面,似乎已经是尸体了。
瑞博就好像已经预感到了这一切一样。
刘兴看起来没有外伤,但嘴角里流出了很多血。
更诡异的是拘留室的牢门是锁的。
“shit,我还能说什么呢,shit!”
瑞博拿起了电话。但瑞博没有进一步动作。
“我仍可以逃离这个城市,我仍可以摆脱这一切。”
“但我不知道,我在面对着什么,或许我永远也无法逃避。”
瑞博把电话放进了兜里。
“不,我不能就这样认命,shit……我可以搞定这一切……”
瑞博想到了什么,他走去监控室,里面的电脑是开着的,瑞博尝试找出刚才数小时内的监控录像。
瑞博顺利地找到了拘留室里的监控画面,他以三倍速放着,从他离开时,大约是八点多,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瑞博盯着显示屏,画面里拘留室并无人,当时刘兴一定在接待台休息,或者在办公室里,就这样,一小时后,画面里开始有一些阴影,之后,是刘兴忙乱地打开了拘留室的门,并迅速进了去,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追赶逼近他一样。之后刘兴警惕地面向外面,几秒钟后,他突然身体硬直了,然后就倒在了地上。
之后的画面就一直是这样,看来那一瞬间,他突然死了。
“fuck,shit!”瑞博简直不敢相信。
“这他妈的是灵异事件……jesus……不过至少证明他不是我杀的……”
瑞博陷入两难境地。
“我不能逃走,而且,目前来看,我要面对的可不是什么正常的东西。”
警局内的灯开始闪动了,瑞博感觉自己眼角有很多阴影在蔓延,同时,他耳边那些念经般的呻吟也加重了。
然而,此时突然响起一首摇滚乐来,瑞博一惊,他抓起一个自拍杆,循声判断,好像是从办公室里传出来的。
“妈的,这歌还挺嗨的, damn it.”
瑞博没有恐惧,他径直走向队长办公室,门果然被打开了。
瑞博侧头探看,发现一个穿着连帽衣的青年站在里面,办公桌上放了一个低音炮正播放着劲歌。
那青年回头看向瑞博。
“yeah,man,我还是太没耐心和理智了,所以还是控制不住得把你引来了。”那青年面容消瘦,却画着朋克脸妆。
“你……怎么进来的?人是你杀的?”瑞博惊讶地问。
“噢,请问你说的是哪个?”那青年一阵诡笑,对着瑞博伸出手来。
那只手并不似人类,食指和中指非常长且粗壮,简直有正常人的两倍长。
“见谅了,我这个人就是喜欢炫耀。”那青年摆弄着手指。
瑞博手里的自拍杆掉在了一旁。
“呃……刚才那首歌是……”瑞博思想很混乱。
“很酷吧,那是the saps的dead friends.”
“别紧张,我又不是要杀你,你大可把这一切当做一个测试的一部分。”
瑞博慢慢走近。
“什么测试?为什么选中我?”瑞博的好奇心被挑起。
“哈哈哈哈哈,你竟真信我,很有趣,在这种危险之下你还可保持莫名的个性,很有趣。”那青年走向瑞博。
“yeah,我……只能说,我今天已经经历太多疯狂了。”瑞博反倒觉得很自信。
“呵,所以 你想知道答案,因为你觉得这一切和我有关?这很正常,但是,我却并不关心这些屎屁,这个世界,和它包含的一切,都不是我该关心的,而且对于很多人来说,他们也不该关心某些事,什么科学,真理,地外文明,人类进化趋势,自然灾害预防之类的。好像他们的生命可以因此而延长一样,或者只是想着所谓的做了什么有价值的事情而在死后被后人敬仰,他们总是在为某些无意义的事情创造意义,为一切寻找理由,想要找到万物的答案,而且当他们找到了什么屁之后,就觉得有了极大的意义,甚至让很多人都为止狂热……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大概吧……你知道,本来我也以为我活得比较有意义,我有工作,我不做坏事,我有人生目标,但直到我朋友被杀,我被警察带走,直到这一切发生,我才感觉到,其实这一切只是一层脆弱的壳,而且已经被粉碎了,这只是……我自己的幻想而已,而现实中的一次意外,就可以轻易让这一切消失……”瑞博道。
“wow,兄弟,你竟有所领悟,不过你已经太晚了。而我,我却一直都是这样,我有一颗自由的灵魂!”那青年举起骇人的长指,在瑞博面前摆动。
“看到了,这就是一种代价,我放弃了意义,换来了这四根手指,超能力。”
说着,瑞博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股压力包住了,他低头一看,自己双脚竟离地悬空,他竟浮在了空中。
“……你……到底……”
“别怕,我喜欢炫耀自己,这算是种无偿表演,相反,你们却像见鬼了一样。”
“……这么说……你……是不是你杀了那个警察,还有……我朋友……这一切都是有联系的……”瑞博颤抖地问。
“哦,你怎么开始紧张了?那就无趣了,你如果不能保持我的兴趣,那你马上就会被杀。”
瑞博感觉那股压力变得强大了起来。
“是你杀了他们!”瑞博用愤怒来压制恐惧。
“呃……我想我已经表明立场了,我体会不到任何意义,我只做我觉得有乐趣的事,比如杀人,我一般杀那些无聊的人,他们真的无聊,或者真的很土, 让我恶心。他们唯一贡献给我的就是被我杀死时的那一丝轻松。 ”
瑞博怒不可遏,但却又动弹不得。
“嘿嘿嘿,兄弟,看来你还是无法达到我的思想高度……你们这些可怜的shit,永远为着些渣咂痛哭,发挥着那无处搁置的情感,真是可悲。”
说罢,瑞博竟被放了下来……
瑞博跪倒在地,因为他知道,他目前无能为力。
“你很不同,维持下去,你就可以存活。”
“……”
“我叫曼缇斯,约翰瑞博。今夜我目的已达,当然我超额完成了很多任务,也泄露了不少信息。或许我没有我刚才说得那么完美,但是,我并不谦虚,而且我现在最好离开了。”
曼缇斯把手指放着瑞博肩上。
“保持这种有趣,不然你就是一坨屎。”
曼缇斯无声地离开了。留下瑞博在办公室里发呆。
瑞博此时感受到一种被玩弄却只能认命的感觉,那台桌子上的低音炮仍在播放着深浩室,瑞博闭上双眼,陷入了思考。
瑞博不可能像曼缇斯说得那样放弃所有的意义,丂齐的死,刘兴的死,瑞博感受着,意义?并不是。瑞博感受着黑夜,黑夜想要传达给他的,是嘲讽, 唏嘘?或是什么重要信息?或者只有坏运,或者就是一种病,或许瑞博已经疯了,白天的平静更像现实中的睡梦,夜晚的惊恐却又似梦境里的疯狂现实。
瑞博行走在夜路上,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瑞博漫无目的地游荡,他并不希望黑夜结束,因为他已经不能再承受白天的疲倦和下一个黑夜的打击了,他甚至希望时间就此停留。
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什么希望,有希望只是因为你还能承受更多的打击,当你承受不了时,或者你都已经停止呼吸了。
瑞博走到一处饮水池,他的本能告诉他他还是需要饮用一些液体的,当然他也需要排出一些。
瑞博擦了擦嘴,抬头却发现身后多了一个人。
“嗨,朋友,你都变夜行动物了?”那人竟是达克。
瑞博回头看着达克,眼神中充满了茫然。
“听着,你需要冷静……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达克突然问。
“那你又怎么出现在这里?”瑞博道。
“shit,朋友,我……我一直在监视这个街区,这附近有很多我布置的‘黑眼’,我刚才看到了一个很可怕的家伙。”
“曼缇斯?”
“shit,你果然也见到他了,我们都叫他螳螂,他倒真是个夜行动物。”
瑞博道“你说‘我们’?我最近才意识到这城市到了黑夜简直变了个样,什么神鬼仙侠都有,而且每个都很有理由的活动,难道你们都是人格分裂?”
“额,我不是人格分裂,我是个同性恋。我只能说欢迎来到黑夜世界。”达克道。
“不如到我家里去,我们可以详细的谈一谈。”达克提出邀请。
“你这种口气,只会让我联想到你刚才说你是个基佬,所以……”
瑞博还是选择去了,或许这就是命运。
瑞博在路上和达克说道了他这一天的遭遇。
“jeesh,这可真是探险时光啊,朋友。”
“为何你们都以某种评判的语气说着一切,你明明比我年轻啊。”瑞博道。
“但是,在东岸的夜晚,你也只是个没毛屌而已,等等,没毛屌并不是一个贬义词,我觉得更像个褒义词。”
“昼夜交替的自然规律,但却不足以说明人为何在黑夜睡觉白天工作,很多人觉得黑夜降临时会觉得不安全,但这些都是心理作用。所以黑夜就适合逃避、休息、隐私,或者成为一个万能的理由,但黑夜里的一分钟和白天的一分钟没有区别,时间不会因为有白天和黑夜的区别而有变化,很多事物也是。但人类不同,他们普遍认为黑夜就是要休息,从早期智人,一直到现代人,他们的基因里都已经有了这种本能观念的遗传,所以,这种漏洞,也为新的进化创造了机会。”达克道。
“所以,这一切的联系是?”瑞博不解。
“这就是黑夜世界,有一些群体,他们是已经超越了现代人的级别,他们的智力,观念,甚至某些潜能,都已经像是更高级的人类,进化或者突变了的人类,他们为了避免冲突,选择在黑夜活动,他们可以很轻易地对这个世界进行影响,因为他们只是把握住了现代人的一些漏洞。”
“比如说那个曼缇斯?”
“没错,我两年前刚大学毕业,就在gay吧里打工,耳听眼见了很多奇异之事,比gay吧诡异无数倍,后来我渐渐发现黑夜里某些团体的各种活动,我就开始偷偷接触这些事情,并进行研究,甚至发现了很多真相。”
二人走到东山公园内,达克在一个下水井口停住了,达克警惕地望着四周。
“yeah,我们到了,这里是我的‘入口’,看起来像个下水井,但下不了水。”
达克像是在炫耀一样,打开了那个井盖,下面有梯子。
“shit,至少看起来非常安全。”瑞博率先下了去。
下面大约七八米就到了底,之后有一个狭窄的横向通道,走了几步就看到一扇铁门。
达克挤上前,用某种节奏敲击着那扇门。
“lotus,lotus,我是darker,开门啦。”
“噢,原来你不是一个人,那是你男朋友?”瑞博道。
“不,是我女朋友,女性朋友,不是那种女朋友,u know,我是个……”
门开了,是一个戴着黑色头盔的女孩,那头盔正好遮住了她的双眼,像是某种类似于夜视仪的设备。
“咳,达克,这位是你的新男朋友?”
“不,我不是。”瑞博急忙说到。
“嘿,今天发生了一些事,含有重要信息,而这位是关键人物。”达克和瑞博进了去,里面是一个约二十平方米的拥挤的工坊,墙上挂满了各种工具,一张双层床之外就全是工作台,还有一些看起来很先进的设备。不过这里面的味道却不太好闻。
“哇噢……”
“怎么样,很酷的幽闭空间。欢迎来到研究所。”达克道。
“刚才这位酷酷的头盔小姐是lady lotus,她的神秘感可是很吸引人的,不过你也不用想要和她产生什么‘摩擦’,因为她也是gay.”
“呃……很高兴认识你……lotus?”瑞博对她打招呼。
“嗨,你可以称我为l,这样你就省了两次发音,如何?”l道。
“yeah,我叫约翰瑞博。”
“wow,约翰瑞博?是john rebel?你是那个john rebel?”l突然问。
“哦,不,是john rable,不是rebel。”
“哈,你看起来倒也不叛逆,所以……shit……”l转身走了。
“耶,l小姐不喜欢太多废话。”达克道。
“yeah……那她为何要戴着那样一个设备,在头上?”
“这个……是因为她得了一种先天性病症,她不能直视一定强度以上的光线,不然她的眼睛就会分泌大量液体而干扰视野,所以她必须戴着这个设备,就像一个减光器。”
“shit ,这可真酷……”
“呃……所以……约翰瑞博,咱们可以开始谈一谈了?”
瑞博找了张平台坐了上去。
“shit,那个螳螂,刚才在警局,他杀了一个警察,之后和我说了一些废话,多是在标榜他自己……你可以解释?”瑞博道。
“这……那家伙没有杀你……但根据我的观察,他不会放过任何猎物,看来你对他而言意义非凡。”
“shit,不要再谈意义了,我的人生现在已经丧失了意义,你能想象……我最好的朋友被人谋杀,而且……嫌犯竟是我……然后这一切就发生了。”瑞博抱住头。
“你是说是今天中午发生的谋杀?那个叫丂齐的死者,他是你朋友?我还经常在gay吧看到他呢。”
“他是个好人,但这个世界太危险了。”
“让我想想……这一切的联系和原因究竟是……”
l此时却走了过来。
“我今天收到一个流言,据说有一些团体在搞一个测试,他们会选择一些特殊的人经历多种类型的事故,来进行某项筛选,据说东岸怪客也参与了。”
“有这种消息?那样的话,难道说……你被选做了测试对象?”达克对瑞博道。
“我需要更多细节,瑞博,关于那个螳螂……”
“你还要知道什么?什么测试对象,为什么是我?”
“等下,难道是因为黑夜症?难道是因为这个,但是并不止有你一个人有这种症状……或许他们也被选中了,这是一个需要调查的事情。”
“重要的是这次测试的目的,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l道。
“嘿,看来你们几乎一无所知啊。”瑞博道。
“不,我们需要的只是能把这一切都串联起来的证据而已,我们已经很接近了。”
瑞博定了定。
“或许,这是我最后一个夜晚了,你能意识到?即使螳螂刚才没有杀我,那警察也会把我抓到,估计也会判定我杀警……”瑞博无力地说到。
“怎么,难道你以为你知道了这一切的根源就可以让你摆脱了?那是不可能的,就像你没办法脱离地球一样,你又怎么摆脱黑夜?不如这样想,你提供给我们了信息,这样也算你贡献了自己的价值,也许就死而无憾了吧,没准儿,哈哈哈……”达克道。
“好,好,好。”
“瑞博,我可不是神,我也没能力拯救你于屎事。”
“那个螳螂,他是神,他隔空把我举到空中了,他可以意念移动物体,你们调查他时最好小心点。”瑞博说完,打算离开这里。
“约翰瑞博,现在就要走?”
“何时走对我来说没区别。”瑞博欲推那铁门。
“如果你不打算离开东岸,或许我们还有机会见面,或许那时我已经知道一切了。”
咔,铁门关上了。
“嘿,l,检测一下黑眼的信号。”
“接近稳定,只要他不离开东岸,就可以追踪。”
“nice.”
三
闻斯医生的办公室,一大早就有几个人在排队了。
“嘿,闻医生,上个星期你开的药我已经吃完了,而且我感觉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不过我觉得我还需要更多。”
“闻斯医生,我几天不吃那药,就感觉身体质量又下降了。”
“闻斯医生,你能给我开一个月的量吗?”
“闻斯……”
闻斯面无表情的躲在门帘后面。
“今天……八点半再开诊……”闻斯对一个护士道。
“他们叫我医生,但我想,我应该是个博士才对,我并不想救人,我只是想搞研究,做实验而已。”
闻斯点开了邮箱,发现多了几封邮件。
“关于测试,据说东岸怪客泄露了信息,所以他们的资格被取消了,呵哈,反正他们也不像权威组织。”
闻斯整理好自己的穿着,然后走向屋门。
“不,不用这么急,或许该先吃点早饭。”
诊所外面的喧闹声渐渐低落了。而闻斯则刚食完早餐。
“或许是时候了,这些毒虫。”
闻斯推开门,却发现门外空无一人。同时,闻斯觉得自己的身体不能动了。
“what……怎么回事?”
闻斯的脖子开始强行向后扭,闻斯看到了一个可怕的家伙。
“博士?好像你的脖子要出事。”是曼缇斯。
“额……你……你要干什么?”闻斯疯狂挣扎。
“你这个医生,以为是绝命毒师?为何取消我测试资格?”
“什么……这又不是我的决定……跟我有什么关系……shit.”闻斯快喘不过气来。
“但你听到消息后好像很高兴一样,所以……难免让我怀疑你做了什么。”
“妈的,你就是个疯子,你以为自己是神,还不允许别人对你反感?赶紧放我下来!”
曼缇斯收了自己的力,闻斯倒在了地上。
“你倒没看起来那么软弱,不过,联盟其他人呢?”
“咳,咳……估计你已经没资格在联盟混了……”
“噢,你为何不想,我仍有资格杀你们,因为我是曼缇斯。”
闻斯没有回话,曼缇斯看了闻斯一眼,转身飘了出去。
闻斯从地上爬起,整理了一下衣襟和发型。闻斯虽然已不年轻 但他很注重自己的外表,他走到门外,看到一些病人倒在地上,仿佛都没了气息。
“操你妈的猪警肉。”
闻斯一人花了很久时间把那些无意识的躯体都拖进了一个下水井里,然后他驱车离开了。
一小时后,闻斯在龙王街的宠物店停下了。
“老板,喂,闻斯要见你呀。”
“一边去。”
闻斯没有理睬那几个店员,径直走向后台。
“夜鬼。”
内里一个身材微小的人走了出,闻斯走近他。
“今天早晨曼缇斯来找过我。”闻斯道。
“所以呢……找我有什么事?”那个夜鬼语气平和。
“我想知道昨晚那家伙到底干了什么,这样我才能让他补偿我。”
夜鬼却摇了摇手指。
“或许你该管好你自己的那部分评测,仅此而已,那是你和曼缇斯的私人恩怨,我并不该帮忙。”
“狗屁,no……”
闻斯本想发怒,但他却没再说什么。
“闻斯,你总是被情绪给控制,那你和那些凡人有什么区别,你这样会拉低联盟的风格的。”夜鬼道。
“ok,ok,打扰你了。”闻斯转身走了。
夜鬼对其背影竖起中指。
“妈的,联盟已经越来越失控了。”闻斯驱车打算驶回诊所,此时电话突然响了。闻斯伸手去接。
“喂?”
“测试到你的部分了,闻斯。”
“什么?”
闻斯突然看到车前有人,咣!
闻斯死踩刹车,但那人还是被撞飞了数米。
“dat fuck……”闻斯把电话摔在一旁。
周围的几个路人围了过来,闻斯见状立刻下车,掏出了证件。
“我是医生,我可以立刻送他去医院,相信我。”
几个路人见状竟都自动退开了。
“谢忑。”闻斯试探了下发现那人昏迷了。闻斯便用力将其托起进了车内。
“妈的,幸好现代人都够冷酷不爱管闲事。”
闻斯驶出街道后便像没事人一样往诊所去了。
“今天真是够屎的,最好赶紧把这人处理掉。”
“什么?”
“what!”
闻斯发现后座那人竟坐了起来。
“shit!”
约翰瑞博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眼神开始变得迷离,他像是在等待着什么,那些一定会到来的审判,瑞博看着太阳慢慢升起。
“有时我感觉生活节奏太快,或许慢节奏才该是我适合的。”瑞博自言自语。
不过,大概瑞博也快和“生活”说再见了。
“为何我会觉得如此绝望?”瑞博自问。
“或许是在发现周围的一切都被不可抗力所掌控后的某种领悟,或者我现在全身无力也带动着心情也变得低落……”
血红的太阳逐渐暴露出地表,瑞博双眼布满血丝,似乎每个度过的黑夜,都不过是在索取着瑞博的精力一样,这是磨练,考验?还是愚弄,惩罚?或者命运就是这样安排的,但你是否又会遵循其中走下去?
阳光开始直射近瑞博的脸皮,瑞博缓缓侧卧在长椅上,他要开始等待那些玩意了。
“即使我能活过今天,我更希望我昨夜就已经死去。”
瑞博进入了昏睡状态,奇异的梦境又要展开。
浑身刀痕的丂齐出现在面前,像是一个粉色房间的地方,丂齐看着瑞博,至少瑞博感觉是这样。
“请给我一些空间。”丂齐缓缓逼向瑞博并说到,瑞博想往后退,但身后已经是墙壁了。
尸体丂齐离瑞博越来越近,瑞博并不敢直视丂齐的脸。
“stop!”瑞博喊道。丂齐竟真停下了。
丂齐低下了头,不动了。
“sorry,bro……我……”瑞博觉得很愧疚。
“我需要一些空间……”
“他不属于这里的……”
瑞博突然醒来,他直起身子,感觉比刚才舒服了一些,精力略有恢复。
瑞博看着四周,发现仍然空无一人,或许这公园本来就是这样。
“妈的,丂齐……我……我……”
“shit,我不能这么自暴自弃,我不能,我可以复仇!”
瑞博摇摇晃晃地站起,他努力集中注意,冷静思考,他仿佛恢复了一些信心。
“我不该是这样的,我应该是无惧的,我应该尝试救赎……”
瑞博在光线中朝警局方向走去。
瑞博并不知道迎接他的会是什么,但他感觉一切似乎会有所不同。
瑞博走到警局门口,大门是关着的,看起来很安静,明显很异常。
瑞博虽然不知道具体时间,但警局现在不可能大门紧闭。
“没有任何人来过?那其他警员呢?”
瑞博身后不时有路人经过,他们似乎也并没觉得异常。
瑞博脑中闪过很多奇思妙想,但他却未曾想破门而入。他结合了昨晚的那些奇异经历和听闻,似乎明白了什么。
“看来这个世界还真不是我看到的那样,这可真是让我不知所措……”
瑞博便怀揣着些许想法,转身走了。
“看来我可以回家看看了。”
瑞博把身上的电话扔进了垃圾桶,他掏出了一些证件,迟疑了一下,也全部撕碎了。
“必须避免这些致命ID和来电惊魂。”
瑞博竟很坦然地行走在路上了,他感觉他真的焕然一新了,仿佛昨日的他是另一个人一样。
“但我并不是这样想的,我只是想用这个机会,用一个全新的身份来解决已经发生的事。”
瑞博仿佛疯了。
此时他并没有把一丝精力放在现实世界上,他迫不及待地开始计划什么了,甚至在过马路的时候。
咣,他被一辆车撞飞了。
“dat fuck.”闻斯道。
四
东岸国际机场,有一架军用运输机抵达,有一伙武装人员急迫地离开的机舱,坐上了几辆伪装车驶进了东岸境内。
五名武装人员分坐在三辆车里,车队在外环公路上行驶,数十分钟后,车停在了新修建的一栋市郊豪宅处。
些许准备后,一切就像是未曾发生过一样。
“最近的情报显示,目标就在东岸市。”
“从仪器记录的数据波动来看,和目标的数值很接近。”
“先不要轻举妄动,这次行动必须是完全隐秘的,不能暴露任何信息,你们都把机密装备组带好。火罐,帝叁,你们去二楼把天线架好;浪人,女妖,你俩去外面检查一下周围。”
“ok,波士。”
“……事实上,你们叫我瑞德就可以了……”
但似乎没什么人回应瑞德。
“妈的,搞这么严肃。”
瑞德大概四十多岁,加拿大人,略微花白的短发却反衬其肌肉的发达。而其他成员也都来自不同地域。火罐是墨西哥人,帝叁来自南印度;浪人老家在日本,而女妖则是波兰人。
“波士……呃,瑞德,线人的位置已经确认了,他说晚些时候再联系。”女妖道。
“ok,这样的话,便更好处理一些了。”瑞德道。
“线人说最近几天目标活动频繁,所以还有再出现的可能性。”
“所以……那个线人……他谈的条件是……”瑞德问。
“他说要求移民美国……”
“wow……看来他对未来很有打算啊……那么,就让他葬在美国吧……不,这样成本太高了,把他扔进太平洋,估计也能漂到美国境内。”
“呃……”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