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当初那个少年

早上按照惯例去参加学校的听评课活动，讲课的老师在课前放了一首流行歌曲，初听动感十足，心里暗自责怪：马上小升初了，孩子的心都被流行歌曲牵走了，那还有心思上课？听了两句才反应过来这是最近流行的《我还是当初那个少年》，“我还是从前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歌词瞬间把我拉入对往日的回忆。

  我们小学三年级开始上晚自习，学校离我家有两里多地。为了省劲儿，我们走小路，从家里出发翻过村后一条沟渠，走过邻村的地头，穿过一个村庄，穿越乡镇中心公路才能到达我们乡镇中心小学。那时候家里都没有闹钟，一般靠自己的生物钟和鸡鸣来确定上学时间。记得有一年的冬天，我早早地起了床叫醒同村的两个小伙伴一起去上早自习。那天早上静得出奇，一路走来竟然没有见到其他的上学队伍。邻村的村头有三座坟散落在路边，每次路过都毛骨悚然，特别是晚上。快走到坟边的时候，我的心早已经蹦出体外了，谁都不说话。突然，一个小伙伴喊：鬼啊，快点跑！大家风一样往前跑，跑过了才知道是自己吓自己。大家相互嬉笑着又上路了。

  走进校园，朦胧月光下的校园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我们这时候才知道我们来早了。等吧，一会儿同学们就会来的，我们三个挤在楼前的旗杆下。开始还兴奋地聊天，聊累了就只听见风把旗帜扯得呼呼啦啦响……。感觉等了一个世纪还不见一个人，我们只好原路返回。回家又睡了一觉，才听到村里其他的孩子喊着上早自习。凡事爱起早的习惯，在我小时候已经显露无疑。

小时候家里的地多，爸爸又不会开农用车，所有的农活都靠人力。爸妈很少用孩子，但我能从日常生活中看得出他们的艰辛。那时我想我要走出农村，不再重复父母的日子。清楚地记得，冬日的乡镇街道两边有很多成捆成捆的大葱，一大片一大片。有一天我踩了一下商贩前面的称，商贩嘲笑:才五十斤！我清楚得记得那时我已经上小学五年级，瘦小是我年少的标签。

进了中学以后，第一次月考竟然破天荒地考了全班第一名。这更激发了我的斗志，从此以后，我便卷不离手，上学的路上我在背课文；熄灯后寝室床上我还在回忆白天老师讲课的内容。冬天两只手都肿胀得像馒头，里面全是脓，就在这种情况下，我没有请过一天假，每天坚持上学、考试。至今，我的两个手背上还留有伤疤。

一路走来，直到工作岗位。还记得2002年在乡镇中学教书的日子，那时带七年级的班主任，刚满二十岁却负责一百多学生在校的生活。忙到顾不得喝上一口水，办公室的小王老师看不过去给我了一碗甜面汤，顿觉人间的美味！晚上十点才能回到住宿的地方，饿了就去买零食充饥，我还是那么拼。

学生没有专门打扫卫生的工人，我领着一帮孩子打扫学校的厕所，农村学校厕所脏乱差现在不忍回顾，我却活生生地领着孩子打扫干净了，那年我24岁！那次打扫得到了学校负责人的表扬！我想那时候不为表扬，只是觉得要做好领导交给的每一项任务吧！

我还是当初那个少年，未曾有一丝丝改变。无论是学习、工作，一直那么认真、敬业。虽没有大的成就，但也很少误人子弟。为人处事上，我还是年少那样认死理，一根筋，没有太多的处世技巧，待人还是那样热情，不懂得圆滑、拒绝，不懂得看颜色行事。

有人劝我换个工作，我坚决拒绝。我觉得当老师挺好，喜欢孩子天真无邪的目光，喜欢孩子专心听我讲课的样子，喜欢他们路上热情地和我打招呼。这辈子就是它了，认定教师，从一而终，亦如年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