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赛尔塞塔

　　人生错了，一步错就步步错，直到某一天，连改错的机会都没有，就只有认了……
　　岁月不容假设，很难再像以前那样回到某种心境，去品读所谓的时光，只是单纯被剧本玩弄，直到最后谁都在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沉默，留下想要发言的人也瞬间失语，故事就戛然而止了。如果要追溯，似乎会从呱呱坠地开始，倘若光阴最早就欺骗了它，而它一直在轮回一个自欺欺人的逻辑，在这个逻辑里，终于有一天心迷失了、人也迷失了。
　　在短暂韶华里停停走走走走停停，错过了又错过、选择了又选择，终于它在树海深处选择了死胡同，在那里它碰到了憎恶的猎犬，而它已经精疲力竭等待着嗜血的几分钟之后，那次的Game Over挺真实的，而它却忽略了其中的宿命。占卜师穿行于平行时空，一直都在，从摩西劈开红海，人生熙攘，它就已经拿到了最后那张“愚者”，只是因为迂腐和愚笨，它坚守了上帝视角看起来无助的执着。它手执利剑，其实我也想要故事有一个光明的结局，很可惜，打怪升级打怪升级，最终的等级已然注定了结局，不论如何挣扎都已经无法再撼动尾声，光阴就这样潜移默化地带走一切、悄然落幕；倘若踏上一条康庄大道、倘若登上遥看北国的山峰、倘若曾经未曾染指大漠、……无数倘若，都在剧本的某个位置成为了未曾发生过的历史。
　　曾听信了承诺才交付了圣痕，而开口承诺的却是黑袍的魔法师，那个魔法师从拿出水晶球的第一刻，就没有把它当做人，姑且可以从故事的字面意思理解它还算个人，能过关的也许寥寥无几。那场战争完全是亚金杜维战役的“现实版”，只是当时背包里的装备，并没有“挂”，于是那场争斗，我依稀记得打了四十多分钟，好在最后没有Game Over，熬过去了。

　　迷雾森林里，它看到过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少女穿着凉鞋、白色碎花无袖连衣裙，那一刻手抖了一下，触发了那个头疼的事件——事件里解锁了一个梦的封印，于是在很长一段时间中，补血休息时都会因为梦的干扰，而无法回满，也仅此就把本子又一次改写。这次际遇在大漠之前，甚至于可以用上童话的词汇：在很久很久以前，传说级的一次相遇，其实主要是手柄操控性不好，那次关卡中，没有打过心魔。
　　真说虐心，应该说起点就是终点最易表述，等待下一次轮回、开启回忆之门……
　　曾以为最简单而实践起来最难的关卡，随风摆柳却不知柳絮含毒，忘却海岸等不来书信中的驿客，最终它被饿狼围攻，撕得粉碎，在那个本子里它几乎是四处逃窜，任务目标只有一个——就是保命，要知道在欺骗和背叛面前，保命本来就是一种欺骗。其实那次它并没过关，我只是调整了本子的难度，让整个故事不用太卷，保送了一次。那句话我倒是挺喜欢：曾经一直觉得不论走到哪里都会有一种护盾，精神的、物理的，可终究有一天会发现，护盾效果没了，以后的每一步路都变成了未知，那一刻才觉得曾经给我送护盾的那个神，挺难的。
　　若生活中只剩戏谑，人心会逐渐麻木，若眼睛已经无法清晰看透世界，岁月将是人生最难突破的枷锁。
　　之中它回过一次隐者庭院，的确是操作问题，当时不知道如何按键而开启了第二副本，那段时光也许是它最难忘怀的时光，因为在那里打怪升级的岁月算是整个本子中最快的一次，而成长也变得十分明显，隔离了干扰，回血效果和暴击效果都提升了不少，虽然它不曾想过它将面临一场未来的浩劫，最少它学会了自愈。从那以后，剧本中更多的NPC粉墨登场，于是它的故事成了一发不可收拾的残局。

　　复盘那次的完整版，其实塞尔塞塔的地形拯救了它很多次罢了，人生往往会被不起眼的因素拯救，心灵上、物理上……
　　故事里所有的NPC都有着自己的骄傲，而在买过无数次“单”、经历过无数次别人的骄傲之后，它开始了一次蜕变，其实名字就叫神魔大陆，所以那次算是一次彻底的蜕变，只是这次蜕变，它必须对羽神交付出自己的骄傲，用白话就是将自己的某些技能封印住。我很好奇作者为什么会这样写，作为主角太憋了，但事实是沿着故事线，时空之轮无数次、月光宝盒几多回都无法改变那一场封印，而那场封印，等级、魔法、装备、药水应丢尽丢，我第一次在游戏里感受主角被当做“人棍”一样的待遇。
　　当你习惯了将曾经的不解开始消化和接受，故事也就逐渐接近尾声了，人亦如此、故事亦如此……
　　其实那时候的它不知道续集会出现一个时空的机遇，我站在局外也只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果然很多故事当你身临其境之时，无法窥见全貌，等到你真想通了整个故事结构，像作者一样知晓一切时，其实尾声已经来临，结局也就注定了，这和人生还挺像。只是局外人终究替代不了故事里的角，而故事里的角永远没有那么睿智可以透视整个故事，这是一场时光的博弈，这种博弈其实就是最简单的鸡生蛋、蛋生鸡的升级版，而当我看到这个故事的此处，如果说没有流泪是假的，可那种无力感是砸手柄都无法解决的时空问题，这个问题不逊于云天明最后那个1800万年，沧海桑田、芸芸众生、时光默默星光落、转身已去千万年——人生最大的无力感是错过。

　　可笑的是，故事那么简单我却想了好久才想通。
　　可叹的是，它终究没有等来任何诺言，连起点之初最简单的生命的源神最终也都欺骗了它。
　　可悲的是，它一直在本子里没找到应该属于自己的位置。
　　可怜的是，最后它像曾经的麦哲伦一样，死在了路上。
　　我看到故事的此处，只能笑笑罢了，因为结局出现了戏剧性的一幕：故事待续。当你经历了无数变化而心如槁木时，“待续”就可以击穿你曾经的所有信仰了，生活里往往让沉默和爆发的点都不在期望的平行线上，视野之内，究竟又有多少壁障可以突破？我放下手柄，天已微明，合上双目也不知道最终是回到了现实还是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