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与“最后之人”

建构,就是写诗。这是一种看待文化,宗教,和传统价值的方式。

解构主义,将一切价值解构以后便再也找不到价值。那便是尼采所说的最后之人。


现代人大多数都是尼采所说的最后之人。宗教、理想都已褪去,消费主义席卷全球。狂热被引导到了对明星的崇拜中,时间耗散在短暂的刺激里。

我们的胸膛是空的,因为我们不拥抱任何价值,没有任何狂热。年轻人最大的梦想是环游世界,是飞机游艇。我们为这种客观和冷静感到自豪。对沉积在岁月中的理想和光荣嗤之以鼻。

我们用理性质疑那些人建构出来的价值都是“未经证明”的----宗教不过是迷信,传统价值仅仅因为符合“功能主义”的原则而存活下来。我们现代人已经不需要这些故事了,因为我们有无所不能的市场规则,每个人做一个追求自身经济利益就足够了。

假如要问这些建构出来的价值是不是“普世真理”,那么确实,它们不是真理。但如果把它们看成诗,那么即便它们不能被“严格证明”,也有继续存在的意义,因为诗是不需要理性证明的。所有的价值,包括儒家理想,没有理性上的根基,但若把它们看成诗,那么我们就可以选择继续活在诗里。而那些继续怀揣着某种价值理想之人也就是诗人。你自己可以做一个庸人,做一个世俗实际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一个“理性人”,但请不要去嘲笑那些依然怀抱价值,理想和崇高追求的人。

佛教讲大慈大悲,儒家理想讲为国为民。为他人做点什么,或者说英雄主义,从来都是一首大气磅礴的诗,“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是一种大写的浪漫主义。历史上那些铮铮铁骨,他们所坚守的东西,是那些“最后之人”所不能理解的。

那“最后之人”躲在“个人主义”的旗帜下,为自己的自私和庸俗正名。但我要说集体主义不是你想的那样是邪恶之源,而个人主义也不是你理解的那样人人自私私利。

和其他人合谋杀死其他一部分人来成全自己,那是邪恶的法西斯主义。牺牲自己,拯救苍生,那是英雄主义。这两者有本质的区别。

个人主义,旨在保护个人免受那些以集体主义为名的自私自利者的迫害,与英雄主义并不矛盾。

真儒者,他的牺牲行为不是为求名垂千古,而是为了拯救黎民百姓。至于自己身后是骂名还是美名,早已置之度外。这和有意营造自己的英雄形象,谋求群众支持的虚伪政客完全不一样。将两者简单地混为一谈,才有了对英雄主义的奚落和讽刺,对儒家传统价值的全盘否定和无谓的担忧。把集体主义等同于邪恶,那是何等肤浅。他们从未感谢过那些为了保护弱者而自我牺牲的无名英雄,自己也从不会为他人而牺牲。仁慈之心在他们看来是多余的多愁善感。为国为民在他们看来则全是虚伪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也。

孔子把诗经作为五经之首,实是说明了一个人的高贵来自于他的诗性。而诗性乃是人自然本性中的一部分,教化只是肯定人本性中美好的那一部分。如果我们否定了诗,人生自然是空虚,生命自然就有不可承受之轻。“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这生命意义的轻重,就已经在司马公这一句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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