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趣闻”

讲故事，我总是认真的——

上午路过玉林南路与芳草东街十字路口，一位操四川边远山区口音的阿婆在地上摊一张编织袋，卖一种叫“崖蜂蜜”的东西。崖蜂蜜就是“野蜂蜜”，世间不多，也算是人们趋之若鹜的难得之货了。

那种叫做“崖蜂蜜”的东西象块糖，琥珀玛瑙色，上面有一层苔状绿色植被，“蜂蜜”的中间还有一小片黑色的蜂窝。初时那位阿婆说十八块钱一斤。老实说我觉得便宜。路过的大爷大好妈也听说过“崖蜂蜜”，亲眼见到如此“尤物”还是很心动的。很快，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开来，在很多年前我见过那玩意儿，眼见这东西还是觉得挺难得的。《本草纲目》记载过崖蜜这东西，可以治疗哮喘，咳嗽，味微酸。

难道真的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虚崖蜜”？我都开始相信了，并开“黄腔”：“真家伙啊”，“就是普通蜂蜜也要十多二十块钱一斤啊”……。轻松的讨价还价下，一对半老年夫妇在我鼓励下一下买了四斤。另外一对六十来岁的夫妇也买了三斤多，称不够，卖崖蜜的阿婆还给添了一大块——很大方。可是买蜂蜜的阿姨为了5毛钱，还争的面红耳赤。我甚至一度觉得这对老成都夫妇不大方，急死人了。人家老大远的从深山老林挖出这么个“稀世珍品”，以如此低廉的价格卖给你容易吗？

这一争执反倒刺激了其它购买者。

三两分钟，摆在摊上的东西都一抢而光。阿婆又从背篼里取出一大整块，约20来斤，三两刀切成三五斤一块了。我也想买一块，又觉得不好意思，因为太便宜了。不知道一个什么样的念头，我开始怀疑人生起来：如果真是传说中的积年崖蜜又怎么可能在地摊上来卖呢？早就被闻风赶来的职业贩子高价收回去了，那些职业贩子眼睛贼尖，哪里还容得你在街头卖这些稀世尤物？

那么，阿婆能从老大远的山区背多少斤来呢？100斤？好家伙，哪里去弄这玩意去？我突然想起曾经哪里看过如此情景……如此这样想我就迅速离开了。心里挺不是滋味——一大把年纪的阿婆也看出了这些不遇商机。恶心的是我还给人家当了回托。

我跟朋友们讲了这个故事，他们戏弄我说，“阿婆应该送你三斤”、“你忽悠人家买，自己却不买，够缺德的”、“你当个托都不用化妆”……

很多年来，街头有卖《清明上河图》的、贱卖各色古玩奇石的、摆棋局的、形形色色，不一而足。“老实巴交”的卖主，三五个“行家”，不断的翻新升级各种技战术，上钩的一波接一波。他们延续城市街头的各种传奇。